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那李氏刚进的院门,两个早已热泪盈眶的娃儿已是扑倒了自己怀里,那李氏看见自己两个娃儿,再也忍将不住落下泪来,蹲将下来把两个娃儿搂在怀中亲亲这个,又亲亲那个,怜爱不已。
许久,这两个娃儿才离开娘亲的怀抱,那初一抹了抹眼泪,然后伸出小手拭了一下李氏眼角渗出的泪水,笑着对李氏言道:“娘亲,俺和狗娃在山上可好了,各位师傅也都对俺们很好,娘亲放心,只是晚上的时候俺和狗娃时常会想起娘亲”。
那李氏闻的初一言语,又是将初一搂在怀中好好亲昵一番。过了一会,那李氏站起了身来,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娃娃,只见这两个娃娃比上山之时黑了不少,但是看起来却是精神无比,且个头俱各是又长了不少,李氏看着眼泪噙着泪水笑着连连点头。
那初一看着娘亲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走到李氏面前,拉着李氏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大树底下正趴着的大白言道:“娘亲,那就是俺收伏的大白,俺厉害不”。言罢,格格格格的笑了起来。
李氏笑眯眯的朝着初一手指的方向一看,只一看心下便是惊骇无比,饶是心中早已是知晓了此物,怎奈一看之下心中仍是震惊无比。
许久李氏才搂着两个娃娃,颤声言道:“娃娃啊,汝可知当初为娘听到汝等跟这大狼争斗之时,险些晕将过去,好在吾儿吉人自有天相。若是吾儿出了甚闪失,可教为娘日后怎么活呢”。
李氏抱着两个孩儿想了想,便是站起身来,轻轻拉着两个小娃的手,慢慢的走向了那树下正在闲躺着的大白狼,那大白狼见着李氏带着两个娃儿过来,亦是竖起了头颅,等待着这娘三的到来。
只见这李氏带着两个娃娃走到了大狼面前,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朝着院子外面喊得:“孩他爹,汝把俺们带来赠给大狼的东西拿将过来”。
外面二牛闻得此言,连忙拿着一小袋东西跑了进来,两个娃娃见着爹爹不免又是亲热一番。
须臾之后,只见这一家人拿着袋子来到了大狼近前,那李氏似乎走到大狼近前仍有些畏惧,拿手指指袋子示意二牛打开。二牛见娘子示意,嘿嘿一笑,走到大狼近前,打开袋子,原来袋子里装着两只烧鸡和几块肉骨头。
那大狼一见袋中之物,瞬间便是来了精神,急急立了起来,舔了舔舌头便大口的吃了起来,只片刻功夫,这布袋便已是空空如也,这大狼吃完东西,舔了舔舌头,似是得到了极大满足,朝着眼前这一家人低低的呜咽的几声,似是表达谢意。
一家人喂完大狼朝着众人那里走去,行至众人面前,那李氏朝着二牛递了个眼色,将一个包裹递给了二牛,二牛会意点了点头。笑着朝着两个娃娃言道:“娃儿们,汝等许久未见娘亲,汝等陪她好好说说话,爹爹和道长们尚还有事要说”。
两个娃儿听得爹爹吩咐,便欢天喜地的拉着母亲的手,有说有笑的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看着三人渐渐远去,脸上挂着笑容的二牛的表情渐渐暗淡了下来,只见他站在当场思索了片刻,便朝着院外的众人走去。
院外众人正自闲谈之时,忽见得二牛面色凝重的走到近前,不禁面面相觑,俱各无语,凝神注视着二牛。
二牛看见众人看他,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抱了个拳朝着公孙胜言道:“公孙道长,实不相瞒,今次上山看小儿是一事,委实还有另一事相告”。
公孙胜一看二牛面色如此凝重,已知此事非同小可,便朝着二牛言道:“二牛兄弟莫急,此处非讲话之所,汝且随吾等回大殿,详细说与吾等知晓”。
片刻之后,众人皆来到大殿之上,公孙胜朝着清风一把手,示意关上大门,随后众人分宾主落座。
刚坐下来,那二牛便立刻站起身来,朝着众人团团一揖。小声言道:“各位道长,俺有要是禀报,俺们这里虽已是金狗管辖,可这里从未来过驻军,近日小人去镇上贩卖山货,却是见得不少金军驻扎于此,听闻坊间传言,随军而来的有一个金人的大人物,言说此人不日要上得二仙山来,俺寻思此事非同小可,和俺娘子便一早上得山来报与各位道长知晓”。
殿内众人闻得此言,俱是忧心忡忡,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公孙胜。
但只见公孙胜捋了捋胡须,目光炯炯的看着众人,大袖一挥,朗声言道:“众家兄弟,二牛,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吾二仙山乃方外之地,历朝历代都是以礼相待,吾料想那金人易绝非蠢材,敢轻易坏了规矩,吾等不妨以静制动,且看他金狗能奈我何。不过吾等亦不可掉以轻心,各自准备好,见机行事”。众人听罢公孙胜所言,俱是躬身称是。
二牛见消息已然传到,不禁大大松了口气,脸上神色亦是轻松了不少。忽然好似想什么,从身下拿起了包裹走到了武松身边递给武松,武松只一眼便已识得,正是当年李师师给他的那个包裹,只见二牛随即与他憨憨的笑着言道:“武师傅,俺夫妻寻思着这包裹还是带上山来交予师傅保管的比较合适“。
武松正待说甚,那二牛嘿嘿一笑拱手告退,一家团结去了。这武松抱着包裹心中不禁又想起了种种往事,感慨万千。
约摸半个时辰过后,二牛夫妻带着两个娃儿又来见了众人,二牛夫妻言道此间事了,他们要下山回家去了。二人抱住两个娃儿一番嘱咐,少不得又是一番泪眼婆娑,话别已毕,二人便欲下山而去。
二人方要走时,朱武一声且慢从人群中走将出来。二牛夫妻闻得有人招呼便回过身来。只见朱武言道:“二位居士,如今山下来了金军,金人凶残,莫不如二位就在山上盘亘几日,待山下消停了,再回山也不迟啊”。
山上众人闻得朱武言语,亦是纷纷劝着二牛夫妻,两个娃娃闻言,默默的走到爹娘身边,牵着爹娘的手,仰着头期待的看着他们。
这二牛夫妻眼见众人挽留,心下感激不已,两人耳语了一番,心里计议已定。只见那李氏笑了笑,又看了看两个娃儿。朝着众人言道:“众家道长美意,俺两个心领了,道长放心,俺两个俱是山野粗人,料那金人亦不会怎么俺们。只是俺这两个娃儿在此,有劳道长们费心了”。言罢朝着众人行了个万福,那二牛见娘子如此,亦是朝着众人躬身施礼。
朱武等人见二牛夫妻坚决,便也不再坚持,便一起站在山门之下,目送着二牛夫妻下山而去。
初一和狗娃两人站在山门之下,眼看着爹娘的身影越去越远,两人俱是眼睛红红,心下极其不舍。
片刻之后,那狗娃再也忍耐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来,这初一经此一激,亦是心潮澎湃,抢步上前,站在一块大石之上,朝着爹娘的身影大声的喊着:“爹,娘”。
那走在山道上的两个身影,想是听到了娃娃的呼唤,转过身来,朝着山上挥着手,初一看见爹娘朝着自己挥手,亦是热烈的挥着手,似是动作若是轻了爹娘便看不清似的。片刻之后,二牛夫妻已是愈行愈远,渐渐的已是瞧不见身影了。
人群之中,只见公孙胜捋着胡须沉思了一会,蓦的眼里精光一盛。只见他朝人群里扫了一眼,将清玄唤了过来。
只见公孙胜面色凝重的朝着清玄吩咐到:“清玄,汝即刻下山去镇上,务必探得金人意欲何为,若是金人真个不轨,急速回山来报,可曾听明白了么”。
“谨遵师命”。片刻,山道之上,一道矫健的身姿朝着山下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