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不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听着赵成的话,本来还一脸兴奋的田丰,脸色变得很难看了。
“田丰,你本该要叫我师傅的。”赵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在苦笑。
“师叔也好,师傅也好,关键是你要说出季厨的下落啊,这可是关乎着师叔您的性命啊,看你本来养尊处优的,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田丰着急啊。”田丰皱着眉头,仍不死心地问。
“田丰,你应该不是着急我的性命,而是又想换大旗,着急着没办法去向韩渡邀功吗?”
田丰的为人,赵沉太清楚了,这也是当初他宁可去用田良,也不敢启用田丰的,就是因为太会敲算盘,这一次他是直接算出了田丰的意图,带着不屑的神情说起。
“师叔,你这话说得就难听了,田丰可是千真万确在门主面前为你求来的恩赐,三流长老都在场,可以作证的,这话假不了的。”田丰仍在坚持,可他的脸上已经挂着不耐烦。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回去吧,以后别来了,我不想见到你。”
赵沉心中厌恶,可他也清楚树倒猢狲散的道理,所以他还是克制着,没有在言语很明显地显露他的怒气。
“不说是吧,那田丰就帮不了师叔了,你也看到,吴家三兄弟与奄风都来了,他们可是元流的人。不瞒你说,长续长老的火气有多大,赵师叔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吧。”田丰也知道是没戏了,看了一眼吴家三兄弟他们,不冷不热地对着赵成再次说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成亦是撇了眼吴家三兄弟他们,在带着不屑的眼神盯住了田丰。
“师叔好自为之吧,田丰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已经尽力了。”
田丰话说完,退了几步,用着肩头支着牢门的铁棍,双臂交叉架在胸前,斜着身体,看着他们,大有一副看戏的模样。
“你们想动武?”
赵成虽是双手被废,武功尽失,可见着一直不言不语的吴家三兄弟与奄风走进,眼眸中挂满了傲慢。
“没有,我们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这一次有的是时间,你现在不说没关系,我们会慢慢陪你熬,直到将这个秘密从你心中熬出来。”奄风淡淡地说。
“别痴心妄想了,我也想找到季厨在哪里呢。”
赵沉话说完,便是不想理会他,他让那三个服侍之人扶她躺下,他要躺床休息。可是那三个侍从自从田丰他们来了后,便是变得拘束,而当下赵成的呼声,他们也是当作没有听见,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一行探监之人。
“师叔,这是何苦呢,将季厨的下落说出来吧,这对大家都是好事。”田丰皱着眉头,声音从后头传来,他再次好心劝说。
赵成没有回答田丰的话,他抬头眼睛愣愣地看着牢顶,半张着嘴,呼了一口气,整个人变得麻木。田丰边上看着,气得都咬起了恶牙,可他也无奈,毕竟门主的意思很明白,他并不想办赵成。
就这样,田丰一行人在牢中呆下,这一呆就是一整天。可是这一整天的时间,他们也只是光受气,没能从赵成嘴里掏出一个有价值的消息。
同样,赵成的心中也是窝火得很,他觉得他们很碍眼,而对于看到碍眼的人,他有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鼻子里面会感觉有东西堵住,会痒得厉害,可惜的就是两只手已经断了,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也只能忍着。
直到田丰他们离去,赵成才迫不及待地躺上了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需要休息,养好精力,因为他不知道田丰他们会来这里几日,不过他知道,在由着他们这样折腾下去,如果不好好休息下,不出三天自己就会崩溃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田丰他们仍旧是每日来牢中与赵成呆上一整天,这种感觉对他们两边来说都是非常的不好。不说赵成,就连田丰想要杀死赵成的心都有了。
一边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另一边是根本提供不出答案,赵成还更想知道季厨在哪里,他很清楚,现在能给他正身的只有找到季厨了。可是,为何韩渡他们要把找季厨的目标指向他,这让他完全不明所以。
就这样,监牢中似乎每个人都浑浑噩噩地耗着,而意外的问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七天过后,魂门派下山的一些人开始返回,他们没能带回一点信息,而带出去的纹银,却是全部被花光了。
第一个有意见的就是账房,说起账房那些人会起牢骚,其实也是正常。魂门这次搞的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动作,上千人同时下山,按着当初纹银的发放,一人千两,这一拨就是百万两以上的纹银。
而上百万两的纹银,就是为了找出季厨这样的人。
账房管的是帐,在他们的理念中,像季厨这样没有名号的人,他那贱命都抵不过一万两,这花了上百万两的银子,却可能还是没能将他找回。虽然,现在才回来的只是一部分,但是账房的人却是可以算出,这个答案是在所难免。
他们对魂门的人太了解了,这才七天就回来的人,无非就是在天魂郡中胡乱逛逛,然后瞅着难得下山,兜里也鼓着,自然该干嘛去干嘛了。
至于,那些还没有回来的,八成是去了孤雪,不是西乐就是南赢,而在那些奢靡玩乐的地方,又要如何可以打探到一个无名小辈的行踪呢?
这些都是账房的推算,也不能说他们太过势力,毕竟银子从他们手上过手,借着银子,他们可以看出很多的东西。
而且他们也当着那些才回来的人说起过这话,那些人也是心照不宣,只是对着这些账房笑,一切自然不是不言而喻。
这种买卖。
亏大了。
这门主看来还是太年轻,被长续的一己之私所利用了。
慢慢地,不止是账房,越来越多的弟子也这样认为了。
自然而然,这消息就传到了韩渡与长续的耳朵里了,田丰他们也看到,自从这股声音出来之后,魂门那些长辈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了。
尤其是长续,自从有了这消息之后,田丰已连续两次走出监牢大门,就看着长续站在门外等着。长续虽然没有当着他的面说上一句话,可田丰再是愚蠢,也可以看得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焦虑已是那么的明显。
就如他偷偷观察墨武及其韩渡,他们都一样,神情已变得焦虑。
可与他们相反的是,赵成倒是在这几天习惯了他们的到来,变得心平气和,就差点没能摆上茶水,与他们聊起家常。
这真的太过分了。
田丰想着,眼眸中突然露出凶光,两个嘴角一撇,勾出了瘆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