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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8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黎雨晗的生活都过得异常平静。她没有再去搜索关注陆煜辞的动向,她也没再碰见他。

开学转眼快两个月,天气已经转凉。

黎雨晗和苏辰轩的感情倒是朝着好的方向稳步发展。基本上每周五她都会跟他回家,他看书,她画画,日子过得岁月静好。前提是要抛开耳畔的流言蜚语以及林希玉不时莫名其妙的挑衅。

每当周末,黎雨晗要么和尤静逛街吃饭看电影,要么去MRC集团大厦打扰一下哥哥顾和琛,再不然她就宅在家玩网游。

至于那晚在曼陀拉酒吧发生的一切,她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只言片语,包括尤静。巧的是那天之后,她没主动坦白,顾和琛也像是健忘一样没再提起。

“头发遮住眼睛了,以后不出门时记得扎起来,挡住眼睛怎么画画?”边说着,苏辰轩边用手里的头绳轻轻束起少女不长不短的齐肩秀发。

“饭做好了吗?我饿了。”黎雨晗放下手中削尖的铅笔,扭头冲着他笑,语气略带几分撒娇的味道。

在一起两个月,她真切感受到他对她的温柔体贴和爱护,她开始相信这一切不是缥缈的梦境。

苏辰轩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弯唇浅笑:“饭做好了,今天是中餐。”

“辰轩,”她开始习惯这样称呼他,“你的西餐做得那么好吃,英语又是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如果不是你这张脸,我估计会怀疑你是外国人呢。”

“小时候我在英国待过几年,跟爷爷奶奶生活,后来他们先后去世我才被接回国念书。”他淡笑着解释。

黎雨晗白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你天才到几岁就会做饭!”

苏辰轩像是有意逗她玩似地点头:“貌似真是这样。”

“辰轩,你怎么会喜欢自己做饭?找个保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不好吗?”一直以来黎雨晗很是不解,眼前喜着白衣,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为什么会甘愿居于厨房做饭?以他父亲每年给他的生活费,家里请个保姆洗衣做饭毫无问题。

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苏辰轩淡淡一笑:“我不喜欢外人打搅我的私人生活。除了上课以外,我也没别的事做,再说做饭很有意思。”

少女点点头:“那我们一起下楼品尝你今天做的美食吧。”

“好。”他牵起她的手,两人像是相处了多年的爱侣般有默契。

不可否认今时今日的相伴,在很久以后,黎雨晗仍然珍惜回味。

午餐黎雨晗吃得心满意足,但凡跟苏辰轩一起吃饭,她几乎每顿都会吃撑。他做菜本就色香味俱全诱人无比,再加上他生怕她会饿着般不停给她夹菜,每次要确定她真的没办法再吃下一口他才笑着作罢。

有时候某少女也很担忧自己会不会吃成一个大胖子,将来为体重问题烦神?可惜她似乎天生没有抵御美味佳肴的能力,总是吃完之后才后悔莫及。

正当窝在沙发角落的黎雨晗感叹又是一个安逸周末时,尤静的电话来得突然。

“雨晗,你赶快来万鑫广场的Dior专柜,我今天陪校花逛街买香水,校花和另一个顾客吵起来了。柜姐两边难做人,我解决不了,你快来江湖救急!”

尤静每次遇上大事小事都请她去救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黎雨晗知道尤静口中的校花是指李思然。尤静好端端怎会跟李大小姐掺和到一块?

这并不是好消息!

挂断电话,黎雨晗走到苏辰轩面前,补偿性的凑过去抱了抱他。

“怎么了?”他微微蹙眉。

她轻声说:“辰轩,下午没法陪你去看萧桐远打球了。尤静打电话说在外面出了点状况,我要赶去瞧她。”

“去吧小傻瓜,我不介意,你注意安全。”他眉眼含笑的样子真好看。

万鑫广场离天堇别墅不近不远,正常不拥堵的情况下,出租车约莫二十分钟就到。

黎雨晗也算是熟门熟路找到万鑫广场的Dior专柜,老远就看见翘首以盼的尤静。

可是第一个喊她的人却不是尤静,而是职业装束的艾米。

“黎小姐,您怎么来了?”顾和琛的女秘书艾米上前拉住黎雨晗的胳膊,脸上闪过震惊和意外。

黎雨晗也有点惊奇,视线中注意到柜台边倚着一个风姿绰约的靓丽女孩。只见她长发垂腰,瓜子脸蛋妆容精致,天生的性感妩媚已经显山露水。这就是李思然,圣君高中现如今人气最高的校花。

穿着白蕾丝包臀裙,手拎Chanel手袋,脚踩限量版Dior高跟鞋的李思然冲着专柜销售员说:“赶快开单吧,除了这瓶限量版,其余香水我各要一瓶。”

销售员一听这话立马不再是职业性微笑,而是快要挤出蜜汁的夸张笑容:“好的,李小姐请稍等,我马上开单。”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艾米在Dior专柜选购香水时看中了仅剩下最后一瓶的限量版,她咬咬牙准备买单时,晚来一步的李思然随手一指也看中了这款香水。两位顾客一前一后,谁也不愿相让,竟然发生口角。

艾米认为这款香水是她先看中,理应遵循先来后到的原则。并且她已经让专柜销售员开单了,只剩下刷卡结账最后一步。

而李思然觉得只要对方还没付款,香水就不算对方的囊中之物。她虽然后来几分钟,可是她愿意为了买这瓶限量版而搜罗其余所有香水各一瓶,财大气粗不过如此。

艾米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说:“你们这是在搞什么!这瓶香水明明是我先看中要求开单的,怎么可以卖给她?”

销售员的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势利,让人看了厌烦:“抱歉这位小姐,您再瞧瞧别的味道吧,李小姐的银行卡我已经刷过了。”

李思然露出满意的微笑,转头瞥了一眼艾米,随后语调和和气气地说:“这位姐姐,这款Dior限量版的香水味道偏向清新淡雅,以您步入职场的年纪应该更适合宝格丽紫晶纯香或者兰蔻珍爱女士。合适的香水要配合适的人,所以说,你还是让给我吧。”

对于李思然的大言不惭,别说艾米,落在黎雨晗耳朵里都感觉刺耳。仗着有钱夺人所爱之后,居然还一副热心肠的样子推荐几款她认为合适的香水。莫非人家还应该赔笑脸感谢她不成?

像李思然这种人矫情虚伪至极!今天既然被黎雨晗遇上,那么必须给她一顿教训,起码让她知道世上不止她有钱,不止她能为所欲为。

掏出一张黑卡夹在两指之间,黎雨晗潇洒地递给销售员,而后轻轻一笑:“那款限量版香水我要了。如果你们做生意是以多买为原则,专柜所有香水和口红,我各买两份。”

少女的声音不高不低,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若说她气势逼人倒也不算,说完之后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

销售员不留痕迹地打量了黎雨晗一番,眼前的少女衣着不菲,刚才她那番话倒不像开玩笑。尤其她手上的黑卡,足以证明她有能力消费这么多。

“没听见吗?”黎雨晗笑眯眯的样子别提有多讽刺。

销售员赶忙陪笑说:“我听见了,小姐您稍等片刻。您要的太多,我需要打电话去库房调货。”说完,目光忍不住瞧了瞧旁边的李思然,显然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你……是?”李思然的神色已经变了,表面上依然强装她矜持高贵的淑女形象。她见黎雨晗有点眼熟,一时又喊不出名字。

少女笑容甜腻:“李同学,我也是圣君高中的学生,我叫黎雨晗。”

李思然既然爱装,那就看看谁更会装?

“原来是同校同学呀,怎么不早说呢?”李思然不紧不慢地扬起艳红色的唇,笑容温和,“不过是瓶Dior香水,别为件小东西伤了同学情分。既然柜姐刚才已经刷了我的卡,那么这瓶香水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小见面礼。”

李思然翻脸比翻书快。先前她为了这瓶难买的限量版香水和艾米争得咄咄逼人,没想到短时间内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改变了态度。显然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明知道留不住香水,与其跟黎雨晗针锋相对抬价格失了身份,倒不如拱手相赠。无非是一瓶香水而已,回头李思然想要搜罗多少瓶限量版还不是回家一句话的小事?此时她主动退让一步,有种高高在上施舍给黎雨晗的优越感,更让对方陷入进退两难。

“谢谢李同学的好意,我心领。你实在太善良了,竟然好心主动谦让给我,弄得我真不好意思。这样吧,我送你几只口红表示感谢。”黎雨晗说得格外真诚,嘴边挂着甜甜的笑容,真诚到连她自己都暗自恶心。

李思然怔了几秒钟,美目流转于黎雨晗身上,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苏辰轩的女友吗?

对于那个白衣学霸少年,李思然心底还是存有几分好感的。

“谢谢,不必了。”说完,李思然留下香水没拿转身离开。

等她走远了,黎雨晗忍不住爽朗大笑。

尤静和艾米几乎同时给她竖起大拇指。

此时,另一个销售员拿着细心包装好的香水口红走过来。看向黎雨晗的目光,分明像在看财神爷。

黎雨晗利落的刷卡买单,然后接过一堆Dior手提袋,噘嘴示意艾米和尤静过来挑选。

“你俩自己分了吧。讲真话本小姐不喜欢Dior家的东西。”少女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嘀咕。

尤静扑上前抱住黎雨晗非要亲她一口表示感谢,嘴里念叨了一百句“我爱你”“亲爱的”之类肉麻的词句。最后硬生生被黎雨晗推开,她这才放弃。

相反艾米有些局促地摇了摇头,走上前认真地说:“黎小姐,我怎能无缘无故收您买的东西?不如您把那瓶限量版香水原价卖给我好吗?”

黎雨晗连忙摆手,将艾米拉到一旁,认真地看着她说:“你不用和我客气,这卡是我哥给的。艾米姐,你帮我照顾好他,比什么都强。从前段时间开始我发现他的情绪不太稳定,如果你发现有什么问题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我明白了,谢谢黎小姐。”艾米恍然意识到什么,有几句话欲说还休,纠结后还是决定咽回去。

艾米是顾和琛的私人秘书,跟随他六年。那时候她才开始踏足社会,那时候的MRC集团只是一家刚起步的小公司,那时候的顾和琛尚且青涩。这些年关于顾和琛与女友安姝的事情,艾米也是真真假假知道不少。迫于上下级关系,很多话她从不敢问,即便浓烈的好奇,即便她心底暗恋着他。

艾米清楚黎雨晗并非顾和琛的亲妹妹,可是他们之间除了没有血缘,分明比亲人还要亲近。甚至说,很多同父同母的亲兄妹都不可能像他们处得这样和谐亲昵,彼此深深牵挂。

记得半年前有一次顾和琛亲自出马却没谈成生意,回到集团之后他怒火中烧,一连串开除好几个撞上枪口的资深员工。艾米自知劝不住他,只能偷偷打电话给黎雨晗。没过一个小时黎雨晗就从学校请假赶来了,二话不说闯进他的办公室,故意板着脸跟他理论二十分钟,最后逗得顾和琛笑了起来。他一高兴又把那些准备开除的员工,全部叫了回来。

从此MRC集团上下都很佩服黎雨晗,背地里称她是“救世主”。

“是我该谢谢你,艾米姐。”黎雨晗握了握艾米的手。

艾米走的时候只拿了那瓶她心心念念的限量版香水,其余全部被尤静同学收入囊中。

尤静也不太好意思,只能拍拍胸脯请客吃饭。

万鑫广场十楼是美食专区,各国特色的餐厅应有尽有。她们挑选了半天,最后还是进了家正宗的日式餐厅。

“你今天怎么会同李思然掺和在一起?”等待上菜的时间,被黎雨晗充分利用成审讯时间。

尤静平常在学生会交友广泛,她和李思然虽然相识,但那也只是点头之交,远远未到一起逛街购物的情分。

“别提了,我后悔死了!”尤静喝了口清酒,满脸悔恨地眯起月牙般的眼睛,“今早闲着没事我约了朋友来万鑫广场打算随便瞎转悠几圈,没想到那家伙放我鸽子,我心情不好,正好看见李思然一个人在咖啡厅坐着,我就鬼使神差过去和她打招呼。她提议我们结伴一起逛逛,我反正一个人没事儿就答应了。之后去Dior专柜,她一眼看上了那瓶限量版香水,非要买,你没来之前她口齿可厉害了,跟平常那个温柔善良的李思然完全不一样。”

“温柔善良?”黎雨晗冷笑了几声,“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对她没半点好感,从来没有!”

这时服务员送上切好的新鲜刺身和寿司手握,尤静迫不及待开吃。

“菜还没上齐呢!”黎雨晗有点无语,她中餐吃得多压根不饿。

可是,尤静饿啊!

在没认识尤静之前,黎雨晗总以贪吃自居,可是自从认识了吃不胖的尤静,她再也不敢忝居吃货的称号。

“就咱俩吃饭计较个啥。”话音刚落,一大块北极贝刺身已经被尤静同学送入口中。明明这么秀气一个姑娘,吃相怎么可以这样不雅观?

也罢,人家尤静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吃遍全世界。

与此同时离她们距离很近的包间内,面对面坐着两个帅气到无法言喻的男子。假如他们俩任何人的fans看见,肯定会倒吸一口凉气,赛场上势均力敌互不相容的对手,赛外竟然是朋友?

“萧阳,你多吃点,听说美国的日料还没有国内正宗。”说着,陆煜辞动手给对面的人夹菜。

“都不正宗。”一道疏懒的嗓音煞是好听,“去北海道吃才正宗。”

陆煜辞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可以去,我没那闲工夫。”

被称作萧阳的帅哥端起精致的小酒杯嗅了嗅清酒的味道,惋惜地叹气:“酒不错,可惜我不能喝。”

“唉,你以前酒量多好呀!”陆煜辞不无怀念过去,“你一个人喝倒我们烈焰那么多兄弟的传奇,他们至今还记得呢。”

“挺好,就让他们记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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