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王桂花。
她只得忍者满头冷汗,死命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乔队长。
现场一阵安静后,大满娘终于忍不住了,在乔队长的气势下,大着胆子开口。
“张老贵,张晓芹,你们少在那里血口喷人,去年小豆子掉河里了,同样也是昏迷不醒,同样也是二姑奶奶又是捶又是打的,将他肚子里的水弄了出来,豆子还是个六岁的小娃,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个小娃没伤了五脏六腑,田大丫一个大人被捶了几下吐出了水,就伤了五脏六腑,还因为这个死了。俺——”
大满娘一个“呸”字在乔队长威严的眼神里,狠狠咽了回去,又发现乔队长并没有阻止她说话的意思,接着又说,“乔队长,俺们大字不识几个,也不懂什么五脏六腑,什么身体脆弱的地方,只知道同样落水,同样捶打了被救活,咋地小娃娃好好活着,一个大人咋就恁的“脆弱”,就这么被捶死了?”
乔队长将视线缓缓罩住张老贵。
张老贵背后有些发寒,仿佛被个凶猛的大虫给盯上了一样。
他倒也不是没有准备,稍微想了想就说,“捶打身体时,有部位少许不同或者力度稍微不同,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是不同的,就比如脑袋被狠狠揍了一拳,有人只不过头晕几天,有人可能直接被打死,但旁人看上去都只是脑袋被打了一拳,根本看不出大的差别。同理,小昀捶打小豆子和田大丫是的力度和部位,应该是不同的,但旁人却是看不出来的。”
大满娘听不太懂,却不知道如何回击张老贵的头头是道,心里一急,刚才田大丫呕吐后又似乎没了气息的事给忘了,也没去想送到医院能不能救活,她愣愣看着张老贵,脸色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桂花膝盖和脚踝剧痛,让她面孔都几乎要扭曲,可想到自己马上要拿到一大笔钱,眼中竟然还有一丝兴奋,“俺们没文化,可张老贵可不是,早年可是上过学堂的,大满他娘,你就不要在这里裹乱了,张见昀杀人,必须要赔命!”
不是一命抵一命,而是赔钱。
王桂花一边弯腰去揉膝盖,心里一边转悠开了,拿到钱,好好疏通,青柏别说正式工人,大领导都不在话下。
却在手指碰到绷紧的裤腿时,狠狠吓了一跳。
打着补丁的厚实的裤管膝盖处,已经被肿起的膝盖崩的死紧,几乎要撑破了裤腿。手指稍稍碰一下,仿佛有骨头就要掉下来。
王桂花暗中龇牙咧嘴,狠狠瞪了张见昀一眼,又连忙把手收回来,心想眼前的事情赶紧过去,她好拿了钱去张老贵那里买最贵的补药。
张见昀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手里握紧了一样东西,刚要开口,却看见身边的韩建新朝她微微摇头,再转头细看,却见他用口型说着“再等等,乔队长似乎有安排”,张见昀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纷乱。
她心说,张老贵,张晓琴,来日方长!
乔队长凌厉的眼神扫向得意的王桂花,她背脊一缩,赶紧低头,眼角却还有一丝得意。
看看屋中众人,乔队长刚要开口,却听见门口一阵吵闹声。
“……菜花嫂子,菜花嫂子,你就行行好,放过俺家小昀吧,你、你不是看上俺家的那台缝纫机了吗,俺、俺做主把它送给你,成不?俺求你,放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