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志青和肖志颜回到房间,肖志颜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没有开口说话。屈志青在心里打着他的如意算盘。屈志青心想,此时的肖志颜是意志消沉的时候,也是意志薄弱的时候,此时拿下肖志颜应该易如反掌。
“志颜,你师兄现在病危,被上弦老人他们软禁起来,咱们不得靠近。如果万一他们对志匡不利,该如何是好?”房间里沉默太久,屈志青终于打破了沉浸。
“怎么会呢,大师兄,上弦老人可是为了救师兄,才这么做的。”
“志颜,你是相信才认识没多久的他们,还是相信咱们一起长大的大师兄?志匡突然中毒,到底是谁下的毒,谁都有嫌疑,你怎么知道不会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圈套?”屈志青语气逼人,他要一气呵成完全拿下肖志颜。
“大师兄,这不是信不信谁的问题。他们完全没有理由呀。”
“志颜,你可知道,断龙锏在你师兄的身上?”屈志青把头凑近肖志颜,神秘兮兮地说道。
“断龙锏?”肖志颜疑惑的眼神望着大师兄,“我没有听说过呀?”
“你再仔细想想,志匡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断龙锏?”屈志青不相信肖志颜跟安志匡那么久没有见过断龙锏。
肖志颜茫然地摇了摇头。
屈志青以为还没有攻下肖志颜的防线,依旧义正言辞地说道,“断龙锏乃寒门之宝,如今志匡昏迷不醒,如果断龙锏一旦丢失,以后咱们有何面目去面对师傅,师门。”
“大师兄,那断龙锏是何物,长什么样子?”肖志颜仿佛陷入大师兄的陷阱,显得特别着急。
“断龙锏可以号令武林,可以重振朝堂。权利和威力是咱们不可想象的。只是大师兄也不曾目睹断龙锏的真面目。但是大师兄此次下山,掌门师傅就嘱咐我一定要护断龙锏周全,万不可落入奸人手中。”
“大师兄,那咱们该怎么办?”肖志颜被屈志青成功从对安志匡的愧疚中拔出,带入他早已挖好的断龙锏的坑中。
屈志青把头靠近肖志颜的耳边悄悄说出心中的阴谋。肖志颜听完了,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屈志青的主意。
素妍回家第一件就是找柯无忧。她想让弟弟和她一起分享约会的快乐。她推开柯无忧的房门,发现柯无忧倒在床上睡觉,昨晚精心挑选的衣服都没有脱。素妍悄悄走近,仔细瞧了瞧,发现柯无忧的脸上乌云密布,一筹莫展,并没看出约会的喜悦。
“无忧,无忧……”素妍推了推柯无忧,一边喊道。
柯无忧揉开惺忪的睡眼,站了起来,垂头丧气地说道,“姐,你回来了。”
“你这表情,有气无力的,怎么了?是不是昨晚你们两……”素妍都往好的方面猜测,没有说明。
“姐,你想什么呢。昨晚云亦根本就没有去赴约。你弟弟我,在乱葬岗蹲了一宿,跟孤魂野鬼睡了一个晚上。”提起约会的事,柯无忧有些上火。
“什么?简直欺人太甚。”素妍听了无忧的话不由得心疼万分,“走,姐带你去找方云亦评理去。”
“不用了,姐。我已经去找过她了。她说,昨晚发热不舒服,早早歇息,把这档子事给忘了,我能奈她若何,谁让我喜欢她呢。算了吧,姐。”柯无忧坐了下来,倒一杯茶,清了清喉咙。
“那好吧,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一个人去了。”素妍见无忧心甘情愿受委屈,也只能心里心疼了。今天还没有去看望志匡,所以决定一个人去了。
“姐,你去干嘛?”柯无忧倒担心姐姐去找云亦的麻烦,急忙问道。
“放心吧,无忧,我不会去找云亦姑娘的麻烦的,你都已经原谅她了。我去看望志匡。”素妍笑了笑说道。
素妍来到缘年酒馆,正欲往小楼方向而去,却被几个守卫给拦了下来。素妍不明白缘由,和守卫起了争执。几位守卫拔出剑指着素妍说道,“柯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自重。如果柯小姐再硬闯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呵呵,想威胁我?就凭你们几个也能拦住我?”素妍冷冷一笑,也拔出剑。
这时肖志颜听到素妍和守卫的争执,赶紧冲下楼,跑了过去,拉住素妍说道,“柯小姐,息怒。上弦老人说了现在谁都不能进去。包括我还有我大师兄。”
“肖志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素妍收了剑,抓着肖志颜的臂膀着急地问道。
肖志颜带着自责的口吻细细说道,“师兄今天早上喝了药,突然中毒,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怎么会中毒呢,不是你亲自熬的药?”素妍心里更加着急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一直都是按照那个药方熬的药,也是寸步不离。只是今天早上师兄不见你来,特意让我跑了一趟将军府。再回来,师兄就喝药中毒了。”
“那中途谁来过?”
“柯公子来过。”
“无忧?不可能,他是来找云亦姑娘的。”突然素妍若有所思,“我明白了,你们都认为是无忧下的毒,所以不让我进去?”
“柯小姐,你误会了。现在除了上弦老人,方老板和云亦姑娘谁都不能进去。上弦老人这么做也是为防止师兄再次受伤害。”
“中的什么毒?是谁下的毒查出来没有?”
“还没有。”肖志颜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看看。”素妍非常坚决地说道,然后对着小楼深处大声呐喊,“前辈,前辈,求求你,让我进去看看志匡……”
“前辈,求求你,让我进去看看志匡……”
这时云亦从幽径处端着药出来了。素妍赶紧冲了上去,双手抓着云亦的肩膀,“云亦姑娘,志匡现在怎么样了?”
“柯小姐,请你放心吧,安大哥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需要静养,你不能在这里大声嚷嚷,会影响安大哥休息的。还有,我师傅说了,请柯小姐回去吧。等安大哥完全康复了,自然就可以见了。”云亦此刻的心里是温馨的,她和安志匡安静相处的世界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最起码在安志匡没有康复之前是不会有人来打扰。
“云亦姑娘,求求你了,让我进去看看好吗,就一眼,我好担心志匡。”素妍泪水都急出来了,央求着云亦说道。
“柯小姐,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关心安大哥的安危,还有其他人比你更加担心他的安危。柯小姐还是请回吧。”云亦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
素妍气的抱头痛哭。当初志匡被困无极崖她都坚强没有哭。此刻,爱的人就在那里,他昏迷不醒,却不能去看一眼,不能去关心他,不能陪伴他。素妍无法控制心中悲伤的情绪和泪。
云亦远远地望着素妍忍痛割爱愤愤离去,心里轻松了很多,自言自语道,“柯小姐,你不要怪云亦,因为爱安大哥的不止你一个人,还有云亦。”
夕阳收尽了余辉,夜幕降临,天地间一片漆黑。云亦在安志匡的房间点上了蜡烛,烛火烘亮房间,照亮安志匡的脸庞。云亦把餐布放在安志匡的胸口,坐在床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安志匡喝汤,时不时用手绢擦拭流出来的汤汁。
喂好汤,云亦把安志匡的嘴角擦干净。她又打来热水,打湿毛巾,用纤细的小手拧干,然后认真为安志匡擦拭额头,脸颊,还有脖子。每一个动作都是细致,轻微,生怕弄疼了她的安大哥。
这样的时刻,安志匡完全属于云亦,云亦才能完全拥有他的安大哥。云亦静静地,美美的端详着安志匡的脸。相识这么久还没有这么认真,这么仔细端详安志匡的脸。还记初见这张脸时,心中就惊起了波澜,就暗生爱慕之情。只是相处这么久,安志匡从未察觉,也许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觉察,但是又随风飘走。
这一刻,虽然安志匡躺着昏迷不醒,但是云亦心里洋溢着幸福,因为她能无微不至地侍奉她的安大哥,哪怕是一辈子,她都愿意。
“安大哥,希望你能原谅我心里的矛盾。我多么希望你能醒过来,但是我又多么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醒过来。这样子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两个人了。我知道在你心中,最爱的是柯小姐,你醒来之后一定会去找柯小姐。今天柯小姐被我气走了,我本无心,可是妒忌使然。安大哥,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自己自私,你又怎么会属于云亦一个人的呢,我更不能要求你属于我一个人。你是英雄,你是大侠,你属于天下人,你还是是快点好起来。云亦永远都是那个默默为你付出,偷偷爱着你的云亦……纵然你不爱云亦,纵然你心中只有柯小姐,没有关系的……”云亦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
屈志青和肖志颜两个人穿好了黑色的夜行服,等到夜深人静,他俩飞檐走壁,像蝙蝠一样,踩星踏月,飞向幽径里的小楼。他两来到安志匡的床前,屈志青用手指头捅破窗纸,黑溜溜的一只眼望了进去,看见云亦在哭哭啼啼。屈志青示意肖志颜耐心等候。
屈志青和肖志颜蹲了好久,腿都蹲麻,可是还不见云亦出来。屈志青按耐不住。于是,他从腰间取出迷烟对着窗纸被捅窟窿的地方就吹了进去。肖志颜看的非常惊讶,一把拉住大师兄的手。屈志青深处手指示意肖志颜保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