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天带着弟子从外面回到旅馆。他推开尚佳的房间,发现空无一人。桌面的茶壶下压着一封信。他拿起信一看,是尚佳留下的。
“爹,女儿有点累了,想出去走走。女儿下了山才发现无极崖太小,而世界那么大。不要等女儿,不要管女儿。女儿身上‘无极崖’的印迹,让女儿在世间抬不起头来。女儿想抹掉身上‘无极崖’的印迹。
勿念,女儿尚佳。”
“不好。”雷震天读罢扔掉手中的信,跑了出去。他立马吩咐随行弟子,“赶快全城寻找小姐。”
“是,崖主。”
柯无忧把尚佳救上岸,放在草地上,众人又围成一圈看救人的热闹。他把耳朵贴在尚佳的胸口聆听心跳。尚佳已经没有心跳了。柯无忧立即按压尚佳的胸口。按压二十次后,人工呼吸,柯无忧有点犯难了。男女授受不亲,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亲的下去。
柯无忧抬头看了看四周,面现难色。他的心里在做斗争,亲还是不亲,姚城的人可都知道他将军府的公子。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救人要紧。人都已经救上岸了,可不能因为男女有别,就弃之不管。柯无忧低下头就开始给尚佳人工呼吸,然后接着按压胸口。
突然,尚佳的嘴里吐出一口口浑水,呛着咳嗽起来。柯无忧还在做人工呼吸。尚佳睁开眼睛,恐慌之下就给了柯无忧一耳光,大声骂道,“流氓。”
尚佳下手太重,五个手指印红彤彤地就印在柯无忧的脸上。柯无忧的脸可是从来没有被打过,他捂着脸,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是我救了你,你为何反过来打我?”柯无忧反应过来气呼呼地问道。
“你趁人之危,你流氓。”尚佳拼命地擦着嘴巴。
“告诉你吧,嘴巴我已经亲了好多次了,你是怎么擦都擦不掉的。”柯无忧看着尚佳的擦嘴唇的样子,觉得又好笑,挨一耳光也不觉得委屈,“不过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你可能连打我的机会都没有。”
尚佳爬起来还想再给一耳光解解气,不过被柯无忧接住了手,“你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计较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不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第一,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也就是说是我给了你这条命,以后什么事你都得听我的。第二,我要知道自己救了谁,我要知道谁欠我一条人命。”柯无忧开始调侃尚佳。这时众人看到已无热闹再看,都散去了。
“只怕是我告诉了你,我是谁,你立马会躲得远远的。还哪有功夫在这里跟我闲聊。”尚佳轻蔑地说道。
“在姚城还没有我怕的人,你说来听听。”听到尚佳这么说,柯无忧仿佛对尚佳的身份越来越感兴趣了。
“本姑娘,无极崖崖主雷震天的女儿,雷尚佳。怕了吗?”尚佳说完等待着柯无忧溜之大吉。
“原来是无极崖的大小姐啊,幸会幸会。”柯无忧不但不怕,不厌恶,反倒更加感兴趣了,“无极崖的大小姐为什么想不开自寻短见?”
知道了她身份还愿意陪她聊下去的人,也只有柯无忧了。尚佳忍不住有些感动,卸下防备,说道,“这是秘密,不能跟你说。对了你还没有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听好了,我就是姚城将军府柯将军之子,柯无忧是也。”人行了善事,心情都会显得特别开朗,开心,尤其是柯无忧救了一位美人,“记住恩人的名字了吗?不要喊我公子,我就喜欢人家喊我无忧。”
“是。谢谢无忧救命之恩。”尚佳打趣地说道。
“对了,你从头到脚都湿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换一身衣服,不然会着凉的。”柯无忧关心道。
“我……”尚佳支支吾吾,“我是逃出来的,无处可去。”
“原来是离家出走啊。”柯无忧想了想说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江湖相遇是朋友。这样吧,要不你随我去将军府,先换了衣服再说吧。”
尚佳看了看自己一副落汤鸡的样子,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吃了?要是真的吃你,刚才就不救你了。”柯无忧说完就拉着尚佳的手,“走吧。”
柯栋带着骆掌门去赵汉卿的房间。赵府可是骆掌门做梦都想攀上的,上次姚城比武大会是志在必得,哪知道中途杀出个安志匡。骆掌门想,只要有赵府赵公子为他撑腰就不愁发扬光大他的青铜门。在武林也没有人能够瞧不起他的青铜门了。兴许他青铜门还能欺负软弱之辈,扬眉吐气……
赵府的威严气派让骆掌门感觉到森严可畏,不敢多想,一路上夹着尾巴走。柯栋和骆掌门进了门,看见赵公子已经能下床了,两人赶忙行了礼。骆掌门始终低首,不敢抬头瞧赵汉卿的面容,一半是出于敬畏,一半是出于自卑。
柯栋把嗜血刀双手奉上,“公子,你想要的嗜血刀找到了。”
“嗜血刀?”赵汉卿在柯栋的手中打开盒子,取出刀来。赵汉卿仔细端详着嗜血刀,看到上面的蓝色钻石和夜明珠,观为叹服。他又拔出嗜血刀,光芒四射,白光过眼如同万芒刺眼。
“果然好刀,只可惜未遇到真正的主人让它黯然失色,少了一份血性。”赵汉卿收了刀又问道,“柯将军,此刀何处觅得?”
“回公子,此刀乃青铜门骆掌门献上的。”柯栋回答道。
“就是在姚城一战成辱的骆掌门?”
骆掌门立马迎了上去跪下来,低着头,卑躬屈膝,“回公子的话,正是在下。”
赵公子看着柯栋,指着骆掌门,“就是他?”
“是的,公子。”柯栋点了点头,“骆掌门千辛万苦觅得此剑,就马不停蹄赶往姚城献给公子。骆掌门功不可没。”
赵汉卿用刀托起骆掌门的下巴,“把头抬起来让本公子瞧瞧。”
赵公子就像挑逗美人一样,抬起骆掌门的头,“说,你是怎么得到此刀的?”
“回公子,在下在青铜门的后山无意中觅得。听说公子需要,在下就献上了。还望公子笑纳。”五十多岁的骆掌门对年轻的赵汉卿的行为举止有些无法理解,双眼流露着恐惧和胆怯。
赵汉卿收好刀,笑了笑说,“不用害怕,你献上刀,进了赵府的大门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起来吧。”
赵汉卿又接着传唤飞龙,送来一沓十万两的银票来。赵汉卿放入骆掌门的手中,“骆掌门,人生要走的路还很长,武林门派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代一代人相互传承,相互铺路,一朝一夕的成败荣辱不重要,咱们要做的功在千秋,利在万代。这点银子就当是你的跑路茶水钱,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回公子,在下只想手刃安志匡,一雪前耻,让青铜门立足江湖而不败。”骆掌门义愤填膺地说道。
“骆掌门,你这就是还没有活明白人生的成败了。人的一生没有一劳永逸,总是在屈辱和荣耀之间徘徊,蹂躏。就像太极一样物,极必反。你的心情,本公子了解,咱们不能陷入仇恨中不能自拔,否则会自乱阵脚。”
“公子教导的是。今后在下唯公子马首是瞻,唯公子是从。”骆掌门如愿拜在赵汉卿的脚下。
“对付猎物,咱们要慢慢跟他玩。把他玩到颜面扫地,功力尽失,让他生不如死,比弄死他更好玩,更解气,懂了吗?”
“属下,明白。”骆掌门感觉到了赵公子的阴暗和极深的城府。但是他不害怕,他突然改了口,这就算是上了赵公子的船。以后他就是赵公子的人了,他可以到处打着赵公子的旗号为虎作伥。
“骆掌门,有一事还得麻烦你去办。”赵汉卿说道。
“还请公子示下。”
“嗜血刀虽然到手了,但是嗜血刀需要童子血祭刀才能发挥刀的厉害。你务必要去抓三对童男童女来为本公子祭刀。”赵汉卿的眼神透露着阴险,冷血,杀气。
“这……”骆掌门迟疑了片刻。他心里暗想,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啊,罪该万死的事,五雷轰顶的事,怎么说自己也是青铜门掌门,名门正派……
“怎么了?”赵汉卿见骆掌门有点不太好用,面显怒色。
“是,公子。”骆掌门被迫答应。不过他立马又安慰自己,反正嗜血刀都已经献上了,又上了赵公子的船,再抓几个小孩又何妨呢?反正出了事有公子罩着,自己拿着他的把柄也不怕他日后杀人灭口。如此想着骆掌门又没有什么可顾忌了,然后趾气高扬地走出赵府的大门。
“公子,此人是否可靠,会不会坏事?”柯栋看着骆掌门变化的神情,这么爽快答应,不由得心生顾虑。
“放心吧,柯将军,他报仇心切,指望着本公子给他一雪前耻。他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需要依附咱们才能抬起头颅做人。所以这种事情让他去做更合适,出了事就让他当替罪羊。”赵汉卿把骆掌门心里那点心思直看透彻,甚至比骆掌门自己更加了解自己。
“公子英明。”
“柯将军,安志匡现在在何处?”
“这个属下还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