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饱含着失落的质问,夕泱点头:“现在并不是最后,再说……”夕泱凑到幕晚溪的耳边,小声的轻说:“上面的不是四皇子。”
幕晚溪立刻转头看夕泱,颤抖着问:“真的?”
夕泱不作答,只是点头,再一次对她说,按照纸上写的做,就离开了。
刑场上乔尚书的头发虽然凌乱,但是却将脸给露出来的。而四皇子乱蓬蓬的头发,却将整张脸都给遮挡,只能看出个轮廓,要不是七皇子这一说,绝对没人能猜到斩首台上的不是四皇子。
东赤泠站在升宁楼上,目光未离开夕泱的身影。见她与幕晚溪靠得那么近,心里怪怪的。
乔尚书斩首,其实并没啥好看的,夕泱来这里,不过就是为了将东西交给幕晚溪。
人们的影子越来越短,看斩台上宋生坐着监斩,看时间差不多了,抽出一块写着“令”字的木板,扔下刑场,道:“行刑。”
刽子手举起了一碗酒,喝了一口,喷到大刀上。握好了刀柄,一刀砍下去!
刑场突然安静,有的宫女受不住这样血腥的场面,都闭上了眼。
地上两滩血迹。
又挤出人群,夕泱便在午门前等着小艾,过不久,小艾也挤了出来。见七皇子斜靠着墙,就快步上去,问:“殿下等很久了?”
夕泱摇摇头,“不久,我们回去。”
连打了几个哈欠,不住的拍打嘴巴,再揉了揉眼皮子。
斩首也斩首了,接下来就等东赤泠放了孟兄,夕泱看了看天色,估计他现在还忙着,不到黄昏是闲不下来的。先回去补补眠,昨天可是一夜没闭眼。
回到别院后,夕泱连午膳也没吃,直接上了床,倒下就睡。
小艾看了就觉得奇怪,七皇子有那么困么?
摇了摇头,懒得去猜,到了院子里练练拳脚功夫。
夕泱再次睁眼就到了黄昏,夕泱喊了一声小艾,小艾就从院子里进来,顺便还端了盅鸡汤,然后给七皇子盛了一碗。
“殿下先喝了吧。”递给七殿下。
夕泱摸了摸肚子,的确很饿啊。接过来,拿起勺子就开始喝。
鸡汤喝到一半,门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夕泱和小艾从都竖起耳朵,往门一看,东赤泠带着张唯就从外面走进来。
东赤泠见夕泱还坐在床上喝汤,而且睡眼朦胧,显然是刚睡醒不久。透出来的一股子闲懒,更是迷人。
“是不是准备好了?”夕泱问。
东赤泠点点头,靠近红木床。
夕泱将碗放在床边,就要起来。
东赤泠一把按住她,端起那碗没喝完的鸡汤,舀起一勺子,递到夕泱的嘴边:“不急,喝完汤再去。”
小艾和张唯起先看见太子殿下对七皇子的态度,会吃惊得合不上嘴巴。而现在——见怪不怪的,退出房间。
夕泱也不做作,含着勺子就吞下。
东赤泠第一次觉得服侍别人,是这么的快乐。又舀了一勺子喂夕泱。
王总管见小艾和张唯两人都站在门口,还以为里面有啥事,就冲着门扯了一嗓子:“太子殿下,七殿下,天牢那边有点事。”
听到天牢二字,夕泱推开东赤泠继续送进嘴里的汤:“去看看!”
几乎是命令的口气,夕泱唰地从床上站起,顾不得整理衣服,就冲门外跑去。问王总管:“天牢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东赤泠寒着一张脸,从房里出来。眼不离夕泱,心里有点烦躁,怎么她一听见有关四皇子的事,就那么激动!
有一点嫉妒……
太子殿下的脸色不好,王总管不自觉的降低的声音,道:“老奴刚去了天牢一趟,将您劝说太子殿下的事情,给他说了一下。他一听见关系到您,就死活不上马车,还在牢房里呆着。”
“干嘛给他说这些?直接请他上马车不就行了!”夕泱忍不住叱呵了王总管一句,孟兄是什么人,就算是不要性命,也不愿意将别人为了他,而低头。
等吼出来,夕泱才知道自己发了脾气,抱歉地对王总管道:“本殿不是故意,王总管别介意。”
哪里有皇子会给一个奴才道歉,王总管一点不把刚才的事往心里去。
甩了甩脑袋,“这事,也怪老奴没办好,如今该怎么办?”
王总管询问夕泱,企图将功补过。
东赤泠从两人身边走过。
“去天牢。”
留下冷冰冰的三个字,就率先走了。张唯首先跟上,小艾冲着愣在原地的王总管和七皇子打了个手势,两人才反应过来,快速跟上去。
天牢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才黄昏时分,就已经黑漆漆的了。要不是墙上点着油灯,这里面一点光线也没有。
从阶梯走下,入目的是不同的刑具,这时正有一个犯人绑在木架上,一个牢头拿着烧红的烙铁,往他胸前一印,滋滋的皮肉烧焦声伴随着惨叫。
夕泱不可思议的看了一下,就撇过眼。脑子里全是现代的烧烤,似乎也是这种声音……
反胃的捂住嘴,问:“你们没对孟兄用刑吧?”
看出夕泱不舒服,东赤泠给张唯打了个眼色。张唯就将牢头手里的烙铁夺下,随便往地上一扔,又回来。
“没,没有。七殿下放心,刚才老奴来看过四皇子,四皇子还好着呢。”
王总管回答道,继续在前面带路。
过道两旁的牢房,都是用铁打造的,并不容易逃脱。地上有些小坑,里面沉积着一些红得发黑的液体,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
在最里面的牢房停下,一个牢头摸出钥匙将门打开。
“这就是四皇子的牢房。”
东赤澈正坐在牢房的床上,虽说是床,不过就是一块木板,上面铺了些稻草。养尊处优的他,这两日没少受苦。
东赤澈听见开锁的声音,睁开眼看着几人,目光最后落在夕泱身上。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为什么不上马车?”打破沉默的气氛,夕泱出声。
东赤澈的眼珠子动了一动,虽然已经落魄,但是身上的贵气,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