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腿脚并不十分利索的小狼仔,它的诱导下走上那个小山丘。一眼望过去,似乎离云层相隔无几的崖头上,苗姑坐在哪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个人痴情痴情然一动不动,却也显得很端庄的样子!
我费了好大的劲登上崖头。这地头见长不过约二十来平米。岩石表面很平整光溜溜的样子,像是人为磨合出来的光面。我问:“苗姑,你每天都是这样坐在这里看日出吗?”她瞪眼。反问道:“你是说看太阳出来吗?”我点下头。心里想坐在这里不是看太阳出来,难道说是看仙女下凡吗?她大概不理解我说的太阳出来里面裹挟着另一层涵义。傻傻的笑了一下。可能说我有点无厘头取闹的意思啦!太阳从东方升起西边坠落盘古开天地以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哪天不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啊?我敏感到赶紧岔开话题;有些话看起来平白无奇,但要深究其含义奥妙无穷。这些对于苗姑似乎太深奥感觉离谱很难理喻,其实情有可原。毕竟她没踏出深山老林界外一步,外面的文明社会进步到何等状况几乎一无所知。我问:“你从小生活在这里吗?”苗姑看一下我,回道:“七八岁吧!以前记不起来。姑妈到山外带我回来,我从小寄养在别人家里,都是姑妈告诉我。我父母不在了。我对父母一点印象没有!我也从来不问姑妈关于我父母的情况……猎手都是喜欢独来独往的生活,性格也是那样直接不忸怩。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的说法。”我明白她的生活是由姑妈来照顾。所以,她不愁衣食只要会打发自己的日子就行。我说:“你一个人住习惯了,有没有……譬如想走出大山的想法?”她很认真的想了一会。道:“可是那几户人家出去了,现在不知道怎样?再也没有消息。我姑妈说多半巳经死在外头,吃不饱穿不暖,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哪里有这深山好呢!我觉得姑妈说的有道理。这里山神天天保佑我们平安无事。”她转了半圈子身姿过来。面对面,问道:“喂,你们过来干什么啊?你说收山货,我来问一下皮毛货色……”我举手示意她别问。我坦白交代觉得她可以信任,一个值得信赖的女主人。我说:“我们不是收山货的商人。我是码字的写文章……懂吗?”我用手势比划给她看加深她的理解。然而,我瞅见她很迷茫的样子。进一步问:“你读过书吗?”她摇头,说:“小时候玩有人教我念,波坡……哈哈,好多好多给忘了。”我攒攒首,接道:“我就是写那个……很长很长。天哪!我说什么……文章,写文章。”她明白了给我一个大拇指沉默了。我以为她生气了,举目瞧她,说:“你生气了?”她抬帘,问:“我干嘛要生气啊?我想你们真有本事!”她夸奖我。这多半是她不懂不了解情况,觉得我很伟大很崇高,崇拜我的意思!其实她哪里知道我的痛楚和苦难,仅仅只为五斗米折腰以及我不为人知的那一颗卑鄙无耻下流的心呐!唉!这些红尘世俗的煎熬和无奈,与生活于这样干干净净一个心灵永远净化之地的人来说,那就是等于开窗拜读一部天书似的啦!简直无法去想象人世间的沧桑,要一个人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换取这几十年活着的生命得以安息。那么残酷的社会现实写照,这些经历告诉她懂吗?我很清醒平静的生活善意的看待眼前的一切事物,是苗姑心目中最向往的理想境界。她永远不会生长出一颗贪婪的心!她也永远无法与丑恶的灵魂结盟为伍。她就是这个大山里猎手的女儿,平凡里的平凡人家!她就是大山里那个与太阳与星星一起喜怒哀乐的女人!我想谢谢她可她一直坠目,这个念头便被打消掉。这时候我放眼眺望,东方的红晕巳冉冉浮现。一会儿一个光芒万丈的红太阳,将从云端里喷薄而出创造金色的大地辉煌即将再现。我深深的吸一口森林里充足氧分的空气,很清纯那样鲜活的恸感,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苗姑突然站了起来。说:“他们也该起床了咱们回吧!”她的话很简短。我随即站立。生活在这里无形中给肺部增加了容量,感觉更能吸纳大自然赋予的精华心胸广阔。我们正准备离开崖头我的眼前云海瞬间消逝,前方的山峰萦绕一层灰色的云彩,乍看起来有点海市蜃楼的梦幻心里十分讶异。我问苗姑:“那边云彩好看吧,赤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美极了!”苗姑头也不回自管自己下去。我追了过去,问:“大自然真的是鬼斧神工变幻莫测啊!苗姑,你能生活在这里真的很幸福……祝福你!”苗姑没有理会我。她踏步流星般的赶路,我得跑几步才能跟上。的确山里人的步伐矫健,可不是城里人所能模仿,跟上一程我有点喘不过气儿。苗姑觉得自己过了点头知道脚步放慢了。回眸瞅一眼我,问:“你以为那些是云朵变化的?”她莫名其妙的甩给我这句话,我领悟了半天才回过神儿。说:“对呀云朵与光的作用。喂,你知道有个成语叫做海市蜃楼,就是气流压与光的美妙结合产生的梦幻景象栩栩如生。见到了吗?”她回没有。我灵机一动,问道:“那么雨后的彩虹呢?这样说吧,大雨过后天上突然晴空万里太阳出来了。这时候,天边就会出现一个弧度形的云带有好几种颜色,金、黄、绿,还有其它色彩混合起来美极了!我喜欢!”苗姑停步了。转身,问:“那不是王母娘娘的彩带吗?”我呆了。这话可是哲学家难以狡辩的题目内容太玄。不过在她的心里面也许就是这样简单理解。有时候简单的东西在人的价值观里容易理解清楚。一旦人笃实信了就是一种信仰!可是我的信仰总是很模糊,像放眼于云海找不到边际,这可能就是我的为人不厚道。我想没错应该这样去理解信仰,问题的关键就找到了会有一天解决自己的大是大非。
苗姑往前走。问了一声,道:“难道不是传说这是王母娘娘的彩带遗落凡间吗?”这是我至今为止听到她讲的故事玄乎其玄有点意思。
我犹豫踌躇不前,怎么回答她呢?这时候苗姑突然停止脚步,压迫嗓子尖叫了起来,道:“该死的小畜生!”我赶紧追过去。问:“什么事啊?什么事!”苗姑指着前方。我一看小云和小狼仔正在玩耍,两个都是瘸子挺好笑的。我哼了哼,说:“嗨,两个跛脚挺般配呐!哎,你刚才骂该死……哈哈哈嫉妒了!”苗姑很严厉,道:“瞎想什么啊!我叫你仔细看前面的树林里。”我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天哪!树林里隐隐约约出现四五只凶相毕露的野狼。狼眼凶残暴露,恶毒满淫。獠牙吐出腥红腥红的长舌,涎水四溢,一副饿虎扑食的架势正悄悄地往小云的身后逼近杀机四伏!目睹者无不心惊胆颤。顿时我的后脑勺包括太阳穴道位置立马发麻拔凉拔凉的,像触了电似的麻痹起来。苗姑告诉我,道:“乔子段,你能不能告诉小云,让她很温柔的抱起小狼仔呢?”我迟疑。小云这姑娘倔脾气喜欢唱反调,个性叛逆由着自己的好恶性子来,真拿不住她会怎样怼着干呢?我无意识间摆一摆脑袋。苗姑见了咬一下唇肉,狠狠的白我一眼,心里面肯定诅咒我是一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