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爷对自己的表演成果特别满意,撇过闭目养神的乐爷,又向佛爷戏腻的笑笑,像只斗胜了的大公鸡。
佛爷也不搏他的面子,冲他伸出了大拇哥。
这回豹爷的面子是齐活了,这简直就是为他天造地设的大舞台,所有的焦点都在自己身上,乐爷都得靠边站,死胖子还得给我叫好,心里说不出舒服,得劲。
“知道,这笼子里的人犯了什么事吗?”豹爷悠闲地走到木笼的边上,抚摸着窄小的木笼。
大家看了看木笼里的人,奴园很小,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也没有至于一个都没有认识的摇了摇,表示不知道。
豹爷也不恼“这是斗园里的人”
大家满脸问号,对于从未出过奴园的人来说,外面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豹爷见怪不怪的解释了一下。
“斗园,是咱们六个奴隶园里战斗力最高的院子,主要是负责角斗,培养武士,护院的地方。也是待遇最好的院子,主人给了他们远超于你们多倍的美食,漂亮的女人,想象不到的知识,财富,甚至是脱离奴隶的身份”听到这里,大家的表情都充满了震惊,凌乱的吵杂着,其他的已经无法想象了,听脱离奴籍,大家眼泪血红的都快要下来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脱离奴籍希望。场面越来越乱,人人不能自已。
“但是”豹爷伸出一根手指左右的看着。
人群当时就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豹爷很满意操纵着众人的情绪,这种给人希望,又掐住对方脖子的快感对他来说太爽了。
“但是,人就是不知道满足”说着豹爷狠狠地踹了下笼子里的人“主人,给了斗园里所有奴园人都比不上的待遇和自由。还是有人不满足,带上来”
豹爷身后两个护院,快步的抬上一个木盒,木盒不是很大,上面蒙了一块黑布。
豹爷也不啰嗦,盒子抬到面前刚放下,就信手扯下黑布。
“嚯”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木盒里是个男人,蓄发皆无,双目被挖空,血淋淋的只剩下两个血洞还在冒着血,鼻子也被割掉了,耳朵少了一只,他脸上的皮肤都被刀割的一条条伤疤外露,上面还有些许的盐粒,嘴巴“啊,啊,,,啊”的喊着,不用想也知道是被拔掉了。
三年来,即使是见过各种被虐待的场面的我,也吓得后退了一步,差点从台子上掉了下去,这是“人彘”啊,我倒吸一口冷气。
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幼童,也被吓哭了出来。身旁的大人,嘚瑟的用手捂住孩子的嘴生怕被大人触怒。
看着台下被吓傻的众人,豹爷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兴许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让他们忘了一切都是谁赐予得了”
豹爷指着木盒里的人“他叫破风,是斗园里第二代战士,也是整个斗园最好的武士,他用自己的努力,为自己赢得过,你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财富和荣誉。你们就是到死也比不过他的一根手指头”
豹爷的情绪越来越急激动,好像他才是自己嘴里那个英勇无敌的战士一样“可惜啊”
豹爷收回自己的手指,痛苦的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随后凌厉的睁开,目光如刀一般盯着下面的人群“人那就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以为他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豹爷一脚踹倒装着破风的木盒,破风脸部朝着地面砸去,血“啪”的四溅出来,吓的台下的人纷纷都后退几步。
“人可以不知足,但是一定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豹爷怒目圆瞪,呲着花牙,像极了择人而噬的猛兽“念”。
乐爷身后走来一个身穿黑色棉衣的小斯,不足十岁,眼神空洞,拿着一卷兽皮,面无表情的道“破风为奴,二十有余,军功战赫,剔除奴籍,赐名嘉许,百业代兴,然私通故隶,结交党羽,图谋主上,罪可谋逆。杀之不甘,灭其族,破风做彘,留其耳,听其事,巡奴院,言正身,明至理,以儆效尤,留其命,另建天狼营,永曾”
小斯宣告后,步伐稳健缓慢的,一步步靠后走去。
台下的众人一脸困惑,豹爷也有点懵,他其实也就知道点小道消息,本想出出风头,但是告文里的字太多了,听都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大老粗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上哪知道去。这要是瞎编,出错惹笑话是小,这可是永曾君的手谕啊,是要掉脑袋的。
嗨,真该提前问问,豹爷有点后悔事前准备工作没做好,但是这个脸他是打死不会丢的。既然丢不下面子,那就祸水江东。反正又不是规定一定要我说,看着佛爷在哪乐呵呵的坐着,越看越气不打一处来。
豹爷缓步的走到佛爷跟前,笑眯眯的悄声说道“佛爷,这次是院长吩咐给咱们三人的活,也不能让我一直说,您在那看热闹啊,咋说您也得露个脸是不”随后也不管佛爷的态度,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学着乐爷的样子闭目养神起来。
佛爷多鬼啊,能不知道这是他不识字,下不来台得那点小心思。虽然自己也没读过书,但是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提前知道了告文的内容。
不然还真又让他给坑了,在心里默默的又给记了豹爷一笔,佛爷抬起大大的肚子乐呵呵的走上前来。
尽管佛爷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那胖墩墩的身体甚至有些滑稽,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或者笑的出来。笑出来的人,早就埋在奴园前门的白骨堆了。
“破风是个好战士,是斗园里最优秀的战士,因为他的优秀,主上给了他最好的待遇,让他衣食无忧,荣华富贵,甚至脱离奴隶,给了他真正自由”佛爷乐呵呵的把木箱扶起摆正,破风的眼窝里流出了一道道的血泪。
“可惜啊”佛爷学着豹爷的口气,样子有点滑稽,豹爷面色不悦“破风他丝毫不懂感恩,他尽然召集奴隶,企图逃跑,刺杀主上,这何止是叛逆,他完全忘记了他的身份,他的一切都是谁给他的。”
佛爷在破风的身前坐下,看着破风血糊一样的面孔,笑着说“那么该怎么办那”佛爷一脸疑虑的问到。
台下的众人汗毛竖起,看着生不如死的破风在那“啊啊啊”的血泪直流,无一不像是被吓破胆的鹌鹑。
佛爷随手一指一个女娃,女娃当时就吓的哭了出来,随行的父母,怎么也捂不住,连带着女娃跪倒在地“啪啪啪”的扣头,脑门上转眼就青紫起来,佛爷乐呵呵的叫人把他们拉走,任他们如何呼喊请罪也无动于衷。
清理完这意外的插曲,佛爷慢悠悠的站起来,扭了扭腰笑嘻嘻的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杀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人罢了,不过主上还是很仁慈的,看,这样都没有杀他”
佛爷笑眯眯的抚摸着破风被刀子割烂的脸,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当然仁慈主上还害怕他想不开,特意嘱咐人砸断他的手脚,又怕他咬舌自尽,切了他的舌头,眼泪流的太多会瞎的,所以主上也命人提前保护好他的眼睛,兴许是担心你们以后会走错路,有点能力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也让你们看看破风今时今日的下场,你们看主上是不是很仁慈啊”
“主,主上仁慈,主上仁慈”众人无不随身附和,生怕自己落后于他人。
“嗨,主上实在是太仁慈了”佛爷收回自己的手,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把破风放到茅厕,好生照顾。”
“诺”护院上前把破风抬走。看着他那空洞的双眼流出的血泪,无言的呐喊,一道道的伤疤揭露这个残酷时代的暴行,人如草芥,命贱如蝼蚁,死的自由都没有,何谈希望,不过是苟活罢了。
“好啦,沉重的话题,先放一放吧,告诉大家个好消息”佛爷笑呵呵的举起双手,好像个开仓赈灾的大善人“因为破风,斗园所有的人全部被杀,灭其三族。所以主上,重建斗园,更名为“天狼营”,不计出身,想出人头地的都可以试试,万一以后立了功。只要不像破风一样走错路,荣华富贵,脱离奴籍。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么”
话音刚落,场面当时就吵杂起来,人们不敢相信的相互询问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奴隶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只要加入了天狼营,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如果在立了功,说不定还可以取得破风当年的成绩,这不是历历在目的事实嘛,只要自己努力,不走错路,最差也不用在这里碌碌无为,苟且的活着好啊,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为了家人也得去拼,这个机会就是改变命运的希望啊,大家都热血沸腾,泪流满面的不敢相信。
我很理解加入天狼营的好处,可我也清楚加入天狼营的弊端,斗园的人因为破风的牵连都被杀光了,而破风生不如死的事实摆在大家眼前,这就是告诉那些想改变命运的人“我给了你们机会,但是你们要绝对的忠诚,效忠于我,彼此监督,不要在出现心怀不轨的人,不然我可以有能力,扶起你们,也能让你们生不如死”。
望着台下的忘乎所以的众人,我冷眼旁观的想着“只怕天狼营,也不是个什么人都能待的地方”。
乐爷微眯的双眼,扫过我冷淡的脸,又安然的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