“婷婷,婷婷……”那声音还在不断地呼唤,她的指尖颤了颤,眼皮似有千斤重,始终无法睁开。嘴唇上糯湿的一片,她想告诉他,我没事,但没能说出口。
意识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亘远的长流中还未焚烧殆尽的香烛,余烟袅袅。
怀中的一朵白莲,莲身处有点点红光,衣玦处探出……
入骨微凉,香甜又带着腥味的液体流入口中,一股难言的清凉自血脉深处,妙不可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于丹田处升起,不再是浑身匮乏的感觉,反倒有使不完的劲儿。
两眼渗进细微的光亮,看不太清楚。渐渐地,越加清晰。
有温热的身躯从后背紧贴,少年柔软的黑发好似多天没有打理,懒懒地贴在耳后,两眼无神如即将枯竭的一汪水潭。孙婷知道,这是傅君钰。那个一向有洁癖又爱耍小脾气的男孩子变成了如今这般。“君钰。”沙哑刺耳的声音从她的口中溢出,孙婷舔了舔干涸的下唇,“君钰。”
搂着她的身躯颤了颤,像是压抑着什么,愣在当场。过了许久,用更大的气力搂着她,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孙婷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柔和地用手抚摸他的身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说着,“我在的,君钰。”
冰凉的液体从锁骨处一路下沿,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修养几天,孙婷总算知道如今的状况,当初她和傅君钰二人掉下洞穴后,她就昏睡不醒,七窍流血。然后傅君钰那厮,以为她出了什么毛病,急急忙忙往家赶,所以这里是傅君钰他家。
等等,“你不是说你不知道怎么回吗?”孙婷闲闲地开口了。那会儿明明说不知道怎么回,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从现在看来,他根本就知道回来的路吗!?
他的身形顿了顿,淡淡开口,“恩,我的确是不知道,但是因为怕你有事,我就慌不择路,谁知道误打误撞地就出来了。”
眼眸晶亮,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要是相信就有鬼了,她翻了翻白眼,决定不和他计较,最起码,他的心里有她,他是为了她好。
忽然想到什么,孙婷心里疙瘩一声,“过了几天了?”
“十五天。”
什么,十五天,那她爸妈那边怎么办?老师那边怎么办?现在她的身份还是学生呀?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淡定了,真的是分分钟暴走的状态。
像是看出她心头的疑虑,他抱胸勾唇,“婷婷,我都打过招呼了,别担心。”
好吧,果然是她想多了。毕竟,这种事情对于傅君钰来说确实是件小事情。
“婷婷,来喝一碗燕窝粥。”这是傅君钰的小公寓里时常发生的对话。
孙婷放下手里的筷子,默默地盯着堆得小山一般,还冒着尖的饭菜,咽了咽口水。自从那日,她醒来,傅君钰就把她当成猪来养,什么滋补就吃什么。
“君钰,我好了。”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她知道傅君钰一定听得懂,言外之意,就是别再继续给她煲汤了。
“婷婷,乖,来,咋们就吃一点点,瞧你这么瘦。”傅君钰挑了挑眉,伸手就端起面前的瓷碗,白雾升腾,映衬着洁白如玉的手指分外好看,呼了呼热气,竟是打算就这样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