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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青被闹铃的声音吵醒，但她觉得眼睛就像被人涂了一层浆糊，怎么都睁不开。摸索着将闹铃关掉以后，王小青强撑起上半身，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换上衣服。
昨晚和肖晓以及徐凡聊到十一点，后来两人又担心她不够痛快，陪着她在校园里瞎转悠到凌晨一点。晚睡加上心情低到谷底，王小青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又连打了三个哈欠，眼睛总算是睁开了。放假了，室友们都还在睡懒觉——空气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王小青小心翼翼地跳下床，抬头望了望胡筠容的床位——没有人。王小青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学姐昨晚没回寝室。
摇了摇头，王小青把内心的郁闷和嫉妒统统压下：说到底，杨怀远愿意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她王小青又不是杨怀远的前女友，有什么资格不满？
片刻的洗漱以后，王小青从书架上取下CAD3的教学资料和自己平时的笔记和作业，装进了背包里。背上背包看了一眼手机：七点四十。便离开了寝室。
昨晚和肖晓约好八点在第二食堂一起吃早饭，再一起去教务处。虽然这事是肖晓主动提出来的，但王小青知道肖晓在起床这件事上从来没有什么行动力，便直接买了两份早饭去肖晓寝室找人了。
……
王小青站在肖晓寝室门口，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八点整。叹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连续敲了几个来回，门内终于有了动静。过了一会儿肖晓一头乱发就出来开门了，睡裙都还没来得及换。
王小青把装了甜饭团的口袋往肖晓面前一支，还没说话，肖晓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呃……我忘记设闹钟了……马上～马上换衣服。”说罢就把玄关让了出来，“你先进来坐会儿。”说罢拎着饭团走了进去。
王小青被肖晓逗笑了，跟了进来，打量了一眼寝室内，肖晓的室友一个都不在：“你看看你的室友，人家都起这么早。”
“她们那是都回家住了好么！”肖晓反驳道。
“就算这样，咱们约八点吃饭你八点才起，是不是也有点过了？你可快点啊，我可不敢让齐大老板久等。”王小青笑着吐槽道，“早知道就不让你陪我啦。”
“什么早知道，你不是早知道我就是个赖床的主儿？哎呀放心啦，不就是九点么……来得及！”衣柜门后的肖晓探出个头来，冲王小青丢了个飞眼，“亲爱的，帮我把桌上的发绳递过来一下。”
“这个有粉色小蝴蝶的？”
“对的～”
王小青递过发绳的时候，肖晓也套好了衣服，对着镜子扎了个松松的马尾。转身又钻进了洗手间洗漱。
“说起来，徐凡昨晚的反应明明还挺大的，结果，我说要不今天我俩陪你去教务处的时候他又说不。”肖晓的声音从洗手间飘了出来，“这人真是怪怪的。”
“嘛……不怪他，他家里最近事情也挺多的。”王小青坐在了肖晓的座位上，“而且，他也帮不上忙吧……对了，他要是来了，和齐书煌一照面，保不准能出什么事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神烦’还不知道瞳瞳和齐书煌在一起了吧？”肖晓完成了洁面工作，正在用水乳擦脸。
“至少我不敢告诉他……他要知道了得把天捅了吧。”王小青玩笑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说到底那是‘神烦’和瞳瞳之间的事情了。”肖晓说话间已经完成了护肤，从室友座位上拖来了椅子，拿过王小青带的饭团开始吃起来，“不过我觉得挺感慨的，自从寒假你出那事以后，就很少和瞳瞳一起玩游戏了，你当初那个‘条件’是不是太狠了点。”
“我……”王小青有些结舌，思考了一会儿道：“她做家教是在周末，平日里她不也经常玩么。”
“也是。不过说到底，我觉得瞳瞳毕竟是个现充派的姑娘，和我们这些死宅不一样，玩游戏会腻很正常。”肖晓啃了几口饭团，嘟哝道。
“也不是这样说的吧，她可能有更大的抱负吧。说是要考研呢。”王小青说到“考研”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肖晓看王小青有些发呆，脑内飞快地过了一下前面的对话内容，便猜想王小青应该是联想到了自己保研的事，便道：“我觉得啊，你CAD3成绩的事肯定就是老师把你和那个刘什么什么的人给搞反了，咱们待会过去调考卷，改过来就是，你也别紧张。”
“嗯……”王小青点了点头，她知道肖晓说的有道理，所以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不知道为啥，一颗心悬在空中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
等肖晓吃好早饭，两人一起到了教务处外。时间还没到九点，齐书煌并没有早到，肖晓便怂恿王小青先进去找教务处的老师反映情况。敲门进去，几个女老师正悠闲地喝着茶，聚在一张桌子前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见王小青和肖晓进来便很自然地散开去了，靠近门边桌前的男性老师扶了扶眼镜道：“同学，你有什么事么？”
“啊……老师您好，我查了我的考试成绩觉得有点问题……”
“查考卷的吗？”坐在最远离门边桌前的卷发年轻女老师抬起头来，“大几啊？”
“大三。”王小青如实回答道。
“大三？”那女老师环视一周，“杨老师今天还没来么？她平时不常迟到的呀。”
“不晓得诶，早上没见她。”一旁喝茶的另一个女老师道，“小姑娘要么过来坐一会等等吧。”说罢就向王小青和肖晓招手。
王小青心想教务处的老师还挺亲切，紧张感去了一半，便乖乖过去坐下，而肖晓也就跟着坐了过去。
“小姑娘说说你哪一科成绩不对呀？”待王小青和肖晓坐下，卷发女老师问道。
“额…CAD3。”王小青老老实实回答道。
“CAD3呀，很难的诶，考了多少分啊？”
“……60。”王小青吞了吞口水，“我就是觉得，不该这么低呀。”
“哎哟，CAD3很正常的啦，我们那届好多同学选了这门课没合格的。”那卷发女老师眉飞色舞说着，“你都过了，不错了。”
“老师您不知道，这门课虽然难，但是我家青青很用功，成绩很好的。别的不说，她平时作业成绩就很好啊。60分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低了。”肖晓帮腔道。
“那，只有等杨老师来了帮你调考卷咯。”卷发女老师耸了耸肩，看样子并不怎么相信。
“……”王小青和肖晓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教务处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短发中年女老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齐书煌。
王小青和肖晓见到齐书煌都是本能地站了起来。又听门口那男老师道：“杨老师总算来了，有学生找你调考卷呢。”
杨老师看了一眼王小青和肖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们三个跟我来吧。”
王小青向齐书煌投去疑惑的目光，但齐书煌只是微笑着跟在了杨老师身后。
杨老师领着他们三进到了里面的房间。她将自己的包包锁进柜子后，打开了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
“关一下门，小姑娘。”杨老师对最后一个跟进来的王小青道。
“……”王小青没反应过来，呆愣了几秒直到所有人都看着她，才慌慌张张跑去关上了门。
齐书煌见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隐晦地笑了笑。肖晓则将王小青的小手拉到了自己背后，瞪了一眼齐书煌。
“呼～”杨老师舒了口气道，“这门隔音效果不好，所以待会你们都小声点。”
“为什么要小声？”肖晓疑惑道。
“唉……”杨老师叹了口气低声道，“你知道教你们CAD3的张老师是什么人么？”
“不是我们，是他俩。”肖晓指了指王小青和齐书煌。
“不知道……”王小青看了一眼齐书煌，明显，他是知道的。
“张老师是你们学院院长的侄女，海归，天之骄子。”杨老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还有你们得罪的那个刘俊明，是上海市教育局副局长的儿子。”
“不是我们，是她。”齐书煌看向了王小青。
王小青吞了吞口水，心想：龟龟，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这个刘俊明，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在初中高中就一直惹是生非欺凌弱小，连他爹都管不住他。可谁想，某次教育局组织活动，从各学校叫了几个青年才俊，就让他有机会见到了张老师。”杨老师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说道。
“什么意思？”王小青追问道。
“这小子啊……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遇到张老师算是遇到比他还浑的了——那毕竟是国外混大的。具体细节我是不知道，反正那以后回去就求着闹着要转来我们学校，他爹没辙，想了好些办法，才把他安进来。后来嘛，大魔王和小魔王聚首了。”杨老师说罢，朝三人招了招手。
大家都聚到电脑跟前。
“我想，这份考卷才是你的对吧？”杨老师回头看了一眼王小青。
“……”王小青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当时绘制考卷的步骤，确定眼前的考卷确实是自己的，抬头却看到文件名上写的却是刘俊明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