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对男女别的没听见,倒是听见他们说朱晨是盲人的话了。
那女孩好像知道的比较多,于是打听道:“请问你们是刚从十七号车厢那边过来的吗?”
“是的。”朱晨说道:“多多指教,我们大概会在这里待两天左右。”
那女生好像神经有些大条,很快便被朱晨把话带跑了:“啊!你们也是中部的吗?”
“是的。”成天遥代替朱晨回答道:“我们同路吗?”
那男生也接话道:“应该是的,我们是那里的学生,这次是跟着老师出来写生的。”
“你们老师是谁啊?”朱晨随便问了一句,那男生回答道:“祝清。”
朱晨脸色一下变了,叹了口气捂着脸说道:“他啊。”
说着一个人便探头出现在了门口,来人是一个清瘦的男子,带着厚厚的框架眼睛,让人联想到民国时期的教书先生。
但是即使是那样厚的眼镜,依旧没有挡住来人犀利的视线,和周身的凌厉气质。他的头发打理得很整齐,穿着时髦的外衣,看了眼朱晨之后扶了扶眼镜:“朱晨?”
“祝清。”朱晨说道:“出差啊。”
“嗯。”祝清说道:“你呢?”
“出差。”朱晨说道。
祝清叫走两个学生之后自己也离开了,成天遥有些好奇地问道:“刚刚那个人你认识吗?”
“中部有名的山水画师,你要说你不认识,我是不信的。”朱晨有些尴尬地说道。
但是感觉成天遥半天没有反应,于是惊讶之余有感觉有些好笑:“你不会真的不认识吧?”
“我有必要认识他吗?”成天遥有些无辜地说道:“我经手的画没有一幅是他画的过。”
祝清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呢,他就是那种古玩界业余人士会青睐的人,以拥有一副明星画作为荣。但是真的古玩人会对他的山水画不屑一顾,这东西再放一百年可能还有点价值,但是现在嘛,也就是个噱头。
“倒也没这个要了。”朱晨笑得直不起腰。他一向不太喜欢这个人,不过即使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的风马牛不相及,这个人却也是道门中人。
他的画说利用价值,还真的比其他的文玩更加有用。
“他还曾经是我的邻居。”朱晨说道:“他们家是修画道的,他爹可厉害了,我小时候见他爹,我还以为我在看长发公主。”
一个动画片,里面的女主用画笔在高塔之上的房间里画出了外面的景象,从而能够从高塔中逃出来。
“简直像是任意门一样。”朱晨说道:“不过他的画能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现在是在卖自己的画过日子,他爹究竟有没有将自己的画技传给这位,我就不知道了。”
“没想到你还看那种东西。”成天遥倒是对他看动画片这件事有些在意,感觉像是在看另一个朱晨:“你不是从小就失明吗?”
“不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朱晨拍了拍手说道:“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啦。”
成天遥有些惋惜地看着那双无神的眼睛说道:“眼睛,能不能复原呢?”
“怎么,你嫌弃我了。”朱晨推了成天遥一把笑嘻嘻地说道:“这样也挺好的,等我哥回来,我也不用再东奔西跑了,我就养只猫天天坐在家里听收音机。”
“那不是七老八十的生活了?”成天遥也跟着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在定纸质报纸。”朱晨说道:“外面的信箱很新,你不会还有笔友吧?”
“有又怎么样?”成天遥哼哼说道:“我可是很受欢迎的。”两个人打闹着忽然感觉一阵从内心传来的不安。
成天遥的感应比朱晨的更甚,那感觉就像是哪里出事了。
“刚刚是怎么回事?”朱晨闭上眼睛,用全部的感知来感知整个火车的状况,他们现在貌似是在一个车站停住了。
“这个车站有什么吗?”朱晨心道,在站台扫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发现以后,便睁开眼睛说道:“难道是感应出错了?”
不对,如果是他一个人,感应出错了还情有可原,但是他们二人同时有了这种感应,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车出事了。
“你去前后看看,有什么问题立刻来告诉我。”朱晨行动不便,让成天遥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
后者便起身去了,却是整整一个时辰不见人影,没有音信。
好不容易听见一阵脚步声,却是祝清。
“你的朋友呢?”祝清在朱晨的对面坐下说道。
朱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他其实也不是很熟的同事,只能说成天遥去厕所了,可能人比较多,现在他在排队。
“哦?”祝清意味不明地拖长音道。
朱晨闻到一股烟味,他皱起眉头说道:“这节车厢不准抽烟。”
“不啊。”祝清弹了弹烟灰说道:“这里就是吸烟室啊。”
朱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带到了吸烟室里。他明白这大概就是祝清的画技了,只是现在不确定的是,他究竟和他爹一样,能够做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去到,还是逊色于他爹。
“你一定在想,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你下的手。”祝清说道:“时代变了,老派的小少爷,新的时代一定是我们画派的天下。”
大道至简,你那些花里胡哨的是天下也只是画中天下。朱晨镇定自若地问道:“来找我什么事?”
“借点东西。”祝清的眼中充满渴望地说道:“命绶,你若能给我,我就放你离开这个由我主宰的空间。”
“哦?是吗?”朱晨也学着他的样子拖长音地说道:“你猜你又是什么时候落入我的圈套的呢?”
两人所在的空间又一变,回到了之前朱晨的房间。
“你!”祝清显然不知道朱晨是怎么做到的,只能站起来干瞪眼。朱晨好心地在空中画了一遍符说道:“这就是谜底。”
他画的是之前玩过尹新越的那个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