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双眼微眯,“将军所言有理,各方人马确是各有优劣。这也正是朕所费心之处。”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元帝话锋一转,“不知七皇子被刺之事,当事之人有何想法?”,这句是问的慕容晴儿。
面庞刷一下子又变得苍白无色,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压抑的有些低沉,“当日在将军府行刺之人,一心想要将七皇子置于死地,手段狠辣,臣女以为,定是外蛮之人挑拨之计,想要瓦解朝中辅力,寒忠臣志士之心。幸得吾皇明察秋毫,不给歹人以可乘之机。”慕容晴儿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又将元帝夸了一通,同时也完完全全撇清了将军府的嫌疑。
“嗯,慕容家幼女果然是有一颗玲珑剔透之心,聪慧不凡,不被表象所惑。怪不得七儿对你也是多加赞赏。”脸上露出一番笑意,“此次你护卫有功,想要些什么奖赏?”
本来慕容晴儿还在疑惑,元帝将自己召上殿来是什么原因,这么一说,十有八九是因为轩辕寒澈了。说是奖赏,实际上元帝又抛了一个难题,自己这么一个弱女子哪来的护卫有功?不过,自己不能要求的,不代表别人不能,“臣女不敢。护卫皇子本就是臣下之责,不可妄自请恩。再言,臣女乃一代弱女子,对当日之事也不敢称功,是天佑我北苍,宠护皇嗣,让七皇子待得将军及时赶到,才未酿成大祸。”
慕容晴儿的一番话,不着痕迹的将元帝奖赏的对象推为慕容擎苍。元帝也顺着她的意,转向慕容擎苍道,“朕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了,若不是将军及时赶到,皇儿只怕已经……”稍微一顿,仿佛胸中一阵豁朗,“也罢,既然慕容家幼女如此之说,这份谢礼便送与将军了。来人!”说完,守在殿外的林公公急忙进来,等候吩咐。
眼角微挑,慕容晴儿心中冷哼一声,元帝还真是有心,想随意打发打发就完了?不过,这次恐怕他是不能如愿了。
“皇上,皇上请慢。”慕容擎苍突然出声打断,不顾元帝不悦的神色,径直说道,“微臣斗胆,想请一赏。”
“哦?说来听听。”
“隆恩浩荡,多年以来,对慕容家恩宠如山,微臣本不应该再有他求,但臣已年迈,后代也是人丁稀薄,故臣斗胆请愿,可赦免我子孙后代之过。”
“此话怎讲?”语气中透着危险的气息。慕容擎苍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挑战皇家权威。若是他答应了,那慕容家就全部脱离他的掌控之内了。
听着元帝越来越阴沉的语调,慕容擎苍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了,心中着急,连说话都说的漏洞百出。立刻单膝跪地,“犬子承风与儿媳舒筠十二年前双双战死沙场,晴儿自小便是孤儿,性子柔弱,臣怕将来她会受人陷害,或被小人利用,所以,臣恳请皇上看在我慕容家世代忠心为国的情分上,可以赦免她今后全部罪责。”
一室的安静。林公公站在一边,看着元帝阴沉的面色,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慕容晴儿也跟着慕容擎苍跪下来,双手艰难的撑在地上,这算是为自己争取点权利,跪一跪也无妨。
看着分毫不让的慕容擎苍,还没有人敢这样触及他,元帝怒极反笑,“好,好,老将军一心向国,代左将也是征战沙场的一代英才,这小小的要求,朕怎么能不答应呢?!”他倒要看看,小小的女辈之流,是如何让一向顺从皇意的慕容擎苍忤逆于自己的。
“谢皇上。”慕容擎苍起身,亲手扶起一旁的慕容晴儿。
此时的慕容晴儿已经是摇摇欲坠,仿佛马上就会病倒过去。开玩笑,事情办完了,她才不想再呆在这闷死人的皇宫之中。说不清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刚刚慕容擎苍顶着巨大的压力还要执意维护她,反正她现在看着皇帝老儿拿慕容闳古威胁慕容家,就是一阵不爽。
“行了,回去吧。”看着慕容晴儿虚弱的样子,元帝放松了口气,或许真是自己多虑了。
“是。”慕容擎苍拱手退出殿去。
踩者来时的青石板,慕容晴儿上了马车,心中舒了口气,还是外面的世界自由。
老头也别扭,看着慕容晴儿疑问和感激的眼神,愣愣的扭过头去,好像刚才的壮举不是他自愿做的,一副不用感激我的样子,慕容晴儿心中微暖,无论他过去对自己怎么样,今后,这个爷爷她是认定了。
马车停在慕容府门口,美人得到信儿立刻跑过来。仍处在别扭之中的慕容擎苍对美人扔下一句,“将小姐送回房”,便扭头离开。
“小姐,你没事吧?”回到内院,美人一遍一遍从上到下认真打量着慕容晴儿。
“你说呢?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么?”看着小丫头紧张的样子,慕容晴儿轻笑。
“嗯,看起来还不错。”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和慕容晴儿有几分相像。
“别废话了,赶紧给你家小姐备吃的去。”真没心思和她开玩笑,自从早上吃了几块糕点,现在已经过了晌午,早就饿得潜心贴后背了。
慕容晴儿没回来,美人也未进食,肚子早开始唱空城计了。听慕容晴儿这么一说,急忙跑到厨房,弄了点饭菜回来。
下午的时间,慕容晴儿小憩一刻,便开始练武,只是还未到傍晚,就准备已经沐浴。
“小姐,为什么今日要睡这么早?”
“因为累了。”搅动着清水,捏起一瓣花瓣放在鼻下嗅了嗅,开始脱衣。
美人肯定是不相信,看着她精神这么好,怎么会是累了?“小姐没说实话。”
“不相信你家小姐?!”转过头,定定的看着美人,美人吓得将头一缩。是不是自己平常对她太好了?弄得她现在动不动就质疑自己的话。“今晚你也早点睡,没有我的允许,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别进屋。明白了吗?”
“是,小姐。”意识到慕容晴儿并不是说笑,美人连忙应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