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段问长老阿贵叔道:“贵叔秋月师傅现在在哪啊?你说的岙底……离这里有多远呢?她们平时行动方便出入吧!”贵叔回:“乔壮士不远不远……二十里地不到吧!秋月师傅来的时候,我们考虑到她们的安全和行动上的方便,我就把她们安排在岙底的山庙有个独立的后院里。平时山庙很冷静后院里是住地。山庙的前门供各岙里的善男信女烧香拜佛,山庙的后门有一条隐蔽的小径,平时很少有人踏访方便于她们出入办事儿。刚才那个小和尚就在山庙里,作为我和她们的交通联络员。最近请郎中或者买药都是小和尚跑路,这小孩可机智聪明。”
乔子段一想起廊桥上,小和尚的那段对话情景忍俊不禁,喷然想爱笑是谁告诉他的“花姑娘很厉害”这样的谣言呢?想想真是可怕之极!长老瞧他暗暗然发笑不知乔壮士为啥何故?大概想到女人住在和尚庙里不方便的道理吧。所以叹口气道:“乔壮士我们也不想这样安排她们的驻地。可是没有更好更合适的地方腾出来给她们住啊实在无奈,一直为此很揪心。”乔子段听出长老阿贵叔话里有话的意思,赶紧摆摆手道:“贵叔我刚才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千万别误解啊。是这样的……嘿嘿说起来挺忍不住自格儿爱笑滑稽死了。因为你没来之前,廊桥上我和小和尚有段见面对白,刚才想起来好好笑呐!你别误会真的忍不住想发笑特别希罕……是的小和尚可有趣相呢!哈哈哈还是忍不住要发笑啊!”长老阿贵叔提茶壶给杯里添茶顺口问:“是嘛小和尚可伶牙俐齿呢,这家伙胆子不小呢。乔壮士他说些什么呀,让你这样觉得趣味无穷?”乔子段看一眼苗姑,她正端茶小饮。转睛瞧瞧长老阿贵叔笑嘻嘻正在等他回话呢。乔子段吱吱唔唔一下道:“嘿嘿挺得味的这孩子我喜欢!廊桥上小和尚要看我们的路条,我指着苗姑对他说苗姑娘认识吗?她很厉害呢!小和尚歪歪脑袋瓜回我说,长老告诉他了花姑娘很厉害!苗姑娘算什么天哪!我当时犯傻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哼哼!莫名其妙莫名其妙!”长老阿贵叔捋着花白的胡须说:“这小孩啊……可笑可笑呐!岙底那个山庙里收了几个小和尚,我又不识多少字儿不会念经文,没法子教他们啊头很疼呐!所以清闲的时候就给他们讲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这不讲到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孩子们不懂这意思老问老问人就显得烦死啊。这不干脆点……唉我就打个比方……嘿嘿这事儿是猴年马月讲的故事这孩子……你瞧瞧看倒是学以致用,不简单啊是不是乔壮士!”
苗姑忍不住嗤笑起来!不过,她突然想起来事儿道:“贵叔我落了给你传句话儿了。是这样个情况姑妈本来想过来看一看大家,这不天门尼姑庵的洪师太近日说要过来看她走不掉嘛。她叫我一定得传句话儿给你,贵叔谢谢你们啊!姑妈希望大家同心同德再创云霄峰昔日的辉煌很殷切!贵叔我一下子灵机一动想想……喂喂贵叔刚才你说……是不是山庙里没有一个和尚会念经你是这样说吧?贵叔你不如派一两个人去天门寺学学经文啊。这种好事儿我知道姑妈跟天门寺的方丈关系可好呢!这样一个小忙嘛……贵叔开个口就是姑妈肯定竭尽全力帮忙。而且姑妈会帮忙帮到底你信不信呢不妨一试喽!”长老阿贵叔点点头,他相信姑妈是苗姑娘说的那种豪爽人仗义疏财。他说:“苗姑娘天门尼姑庵的洪师太,好几年似乎不跟云霄峰来往了吗现在……”苗姑接道:“贵叔你看错了不是不来往,是因为冬梅姐在庵堂里私下里会了杨儿几次约会,给洪师太偷窥见撵出来的……嘿嘿都什么年代了真是的!不过这件事儿嘛大家也是一笑了之。贵叔你想想冬梅姐十二岁陪伴杨儿一道玩耍,两个人差不多是青梅竹马俩小无猜了吧!私下里见个面儿算什么……洪师太做的有点过份。后来她想冬梅姐回去咱姐可不干了,在家里弄个佛堂不也是照样念起经文。而且比天门尼姑庵那地方更加清静!”长老阿贵叔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呀?过去姑妈和洪师太那是一对姊妹花!千真万确绝无虚言。苗姑娘洪师太这次来云霄峰恐怕是有目的性,我想她会劝导姑妈早点隐退吧这种事儿……也只有洪师太这人会直言敢做敢为!”苗姑摇摇头。不过她不敢说出来内情,知道姑妈百年后想洪师太给她做法事,七七四十九天操度亡灵安息阿弥陀佛!
长老阿贵叔此话寓意深远耐人寻味。乔子段琢磨不透思绪纷纷扰扰。苗姑的意思很显然佯装自己听不懂贵叔说些什么话,不闻不问端着茶杯放在嘴唇底下,一小口一小口饮茶一边儿愣着神情。此时廊桥上的阁楼陷入沉寂氛围,几乎听见的全是啜茶的响声。一会儿苗姑催乔子段快点喝茶得走了。长老阿贵叔开口道:“苗姑娘不急不急啊,山庙里凑巧逢日今晚上的烧香客会多些,有的人喜欢很晚才去点蜡烛。为了安全起见不引起众人怀疑,咱们迟一点去无妨。再说你们这几天赶路……蛮辛苦的歇息歇息啊!贵叔也没什么招待你们,这壶茶水大家尽兴吧!”苗姑笑了点点头。
乔子段闲不住了问:“贵叔这廊桥底下的河水深吗?河里有没有鱼啊!”
长老阿贵叔捋一把下颏回:“乔壮士……是不是喜欢钓鱼?”乔子段不可否认嘟嘟嘴说:“有时间嘛当然很想钓钓鱼散散心啊我……虽然说没有姜子牙那颗野心。但是我怎么说呢倒是很有耐性的人……是的很有耐性!是一个很适合去钓鱼的人。”长老阿贵叔笑一笑道:“乔壮士那得看苗姑娘打算在这里呆几天咯!”苗姑直率问:“贵叔不想太麻烦你!不过我们还有其它急事得赶回家准备准备。贵叔我这样安排不知道可否?三天后秋月姐还不苏醒的话,我想用担架把她抬回去你看如何是好呢?”长老阿贵叔嗯一声回:“苗姑娘我叫小和尚十一点钟去接郎中,到时候苗姑娘的想法……可以直接说直接问郎中。然后苗姑娘再做定夺怎样?”苗姑很高兴谢谢阿贵叔想的这么周到。
夜里十一点钟左右他们一行人赶到山庙的前路岔口。此时庙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那些善男信女还没散会。山庙里的小和尚等在岔路口候长老。于是苗姑和乔子段由小和尚带路,走后院的另一条小径进庙。长老阿贵叔吩咐好了,自己径直走山庙的前门去。
这条小山径倒是不远比较僻壤。手电筒照明看的见路上的苔藓和踩过脚印的痕迹。一会儿功夫到了山庙的后院门外。小和尚上前敲门,乔子段莫名其妙的摆开架势,苗姑瞅一眼暗笑了。门开了他们踏进去,看的见前面庙宇夜空上的香烟缭绕。小和尚把苗姑与乔子段引进一间平房里,进去的时候正好是秋月姐的大弟子阿香,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师傅擦擦脸儿。
苗姑问:“阿香师傅怎样?”阿香抬头一看是苗师傅随即放下面巾,跑过来抱着她哽咽什么话也没有泪流满面。苗姑轻轻拍一下阿香安慰她,自己慢慢走过去,到了秋月姐的床头,瞧她面无气色昏昏沉沉的模样,忍不住扑下去抱着她,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苗姑哭泣了一阵拭去泪水。稍微镇定后她伸手去搭秋月姐的脉象大惊失色。于是回头望一眼门口的小和尚问道:“小兄弟郎中答应什么时候来看病人啊?”
小和尚回道:“师傅快了。我再去看一看。”话音落地小和尚一个转身走出小平房。
乔子段走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苗姑坐到床沿边儿低头问:“苗姑秋月师傅……”他没把话儿说完结。苗姑却抬头看他一眼,目眶顿时热泪滚滚而出她很悲催!乔子段明白了感觉到这一目仿佛是这姊妹俩的生死诀别!所以他转个身子和其余的人走出来了,留下苗姑一个人在屋里,让她有什么心里的话儿好与秋月姐最后一次聊聊透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