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想起七皇子遇刺那天前堂的皇宫贵族,不禁哀叹一声,自己的儿女们真的要再一次成为政治的的牺牲品?
各怀心思的两人,坐在偌大的软轿之中,慢慢驶向皇宫。
轻轻的一下摇晃,似乎是到达了目的地。
睁开清眸,意料之中的撞进慕容擎苍眼中,一双老眼盛满了思念,懊恼,慈爱,甚至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复杂情绪。见慕容晴儿看过来,慕容擎苍连忙移开视线,虽然掩饰得很好,慕容晴儿却没有遗漏他那一闪而逝的尴尬,仿佛是被撞破秘密的孩子
心中玩味一笑。以前从美人口中听得一些关于将军府的事,当然包括自己的父母,总觉得十二年前的那场北境之战事有蹊跷,今日便拿它来做赌局,虽然不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但从今日慕容擎苍眼中的情绪看来,其中应当大有故事。但现下,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重要的是,自己还要添一把火,让老头把事情想清楚。
摩擦着指中夹着的锦袖,慕容晴儿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仿佛强压下了什么心结,十分扎眼。“连早已注定的事情都不敢面对,若是父亲看到这样懦弱的晴儿,一定会很失望吧。”
明显感觉到对面人身形一滞,接着苍老却坚定的声音闯到慕容晴儿耳中,“世界上没有什么早已注定的事”
脸上带着微微震惊的神色,慕容晴儿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望向慕容擎苍的慕容晴儿眼神带着探究,都要将慕容擎苍的老脸盯红了。
“咳……”慕容擎苍不自在的清了清桑,虽然知道平时自己很严肃,但也不值得这样震惊吧。
被慕容擎苍的一声咳嗽拉回了神,慕容晴儿眼中又恢复以往的淡漠,如自嘲般喃喃,“是么?”
透露着满满不相信的语气让慕容擎苍心中发堵,在孙辈面前,自己说的话怎么可信度这么低?眼中的神色又坚定了几分,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前一段的戏份做的差不多了,马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行驶的,慕容晴儿刚想挪挪一直保持一个姿势,都有些发累的身子,前进的路又停了下来。
“将军。”马车外一道恭敬地声音响起,是跟随而来的慕容府侍卫。
“嗯”,慕容擎苍应了一声。紧接着车帘被掀开,露出向前延伸的青石路。
慕容擎苍弯着身,率先出了马车,在车辕旁转过头,伸手拉住随后站起来的柔弱的人。微风拂过耳鬓,慕容晴儿安全着地。
一旁等待者的人都显得有些惊诧,却知趣的什么也没说。
“走吧”,放下握着慕容晴儿胳膊的手,慕容擎苍转身走向前方不远处的宫殿,刻意放慢了些速度。
慕容晴儿亦步亦趋的跟在慕容擎苍身后,暗中打量着皇宫。
果然一如传说中的气派,甚至有过于现代的紫禁城。毕竟紫禁城都已经是历史古迹,而北狼苍国皇城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自己生活的。
内里金石作壁,白玉镶柱,琉璃宫灯,丝绸帷幔,极尽奢华。慕容晴儿胸中暗叹。
从一进殿门,慕容晴儿就感觉到上方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满含着探究。慕容晴儿继续低着头,跟随者慕容擎苍的步伐。引路的太监和跟随的侍从都候在殿外,不得进入。
“老陈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擎苍抱拳躬身,洪亮的声音在殿内清晰回荡,颇有一种老当益壮的风范。慕容家功高,辅定天下,故,可免跪拜之礼。但也只是慕容家有功之人而已。
“臣女慕容晴儿拜见吾皇,愿吾皇江山千秋百代,天下永沐君恩。”声音清脆,但也掩不住虚浮的气息。
这句话说得极巧,当今圣上宫元重,即开国元帝,励精图治,可称一代明君,最在意的莫过于江山霸业,更有一统天下之心。慕容晴儿一言便正中了皇帝的心意。
“老将军不必多礼。”只见元帝双手虚浮,声音中自透着皇家的威严。
慕容晴儿保持着低头弯身的姿势,心里却是在暗骂。这皇帝可是够小心眼的,不就是没给他下跪吗?还不让自己起身了,最起码自己还是个病号呢。
脖颈有些发酸,正当慕容晴儿想要径自站直的时候,上位传出声音,带着愠怒。“慕容晴儿?见朕为何不跪?”
“当年帝王诏曰,慕容家可免跪拜之礼。虽臣女不觉自身可受如此恩宠,但无奈身体抱恙,想吾皇浩恩,定不会为难臣女,故臣女斗胆僭越,请圣上责罚。”说完又一垂首,身形微晃,显出虚弱之态。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若元帝仍然是不依不饶,就真过不去了。“罢了,起来吧。”
“谢吾皇圣恩。”得到元帝的“赦免令”,慕容晴儿直起身,抬头望向正位,一代帝王,真是气度非凡。天庭饱满,剑眉轻扬,目光凌锐,鼻梁挺拔,薄唇闭合,双手负后,黄衣加身,气场强大,不怒而威。也只是一瞬,又低下头来。
小小人儿,竟不惧皇威,真乃大将之后,元帝眼中露出几分赞赏。更是细细的打量起来了眼前的这个人。
慕容擎苍看着慕容晴儿的表现,心中变得更加坚定。此时的人儿,就如年轻不羁的承风,自带倔强狂妄之气,若此时不准备点什么,日后不一定会捅出什么篓子,让人抓住把柄。
“此次召老将军前来,朕是想询问一下将军对降北之战的看法?”虽然慕容晴儿的表现让元帝有所欣赏,却也未多加在意,直接进入正题。
“微臣以为,我朝士兵骁勇善战,双方阵营也是旗鼓相当,故降北之战关键不在兵,而在将帅。”慕容擎苍上前一步,语句铿锵有力。
“那将军以为该派何人前去助战?”
“此次降北任务艰巨,昨日朝上所言三方人马各有优劣,不可草率,圣意明断,微臣不敢妄自揣测。”低头拱手,话中所述模糊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