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段一个踉跄之步栽倒在雪地。他像梦中的人一样满脑子里是灰白色的憧憬浑浑噩噩。不过乔子段的嘴角唇肉被冰渣磕破了,鲜血流了一地,他偶尔舌尖触碰到血迹,便生出一股咸味在口中流动渐渐有了一个悟性。一旦感觉到了自己的知性自然很欣慰!他努力辨别自己是不是尚未断气呢。毕竟人在绝望中残留住那点看似苟延残喘的希冀也是人的念头,谁不珍爱自己的生命呢?还好呀刚才一个梦游,乔子段跌了一跤巳经慢慢苏醒过来。否则他判定自己将会一去不复返,魂魄无倚尸骨永存,死在大雪山高寒地带的某个角落里谁也搞不清楚。直至五百年之后变成一具木乃依,让考古人士又得费劲猜测一番心思那是哪个年代的先人呢可悲啊!着实很不应该;谁又会想出来自己竟然当年就是一个心灵的流浪者!
乔子段依靠这些大脑中的胡闹想法,维持住脑细胞的活力不再衰竭。脑子里的幻觉让他朦朦胧胧之间有了活下去的奔头,这种精神的启示非常具有诱惑力!尽管知道自己的行走非常艰难,肉体仿佛与他的灵魂分离;他的躯壳亦然是精疲力尽,仅仅维系那点苟延残喘的心力孱弱之极!然这人的幻想有着神明一般的助攻之力,它让一个人瞬间觉得活着的体面和精彩些!也许是没有科学的依据仍然是他需要的精神营养剂。他努力的抗争死神的迷惑与侵扰!唯一这样持续给自己大脑增加幻想的话,乔子段意念中的心搏将不至于停息!
苗姑发觉自己的想法太幼稚,简直不如一个三岁小孩的懵懂无知。于是她抹净眼泪戴好脸上护镜,匆匆忙忙往飞渡口奔去。此时她的想法很奇妙,锦上添花一般簇拥着喜悦;乔子段最好站在飞渡口哪,回头瞧自己赶回来的影子欣喜若狂,张开双臂随时拥抱自己的投入。这是一幕多么精彩的史诗级般的画面千古奇缘之作!然而苗姑到了渡口,却不见他的踪迹,甚至于连一只飞禽的足迹亦然未曾觅及。这个失望的打击让她一下子泄气了,顿觉双腿颤动瘫软于地上。苗姑无法去想象乔子段的行为,到底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出走而失踪。这个概念对她来说至关重要自己却又很是模糊。苗姑对梦游一词的理念梗概,其说辞的理解力印象仅仅局限于小云在崖头,前几天要离开的时候,翻阅乔子段背包里的那本日记,才告诉她原来这个男人有过一段惊艳的梦游史。那时候小云只是轻描淡述一下。苗姑听小云姑娘那么一番解释,感觉知识这东西太渊博太深奥,悟性似乎是云里雾里躲起来一般,一时弄不成一个清晰的形象嵌入大脑屏幕,糊里糊涂的明白是有这么一回事就了了。如今她坐在飞渡口的揽绳底下愈发没有头绪,怎么去寻找他的形踪呢?雪山高寒地路面上的冰渣比石头还磕碜,足迹永远是留不下来除非留下一个人特别的标记。否则茫茫雪域去哪里追寻他的身影啊?
苗姑责怪自己太草率怎么能轻易让他一个人独自呆在石洞里呢?那样就算是不会走丢了,万一雪山里的野狼嗅到人类的气味也会循迹而至,对他一场撕咬生命同样危在旦夕之间,这是一起多么愚蠢的举动啊!苗姑越想越痛恨自己,捶胸顿足撕心裂肺,隔空大声吼叫莫名其妙的嚎啕大哭一通。然后再怎样痛心疾首的自责亦然于事无补啊!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刻不容缓。要不然真的追悔莫及。大雪山高寒地带缺氧就是一个健康的人,只要蹲下去无法动弹迷迷糊糊睡过去,那就意味着与死亡亲密拥抱!苗姑拭干泪水倏地站了起来。她相信乔子段的身子既然很虚弱,即使是梦游突然间发生,无法控制自己无意识的行径走出石洞。预计凭他的体力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耐力去可持续的走下去。同样他也走不出多远的路径,就会戛然而止栽倒在雪地上。这个坚信不疑的想法立刻在苗姑的肢体血液里沸腾起来!她重新戴上护镜毫不犹豫大踏步返程。
苗姑重返石洞仔细察看是否有雪山狼留下的痕迹搜索一番。结果什么样的禽兽足迹均为一无所获。此时她的记忆里蓦然浮现小云的影子出来分外的清晰。小云捧着乔子段的日记本,一个人很俨然的态度告诉她说:“大婶你有过梦游吗?”苗姑嘟嘟嘴回:“梦游是不是夜里做个梦那样醒来的时候,有点回想趣味的知觉吧!”小云纠正般道:“大婶不是呀!梦游是在毫无知觉的状况下人的一种无意识行为。什么叫无意识的行为简单的说吧,就是一个人在毫无感觉的情况下从睡眠里突然间爬起来往外面走,或者做些人们难以理解的举动。可是呢梦游人事后并不知道自己干些什么。就算是醒来你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仍然是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出现什么状况。这是梦游人的可怕之处!可不影响人的思维逻辑与正常的生活,应该怎么说呢是一个很奇特很奇特的人吧!更加应该说是个天性材料塑造出来的人哈哈哈!我又创造一个新名词天材塑造!哈哈哈大婶我创建了一个新的概念喽!”苗姑搭讪道:“是嘛他总不会到处瞎跑吧!”小云随口而出道:“这肯定的。要不然陌生的地方,每次梦游发生的话不出现丢人了吗?现在寻人启事上还没有一则通告是说,当事人出现梦游时给丢了,全是智障的人走出去了忘了回家的路丢掉的。”苗姑一琢磨小云虽然说是随性而发之言。可是她也说到点子上啊;证明梦游人肯定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要不然每一次梦游不都会出现那些智障人一样走出去,不知道返回的路径丢在他乡之途中寻觅无望。苗姑这样一个粗犷的理喻推演,断定乔子段熟悉这里的环境,只有通往那个大雪山隘口的路途涉及过呢,别的地方他根本无暇顾及。
苗姑决定循着通往大雪山的隘口方向寻找他。她放弃所有的奇思怪想一心一意朝着这个思路走下去。此时她更加相信自己命运里,仿佛拥有过乔子段这样的男人这些折腾算不算好事多磨呐?苗姑信心更足了,思想上坚定不移,这似乎是她一起命中注定之事逃也逃不掉呢!女人的迷信有时候就像佛祖的空戒惮悟,冥冥之中也许人的执意就是一场命运捭阖的交替!
苗姑抖擞精神。立刻从洞口出发沿着通往大雪山隘口的方向阔步挺进。她知道越是往隘口的地方靠近,凛冽的雪原高地寒风刮的越大,将会更加寒冷风速更急行走更加困难。苗姑大胆的下了预测乔子段就在这方圆五百米距离的范围内活动,绝对不会超出这个预计的里程。因为无论他的毅力多么强大坚韧无比,一个人的能量与体能消耗所带来的补充条件,显然乔子段巳经不够具备。尽管梦游者的精神状况似乎看起来有其大神一样的动力助推,毕竟人体的结构与力量的来源决定了他的终极使命!苗姑突然间冒出来一个不祥的兆头,乔子段也许巳经不省人事昏迷于雪山里的那个洼地,这是一个最具危险的信号令人魂飞魄散。
苗姑这个灵感般的悸动在大脑深处的某个拐角弯一旦出现,竟然让她的心尖尖顿觉悚然迭出。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再狂妄奔走,那样会消耗她大量的氧分与注意力。然而此时的乔子段正如苗姑所预料的那般结局;他正躺在距离她行程方向三百米外的雪地上,仅存一点人的知性奄奄一息。尽管乔子段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机械般的运转不断幻觉不停止,尽量让大脑不致于荒凉而沉寂继而慢慢失去动力,慢慢趋于黯淡无光,慢慢淹没了他所有的幻觉与幻想的乐趣,直至沉沦于一片黑暗之中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