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细长,满脸褶子,走到乔队长跟前,微微弯腰,语气恭谨。
“这位领导,小昀还年轻,医术不精也是有的,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要救人,料想她昨日对着落水昏迷的田大丫又是捶又是打,也不会想到田大丫今日会就因为这个而突然死亡,看在她年纪还小,且救人心切的份上,对她从轻处罚。”
“张老贵!”豆子娘一声尖叫,声音里都是不可置信,“你这个——”
乔队长威严的眼神扫了豆子娘一眼,仿佛有千钧重,豆子娘吓得立刻闭上嘴。
张老贵眼神里带着得意,却很识趣没有再开口。
张见昀拳头送了又紧,紧了又松,死死忍住,没有急着去辩解。乔队长还没有让她开口。
我擦擦擦!!!
我掘了你家祖坟还是杀.了你全-家,你要这样钉死我?
我擦了大擦!
张老贵,你等着!
之前只剩下救小豆子的功德,用在了王桂花摔跤上,昨日救了田大丫,今日又用在了让李有金摔跤上。
今日田大丫还没有确认被救回,她已经没有金手指了。
听着张老贵看似求情实则杀人不见血的言辞,张见昀心里怒火中烧,可乔队长没有示意到她说话,她只有保持沉默。
“你是什么人,那个你们口中所说的死者,死亡原因你似乎非常清楚,说得详细一点,”乔队长盯着张老贵微微低垂的头,对他的恭敬似乎没有看见,声音依旧严厉。
“我叫张老贵,以前是县城最大的医馆众济堂的大掌柜,昨日田大丫落水昏迷不醒,小昀救人心切,下手重了些,过度捶打后,她的五脏六腑都伤及根本,现下天气酷热,田大丫在田里干了一天的活后,伤势加重,所以才死亡。”张老贵回答不紧不慢,好像回答过无数遍,很是熟练。
“张老贵,你目击了死者昨日被你所说的过度捶打?”乔队长问,“你是如何判定她的五脏六腑因捶打伤及根本,又在今日劳动后加重,且死亡是因为五脏六腑的伤势?”
张老贵微微侧身,一个大姑娘站了出来。
“她是我的孙女张晓芹,跟着我学医十二年,昨日亲眼见了小昀用力捶打田大丫的整个过程。”
张老贵就一个儿子,儿子就生了一个女儿,张晓芹就是他的眼珠子。
乔队长看见一个脸色较普通农村姑娘白、眼睛却细得像麦秆的大姑娘走到了自己面前。
“领导同志,昨晚我看见小昀握紧拳头狠狠敲击田大丫胸口、腹部和背部,足有十几分钟,这几个部位都是人体脆弱的地方,身体被如此敲击捶打,很容易伤到五脏六腑。昨日小昀的狠狠捶打田大丫,众位叔伯婶子都看在眼里,乔队长,我都是照看到的情况照实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乔队长听完,没有立刻说话。
王桂花却按捺不住,一边看着乔队长,一边试探地开口。
“领导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张见昀,她杀了俺的儿媳!你们一定要让她赔命!”
刚说完,却不知道为何,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脸色还异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