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恋晚头痛到醒来,胃里也说不出地难受,又恶心又烧心。刚睁开眼睛——“公,你怎么在这里?”喜出望外,恋晚顾不得头疼,连忙抓住他的手,生怕他跑掉一样!却发现公的脸色很难看。
“你能不能放过我,不要再纠缠我!”公满脸的不耐烦,一丝柔情也无,“你不要再缠着我好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恋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我做了什么?”恋晚揉揉疼痛的头部。
“你喝醉了叫我来陪你。我不理你,你就给我宿舍打电话,一停不停地打……我说太晚了,不想来了,你就给我舍友打,只有有号码的你就打!又哭又闹的,好像我怎么着了你似的!”公维强一气说完,越发不愤。直听的恋晚一愣一愣的,这不像她林恋晚的作风,难道是酒精作祟,她竟做了什么失控的举动,直到最后一句,她的疑惑变为愤怒,将这些天的委屈倾泻而出:“你当然对我怎么着了,你以为你是无辜的好人吗?你配吗?你伤害我,你欺骗我,你是个欺骗感情的骗子,你是个垃圾!人渣!伪君子!你连正大光明的约炮都不敢,装模作样地说爱我,你恶不恶心!公维强,我林恋晚当初瞎了眼,怎么看上了你这个贱男人!你给我去死!赶紧去死!你现在走到大街上被车撞死——不,不要撞死,最好撞到你半身不遂,下半生躺在床上,我才高兴呢!我睡觉都能笑醒,拍手叫好!”恋晚抓其他的手,用尽全力,狠狠地咬了下去……此刻的恋晚已经从失恋的伤心期过度到愤怒期,将之前的伤心、屈辱、卑微一股脑地全部化为愤怒,一心只想把公维强揍个稀巴烂,如果杀了他不犯法说不定恋晚真会这么干。
到底是男人,在力量上天生强过女人,公在没反应过来被恋晚咬了一口,一阵剧痛传遍全身,像被咬到神经一样,随着细碎地神经末梢游走全身,仿佛脚后跟都开始疼了起来。公用力挣脱,恋晚死死咬住不放手,无奈公的力气太大,他奋力一甩,将手扯了出来,恋晚也被拉到了地上。
“啊!”恋晚本来痛到要裂开的头更加疼了,眼前直冒黑星,黑乎乎一片。她努力镇定下来,睁开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好累,她好想睡,仿佛听到身边有人在叫她,“晚晚,晚晚,你怎么样?……”是百卉的声音。百卉怎么在这里,刚才她不是在咬公维强吗?那个死男人贱男人滥男人到底有没有被我咬得鲜血直流?恋晚感觉眼皮有千斤重,压得她的这个不开眼,她也无暇估计公维强还是百卉了,只能用仅存的意识祝愿公维强马上被车撞死——还是不要,不要连累车主,还是他自己走路摔死,摔断腿也行,最好是粉碎性骨折,或者得绝症也行。
大约过了半天的时间,我们也具体说不清了,这是恋晚根据她多年得睡觉经验推测的时间长度,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这是哪儿?不是宿舍呀,我在哪里?她努力回忆,想了起来,那天她约了公维强……等等,这也不是丹枫夕照酒店呀。这是哪儿?
“晚晚,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恋晚下意识地回应,“百卉?”一转头,果然看见百卉——一脸憔悴的百卉。
“你昨晚去偷西瓜了,怎么这么累呀?”恋晚取笑道。
“还不是因为你,我被你吓死了,昨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我,我不是在酒店吗?这里是——医院。”恋晚终于认了出来,她现在人在医院,旁边地是百卉,而至于刚才咬公维强那件事,竟然是做梦。
“是呀!你不记得了。昨天酒店打电话给我,说你晕在酒店里了。我就赶紧把你送到医院了。好在你没什么大事,我也放心了。”
“我怎么就晕了呀,我明明是在睡觉,他们还不允许别人睡眠好了。”恋晚撇撇嘴,嘴唇干得很。
“允许允许,可是你也不能到退房时间还不醒,人家喊你你又不应,他们当然以为你晕过去了。”百卉悄悄地说,“其实,他们看到酒瓶和酒店凌乱地样子,以为你要自杀呢,差点报警,幸好你还有呼吸,他们又怕报警影响生意,也幸好我的电话打得通。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是昨晚——”
“前晚——”
“嗯嗯,我就是前晚可能喝多了,想睡个好觉,迷迷糊糊我就吃了安眠药,稀里糊涂我就吃多了。你放心吧,百卉,我是绝对不会自杀的。就算要自杀,我也要把对不起我的人,死公维强,先大卸八块再说。”忽然响起了什么,恋晚认真地说“谢谢你,没告诉我爸妈。”
“我当然不敢告诉了,不然他们得多伤心,幸好你也没有什么大事。以后一定好好爱惜自己。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爱自己是人生第一要务。”
“知道了——我的人生导师。”
恋晚这次的行为确实有些愚蠢,愚蠢到伤害自己。好在这次有惊无险,平安度过。但躺在床上昏迷的时候,恋晚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一种憋气、胸闷的窒息感和挣扎但又无力的无奈感,这次的荒唐行为,虽然有些劳民伤财,让恋晚遭受不少身体上的痛苦,但是,心理上,恋晚似乎想通了。毕竟,她也算是在鬼门关外的大街口晃悠过一圈的人。再次醒来,身心都仿佛淬火重生,跟两天前的恋晚,不可同日而语。
下午,恋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院。这次住院少说也花了千把块钱,她得赶紧去做好兼职,把钱还给百卉,百卉也是省吃俭用打工剩下来的,可不能让她又伤心又出钱。恋晚心里对百卉一百个感激,同时也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好朋友。
回到宿舍,老二出去了,剩余的都在,大家照常跟她打招呼,然后就安静了下来。恋晚经常去百卉那里,百卉也经常在恋晚这里过夜。所以对恋晚在外借宿这件事,大家都习以为常,况且恋晚不是和公恋爱这嘛,所以室友大多数时候不会太多过问恋晚的夜不归宿,怕尴尬。但这次恋晚感到宿舍一股严肃的气氛,像是蓄势待发一样,好像在酝酿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恋晚实在累极了,她简单洗刷了一下,就上床躺着了,无暇顾及那么多。下周就要考四六级了,可能大家有些紧张吧,恋晚想。
恋晚躺床上,调整好了舒适的姿势,正酝酿睡觉。老大的声音打破了宿舍的宁静:“晚晚!”老大顿了顿,显得忍了很久的样子,但又说得吞吞吐吐,好像在罗致语言,“你看到了网上的内容吗?”
“什么内容?”恋晚有气无力地答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宿舍里其他人也忍不住了,既然老大开了头,大家都往下了手中地东西,一齐望着恋晚。“学校贴吧上的照片,你没看到了?”
“照片?”恋晚困惑的语气让宿舍人又气又急,他们刚发现的时候已经打电话给恋晚了,不过恋晚的手机早关机了,“你快下来看看吧。”小五一向是宿舍里最冷静的,她说话了,恋晚赶紧从床上蹦下来了。
“厚颜无耻中文系女生勾引别人男朋友,主动投怀送抱被拒依旧死缠烂打。”醒目的标题一下子映在恋晚眼中,下面接着配图恋晚的照片,各个角度甚至还有几张颇性感的照片,这不是和公在一起的时候他拍的吗?看得恋晚火冒三丈。恋晚耐着性子读下去,文章是以公女朋友的身份写的,说恋晚明知别人有女朋友还故意勾引,简直不要脸至极,言辞夸张,甚至还有不少下流语言,再配上恋晚的照片,任谁看了都是破坏别人感情上赶着送上门的不要脸的小三。
“晚晚这到底怎么回事?“”这该怎么办?“”已经有这么多浏览量了,估计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了。“舍友们七嘴八舌的询问。
要是以前的恋晚肯定手足无措,八魂早丢了七魄,不过经历过公维强的无情心死和前天那次有意无意的自杀事件,恋晚已经不是以前的恋晚了,她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内心变得坚硬强大了。是的,爱情令人盲目,失恋让人成长。
恋晚言简意赅地把她和公地事情说了一遍,省去了住院的细节。接着说,“这个女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但从他的语气来看,跟公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不长,可能也就个把月的事情吧。公这一个月对我爱答不理,可能也跟这个女的有关。但这个女的未必知道实情,说不定她也是受害者。“恋晚平静地说完这番话,宿舍的人全都看着她。
“怎么了,你们看我干嘛?难道还有别的事情?“恋晚一脸疑惑。
“晚晚,你怎么这么淡定,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你那么爱公维强,你不伤心吗?“最小的小六冒失地问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哦,“恋晚笑了笑,她都不知道原来她变化这么大。”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再留恋呢?“这句话她说得云淡风轻,背后流过多少泪滴过多少血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然我们找人把帖子删了吧,这种帖子应该怎么删?“老大提出意见。
“是呀,我也觉得,“老六、老三都赞成。
“我觉得不要删,这件事已经扩大了,我们得做出回应,不然晚晚的名声白白被破坏了,他们这是侵犯名誉,不能就这样下去。“冷静的小五,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小五叫白雪,父母都是部队的,可能是家庭氛围的关系,养成了她冷静沉默又自律的性格。虽然年纪不大,个子也小小,但宿舍最有主意的就是她,当然那时的恋晚并没有这种识人认人的觉悟,不然也不会被公这种低等渣男欺骗了。后来随着年龄渐长,每个人的性格都越发鲜明,他们对人的认识也加深了一个层次,才想起原来白雪一直都是他们最冷静的一个。
“怪不得我一路回学校,总感觉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如芒在背的感觉。我赞同……“恋晚的声音被电话打断了……亮晶晶的屏幕上闪烁着”杨洋“两个大字。恋晚接了电话。
杨洋是恋晚的高中同学,跟百卉一样,他们也是高中的好友。甚至比百卉还更早地认识杨洋。如果说男女之间有纯洁地友谊,那么杨洋就算是一个吧。由于大学不在一个地方,他们的联系少了不少。
“我赞同白雪的意见。“恋晚坚定地说。刚杨洋跟她打电话也是这个事情,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远在另一个城市的人都知道这件丑闻。杨洋说这个帖子必须撤,不然会对恋晚造成更大的影响,但是一定要反击完了再撤销。作为计算机系的天才少年,杨洋已经查出了这个帖子的发帖地址,顺着地址一路搜索,找出了发帖人。恋晚他们宿舍讨论了好一阵才结束。
恋晚出了宿舍,走了十几分钟到了海边,她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整理一下思路,顺便买一杯咖啡提神。海边人很多,宽阔的海面上浪花翻卷,暗淡的灯光照得大海一片深沉,夜晚的海有些可怕,没有蓝天白云的陪衬,好像一片黑暗的深渊,能吞噬万物似的。站在这里,海风的吹拂让恋晚思路清晰了不少。
既然,你想闹大,那我就给你来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