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妁背着阿宝从树上下来之后,像之前每次离开树上那样又做了结绳记号告知自己的去向,以防父亲回来找不到他们。
到了树下后义妁将阿宝放下沿着之前其父离开的方向走去。他们偷摸摸的去了乡里,打听阿翁的消息。一个男子在远处盯上了这两个小孩,跟着他们好一会儿了。他就是这乡里游手好闲,三不五时的溜去七八里外的县城的癞疮头。虽然如今这十多年的头上的癞疮因为运气因祸得福让人治好了,但是这癞疮头的外号却还是挂他身上了。乡民们几乎都没人知道他真名了。
“你们果然是我恩人的孩子?!”癞疮头跑到义妁与阿宝面前兴奋的道。
义妁看了那人的脸也认出了他,这个人就是阿翁那天在大街救的发急症的人,后来阿翁还给了他药方治头上的癞疮。虽然这人癞疮好了,但是义妁还是一眼认出这个人来了。因为这个人长着极好认的扁扁的大鼻孔,一双长方形的眼黑很大的眼睛,更又长着长且宽的薄唇。样貌真的是很有特色,很难让人忘记。
义妁看了此人一眼,却比之上见着时穿了一身要干净好看许多的衣服。上次一两个月前与阿翁在街市上见到他时倒又好几分叫花子的模样。义妁并不想与这人多有交谈更不想引起注意。只是稍稍点点头,便牵着阿宝要走。
“恩人小姐,公子。你们最好小心一点,有官差在这里巡逻要抓你们。”癞疮头看了看四周弯下腰低声说道。
义妁一听心里十分紧张,害怕。阿翁曾经与她说过离开长安的事。因而她知道自己要避开官衙的人。
“不要担心,跟我来。“癞疮头道,又悄声道:”我知道恩人现在在哪。“
“真的?!“义妁一听立刻双眼发光忙道。
“小声点,小心旁人听到就糟了。“癞疮头小心的道。
义妁连连点头,悄声对身边的阿宝道:“阿宝,我们很快就能见到阿翁了。”
“真的吗?姐姐。”阿宝兴奋的道。义妁忙高兴的点头。
“跟我来。“癞疮头道。
义妁牵着阿宝的手急忙跟上。
一想到就要见道阿翁了,阿翁果真没事心中高兴极了。
义妁跟着癞疮头来到一间木屋,离密集的房屋院落有点远。
“你知道我阿翁在哪?到底在哪?快告诉我。“义妁忙问道。
“你阿翁让人给抓到县衙门里去了,你们现在这里等着,哪也不要去。我去探探消息。“癞疮头道。
义妁点头。
癞疮头便留下姐弟二人在家,自己出发了。心中十分高兴,他并不是真心要帮他们,或者说连他们的行踪之所以被官府知道都是他透露给官府的。那天他突然抽风倒地,竟然在这乡下小地有人用几根针就治好了,自己求他看看头上的癞疮。他给了个药方,擦了两天竟然全好了。一打听知道这人是远方来的卖药人,平时不怎么来乡里。远方来的卖药人,让他想起了在县城里看到的听人读过的张贴的榜告,长安的朝廷悬赏捉拿那个名医义正,其还带着妻女。
那样高超的医术,加上隐蔽的行踪。他料定那个人八成就是逃亡的名医义正。于是便去告了官,谁想还真让他蒙对了。义正被抓就地处死后,他成功领到了赏钱。
这两个孩子他不打算交给官府,因为恐怕没有多少钱。县城家有个大户常年的要买小孩子做事,当下人。他准备将这两个小孩卖给大户。原本是这样想的。然而方才看了那女孩,虽然有些瘦长瘦长的没有身子,然而脸却生的好看,再过几年定然能长成一个标志的姑娘。他这辈子都梦想要一个漂亮女人过日子。上天竟然就给自己送来个干干净净的现成的女孩儿。于是他改变了注意,决定只将小男孩卖掉,女孩自己留着过日子。
他去了县城问了两个大户便问到了要男孩的人,讨价还价一番最后以十辆银子谈定。
事情谈定后,唯恐夜长梦多,癞疮头立刻赶回去,打算今天就把阿宝卖了。卖了阿宝,再安心安排女孩,一个小女孩他可以轻易的让她服服帖帖,话都不敢说。
“怎么样,阿翁怎样?!“见他一回来,义妁忙道。
“恩人说现在很想要见你弟弟,我带你弟弟去让他见一面。“癞疮头道。
“阿翁说想见阿宝?“义妁道。
“是,恩人说想见你弟弟阿宝。“癞疮头道。
“不可能。”义妁斩钉截铁的道。阿翁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她怀疑的看着癞疮头。
癞疮头忙笑着道:“恩人与我有救命与再生之恩,我怎么可能骗他的儿女?“
“你不知道县衙有县衙探监的规矩,一次只能一个人去。恩人知道你懂事听话,自然比起你的弟弟对于你要放心很多了。”癞疮头道。
义妁这样一听觉得也确实有道理。
“那也可以,但是阿宝如果去的话,我也跟着去,我不去看就是了。”义妁道。
“这,我带着你走路今天就走不到了。”癞疮头道。
“我走的很快,我经常随阿翁去山上挖野菜。”义妁道。
癞疮头听后一寻思觉得她去也无妨。于是笑着道:“那就一起去吧。“
义妁便跟着牵着阿宝跟着癞疮头去县城。
“这不是县衙。“义妁看着门匾上张府二字道。
“这是县衙。“癞疮头道。
“门上写的是张府。“义妁道。
“你,你,你能认字?!“癞疮头道。原以为她不识字。
“你是不是骗我?“义妁怒目看着他道。
“我,我怎么能骗你。张府是县老爷的宅邸,你阿翁是朝廷重犯,所以不是关在县衙而是关在这儿。“癞疮头道。
义妁想了想虽然心中还有些疑惑,却觉得癞疮头说的也有些道理,再加上她心中又极希望阿翁还活着,确实在里面。便相信了。
“你在外面等着,我送阿宝去见恩人。”癞疮头道。
“不用你送,我自己去送。”义妁道。抓紧了阿宝的手。
“这可不行,你要是去了准被认出来。说不定会被抓去卖掉,那就再也见不到你阿翁了。”癞疮头道。
义妁一听,觉得那就还是让癞疮头带阿宝进去好了。反正一会儿还要出来。
“阿宝,等会你跟着那个叔叔去见阿翁好不好?”义妁蹲下对阿宝道。
“不要,阿宝不要跟着他,阿宝要跟姐姐一起。”阿宝一下子抱着义妁不肯放手说道。
“没关系的,姐姐在外面等你。阿宝一出来就能见到姐姐了。”义妁拉开阿宝道。
“不要,我要跟姐姐一起。”阿宝还是不愿意。
“阿宝不想见阿翁吗?”义妁道。
“阿宝想见阿翁。”阿宝道。
“那就跟着叔叔去,姐姐在这里等阿宝出来好吗?“义妁道。
阿宝迟疑一会点头,他太想见阿翁了。所以虽然这个陌生人让他感到害怕,他还是克服了自己心中的恐惧。
“阿宝还真懂事。”癞疮头道,心中想道,应当多几两银子的,真是亏了。
于是癞疮头便抱着阿宝进去了。义妁在门外焦急的等着。等了好一会儿却之见癞疮头一个人出来。义妁急了忙冲过去道:“阿宝呢?!”
“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癞疮头道。
“我要去接阿宝出来!”义妁忙往里面冲忙道。
癞疮头忙拦住她。
“不要急,方才阿宝见到恩人哭的很厉害,死活不愿意走了。县老爷见孩子可怜,便发了善心同意将阿宝留在那一晚。等你明天去见的时候一起再带回来。“癞疮头忙道。
“当真?“
“当然是真的。”癞疮头道。
“你有没有见到我阿翁?”义妁道。
“见到了。”
“阿翁看起来还好吗?”
“很好,除了人在牢里一切都好。”癞疮头道。却看着这小姑娘越看越标志。虽然还带着稚气,似乎年岁不大,但是行事作风却有大人样了。
“真的吗?那就好。”义妁高兴的道。
“阿宝如今正与你阿翁一起。你也不必担心了,我们先回去吧,明早再来。”癞疮头道。
“我不去了,我就在这里等到明天。”义妁道。
癞疮头一听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会答应,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打算明天再让她来。这一回去他就会把她关老实了才让出门。
“那怎么行,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营养不好,再熬一夜你想让你阿翁明天看到你,然后在牢里为你一直担心?”癞疮头想了想忙道。
“我在这里也能休息。”义妁道。
“你可不知道这县里面晚上乱七八糟的人很多,不小心碰上了就脱不得身了,便再也见不到你阿翁与弟弟了。”癞疮头道。
义妁一听这个,看了看这个似乎还挺大的县城,心里也有些害怕了起来。想了想觉得或许他说的对,阿翁救助过他,他又是个大人应当比自己懂得多。看了看园内边挂心着里面的阿翁与弟弟跟着癞疮头回去了。却不知弟弟阿宝此时正被人捂着嘴,害怕的凄厉的哭喊着。
癞疮头发现这小姑娘似乎也有一股将脾气不大好对付,稍稍考虑了一下,便决定今晚就让她做了自己的小女人了,免得夜长梦多到嘴的鸭子给飞了。五六十岁的老人娶了十二三的女孩的都有。自己也才三十岁,让她做了自己小女人,往后也不会少她一口饭吃有的命活。他日再有个一男半女的,也算给他们家留了后。癞疮头便在一旁想着想着,咧嘴笑了。又想自己还从来没有碰过黄花女儿,如今却终于就要能碰上了,也算是随了他做男人的一个心愿了,心中更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