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缓慢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干净,我脱掉白色的浴袍,换上同一款式的普通黑色长裙将自己所有的耀眼神采都遮掩。
展君赫每次“宠幸”我的结果就是我的演出服装常常会在他的手里报废,说实在的,他的行为离怜香惜玉太远,十足与粗暴的野兽没两样。
装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我下楼吃早餐。
在这个家里,我从来没有什么特权,一旦我错过了开饭时间,我当天的那顿饭就别想吃了。
下楼走进饭厅,只有一个人在饭桌上吃早餐,我对于那个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拿着报纸的男人并不陌生。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傅家的大少爷傅天尧。
我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挪开椅子,然后悄无声息地坐下去,垂头默默吃着佣人早已摆放在桌上的早餐。
对面有稀里哗啦的响声传进我的耳朵里,那是报纸翻动的声音。
我继续吃着我的早餐,并不理会我对面那个气场很强的男人。
他对我这个外来入侵者总是抱着一种冷漠的态度,对待我像对待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你昨晚睡得好吗?”突兀的,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墨黑的眼眸正犀利地瞪着我看,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为难的事情,薄唇紧绷地抿成了一条直线,那是他严苛的最佳标志,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隐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耐。
他破天荒地主动跟我说话,我很受宠若惊,同时也吓了一大跳,凤眸瞪得圆圆的,一脸白痴相地看着他,脸色有点白,有点惊慌失措,还有点惧怕。
这才是我面对傅天尧的最佳表情不是吗?一个胆小怕事的傅家二小姐傅安梦。
“很好……大哥。”过了半晌,我才唯唯诺诺地回答了他,脸色故意涨得很红,暗淡的眼眸里藏着对他的敬畏和害怕,一双手放在桌面上不安地绞着,头垂得低低的,把一个胆小的女人演得出神入化。
“嗯。”他淡淡地应了我一声,平板的声音里听不出他的喜怒,“我昨天看见展君赫从你房间里出来,我希望这样的事情别被我看到第二次,你知道这个家从来都容不下你,傅安梦。”
他整句话都说得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只是在念我名字时特意加重了音量,藏着嘲讽的锐利威胁,听得我心惊肉跳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展君赫那个禽兽只会给我带来无尽的麻烦!
“我知道了,大哥……”颤抖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哭音,我全身发抖,几乎把头垂到了饭桌上。
傅天尧这个人做事情从不显山露水,但被他盯上的人绝对不会好过的。
而我,因为展君赫的关系被他盯上了,他说亲眼看见展君赫从我的房间里出去,那么他一定会往最龌龊的那方面去想。
我勾引了他优秀的未来妹夫,破坏傅彩儿的幸福,如果我再犯第二次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会出手对付我,且下手不留情。
有人说眼睛所看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却说那全是假的,亲眼所见也未必是事实的真相,只因为某些禽兽太会伪装了。
“傅安梦,你好自为之,别以为有老头子给你撑腰,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彩儿是我的妹妹,而你只是个外人。”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站起身如一个尊贵的帝王转身离去,挺拔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桀骜不驯。
我慢慢抬起头,憎恶地瞪着他远去的背影,唇瓣又浮现出一丝习惯性的冷笑。
傅天尧,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家里所有姓傅的,包括大妈在我的眼里都是外人,永远都成不了我心里的一家人!
早餐被傅天尧明嘲暗讽地教训了一顿,我的心情变得很不好,窝进自己的房间里思索着对策。
很显然,傅天尧以后都会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一有行差踏错,他准会揪住我的小辫子不放手。
我不能被傅天尧赶出这个家,至少现在不能。
而我的最大后患是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展君赫,有他缠着我的一天,我就后患无穷。
该怎么做才会让他对我的身体失去兴趣呢,也许找一个更美艳更懂得伺候男人的女人来取代我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主意打定,我出门觅寻那个能取代我的人。
出了门,我借用了一家小餐馆的厕所换下了我身上所穿的黑色长裙,穿上极为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立刻使我焕发了无敌的青春光彩。
二十二岁,正是女人最花样年华的年纪,而我却过早地经历了婚姻,最后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寡妇,受尽别人的白眼和讥讽,还要给死去的丈夫守丧,命运对我何其的不公!
把长发扎成漂亮的马尾,斜跨着一个亚麻色的包包,我现在的打扮跟时下大学里女生的装扮没什么不同。
我在忙碌的人群里悠闲地穿梭,注意着和我擦肩而过的每一个女人。
不够格,不够格,全部都不够格,展君赫那个禽兽对女人的品味要求都是很高的,一般的庸脂俗粉他根本不屑看。
走了很久,我有点累了,便拐进了一间安静的咖啡厅歇歇脚。
这是一间很有格调的咖啡厅,一张张白色的木椅配上白色的圆桌看起来格外的温馨,每张桌子与桌子之间都有一道珠帘隔开,形成一定的私密的空间,桌上摆放的绿色小植物正焕发着勃勃的绿色生机,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我点了杯香浓的奶茶,坐在靠窗的桌子上静静观察着玻璃窗外每个路过我身边的人。
不论是高兴的,还是忧伤的面孔,都激不起我半点的情绪,人生百态,而我经历了太多太多不公平的事情,早已学会淡定处之了。
笑中有泪,我相信没有人会比我过得更不称心吧。
轻啜一口温热的奶茶,浓香的奶味溢满了我的口腔,唇齿留香,热热的液体进了胃里,彻底暖了我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