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朱晨还在受惊的状态中,说话的时候一直贴着成天遥,深呼吸了几口说道:“一个盲人,带着一个看不见的僵尸,这样的人为什么家里会装灯。”
“不是打不开吗?”成天遥看着朱晨惨白的脸说道。突然意识到自己算错了一样东西,就是他手上的手电筒。
如果那两个人都看不见,家里肯定不会准备这种东西。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了!”朱晨接过手电筒,对成天遥说道:“如果那个看着像白内障的正常人是鬼修也是主人,他知道了我们的脸之后,我们活命的几率就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这一部分是成天遥没有从书上读到过的,于是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只是脸而已,又不是生辰八字和名字。”
“是齐绝说的,对于鬼修来说,人的脸比名字和生辰八字更加有用。”朱晨说道。忽然想到被看到脸的应该只有自己,因为成天遥是背对外面的,就算那个白眼人能看得见,也应该对成天遥的影响不大。不过成天遥似乎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一层,只知道现在不出去两个人都小命难保。
两个人在黑暗的走廊上相互扶持。忽然听见一声小孩的哭泣,夹杂着女人骂人的声音,本想过去看看,眼前却忽然亮起了一盏红色的灯。
一身旗袍的女人拎着箱子举着伞站在走廊上,悄悄唱着一首听不清词的歌。朱晨和成天遥分别靠着两边的墙,女人从他们二人中间穿过去,神色凄凄惨惨戚戚,歌词渐渐能听清几句“儿……孝感……不值……怨……”
几个支离破碎的词,完全不能理解其用意。朱晨觉得脑袋痛,和成天遥开始往那个女人来的方向走去。然而那里的灯又灭了,像是专门为了送行才亮起。
手电惨白的光照亮了昏暗的走廊。
朱晨发现这个走廊似乎永无尽头。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鬼修的住处了,墙上钉着大大小小的蝴蝶。这是鬼修的标志之一,朱晨能知道这个也是齐绝曾经跟他闲聊的时候说起的。鬼修都是一些脑子受过重大打击的人,不是精神病就是失心疯。
基本上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但是中部术法界聚会的时候,还是会有人叫来鬼修,他们的登场通常就像是睡美人故事里那第十三个巫女,说的话是不中听的话,做的事是见不得人的事。有人就调侃他们所依附的是莫须有的事情,他们追求的是不可能存在的永生。
但是仍旧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去牺牲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去追求永生,就像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的昆虫类会去扑火一样。
谁知道这件事非但没有让鬼修们回嘴恼怒,反而成了他们引以为傲的象征之一。后来很多鬼修将这种意义衍生,得到了永生的标本,那是永恒的美丽。做的好的标本看上去就像活的,这些蝴蝶就这样成为了他们修道路上的明灯。
“鬼修很难对付吗?”朱晨看向成天遥说道:“齐绝没有和我说过鬼修是怎么攻击人的,之前赫连修说的又很散,我没记住。”
“我也没碰见过,我不太清楚。”成天遥小声地摸着下巴说道:“我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鬼修的修炼方法是提纯自己的魂魄,因此精神力远超其他宗门,其次就是通过吞噬别人的魂魄达到强化自己魂魄的目的。”
“这是什么?”朱晨本来听成天遥讲话讲得好好的,忽然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客厅模样的地方,那条长廊终于走完了,尽头竟然是一个收拾整齐的客厅。看上去好像平时还经常有人住的样子。
这栋房子里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也有很多地方非常违和,比如那个主人如果不是瞎子,为什么之前不杀了他们,他应该很需要他们的魂魄才对。而那个明显穿的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唱着歌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干净整洁的客厅是谁在用?总感觉不是那个白眼主人。
“看看有什么帮助出去的线索没有。”朱晨在客厅上翻找了起来,桌上摊着一些看完的报纸,上面写着的年份统统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中部好像还因为别的原因正在动荡不安着,到处都兵荒马乱。
毒脉倒是自从补天计划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只是三宗之一的位置还是无宗门可撼动,毕竟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
朱晨看见新闻的头条就是出土了一个文物,叫环佩扣,一个怪模怪样的玉器,专家都不知道这拳头大的玉胚是用来干嘛的。
这东西根本就还没有经过雕琢,突然就出现在了某个很有名的王爷墓里,因此身价暴涨。而其他的几份报纸也都有类似的新闻。
都是看上去很是普通但是很有收藏价值的玉器们显世。
“你们是?”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盘饺子,看着朱晨惊讶地微微长大了嘴。要不是成天遥从那盘饺子边上看见了人的指甲,他真的要以为自己是入室抢劫进来的了。那女人将饺子放下,用一张报纸垫了垫之后说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朱晨听见自己身后一声巨响。
通往走廊的路被封死了,他们被困在了一个看起来还挺温馨的房间里,暖色的阳光从窗外投进来,女人接二连三地从厨房端出了食物。
但从最初乍看起来还可以的饺子逐渐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第二盘是生的金鱼,朱晨看着那个可怜的观赏鱼在盘子里咽气,鱼的眼睛逐渐变成了血红色。
而成天遥面前的是奇怪的肉。
女人虽然口口声声说等下会有人来吃饭的,可桌上却只拿了她自己的碗筷,连成天遥和朱晨的筷子都没拿,指着桌上的东西对他们说道:“吃啊。”
朱晨知道这东西吃不得,鬼知道吃了之后会去哪里。成天遥也只是看着女人,想从她嘴里打听到一些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