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炳文夫妻带着弟弟们踏上了闯关东之路,一家沿着关东方向道路上行走着。正午时分,一家人已经是很疲惫的样子,吕炳月挑着担子边走边向远处遥望着,看不到人家,整个大地就像被烈火烤过一样,在一片树林下,吕炳文将肩上的担子放下,让大家休息下,拿起水壶哥几个轮流喝着,李秀芝从车上的袋子里拿出了炒熟的麦子。
吕炳月:大哥,你看这些树的树叶都没了。
吕炳文听见吕炳月的说话,这才注意到低处的树叶已经是光光的,但是树顶端的树叶稀薄的挂在树枝上。
吕炳文:看来,这里的旱灾比我们那儿还严重,咱们吃的喝的也都要节省点。
一家人在树下歇着脚。在远方的路上又有很多逃难的难民向这个树林方向缓慢的移动着,被吕炳武发现了。
吕炳武:大哥,你看路上,有那么多人那。
一家人回头望去,大路上有数百人,慢慢悠悠的推着车,肩扛、背背着行囊,还有赶着牲口的老百姓也奔着这片树林而来。
吕炳文:咱们快把吃的收起来,老二和老三看好小五和小六。
吕炳月:哥,他们是做什么的?
吕炳文:不知道,好像也是灾民,你们不要他们闲聊,尽量别说话。
吕炳月:没事的大哥,有我和二哥在,他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的。
吕炳文瞪了吕炳月一眼,吕炳月一伸舌头。
片刻功夫,路上的那群行人来到了树林。将推的车子、行囊、包裹等东西往路边一扔,有的就躺在包裹上休息,一个老者走到吕家兄弟面前。
灾民老人:小兄弟,你们是哪儿的人呀?
吕炳文:哦,大叔,我们是沧州吕家屯的,您们这是。。。。。。?
灾民老人:唉(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是山东的,家乡大旱那,没法活了,这不我们这个村子的人都想出去讨条活路。
吕炳文:大叔,您们打算去哪儿?
灾民老人:我们打算去关外闯闯。
吕炳文:您们走了有日子了吧?
灾民老人:可不是吗,这村子里一百多号人,老的老、小的小走了也有十几天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找到落脚地儿,还能坚持多久,难呀。这老天爷也不睁眼,半年多连个雨点都没掉下来,眼瞅的全村人都要饿死了,唉。小兄弟,我看你们这一大家子好像也是逃难的?
吕炳文:是呀,我们家那儿也是好久没有下雨了,河水都干了,地儿没法种了。
灾民老人:唉,都是受难之人,你们要是不嫌弃那,就和我们一起走,彼此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吕炳文心想,和这些山东人一起能互相照应,但是毕竟是不方便。
吕炳文:呵呵,大叔,我们已经歇过一阵子了,趁着天长,我们也该赶路了。
说完。吕炳文一家又推上车子,拿起行李走上大路。一路上,陆陆续续的看到不少逃荒的人群。
傍晚时分,吕炳文一家来到一个集镇上,街道上到处都是灾民,有的一家人就在临街的屋檐下放上棉被躺着,有的干脆就躺在地上,头枕着行囊。
吕斌武:哥,怎么这么多灾民?
吕炳文:都是天旱闹的,咱也找个地儿歇歇脚。
一家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墙根,吕家人就靠着墙根停了下来。傍边也是一家人,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目不转睛的瞧着吕炳义和吕炳信,身边的老太太紧紧搂着小丫头。
长途的奔波,两个未成年的吕炳信和吕炳义也都有些饿了。
吕炳信:嫂子,我有点饿。
李秀芝拿出水壶,递给吕炳信和吕炳义,吕炳信和吕炳义每人都喝了一口。李秀芝四处看了看,偷偷的把手伸进袋子里,抓了少量被炒熟的麦子偷偷放进两个未成年弟弟的嘴里,捂着两个弟弟的嘴,让吕炳义和吕炳信吃。嘎嘣、嘎嘣嚼麦粒的声音和麦香被老太太怀里的小丫头看见,嘴也跟着动了动,仰头看了看老太太的脸,很想和老太太要点吃的,老太太知道粮食对逃荒的人多么珍贵,用力的把孩子搂在怀里。李秀芝看见女孩子的样子,知道也是饿了。李秀芝拽了一下身边吕炳文的衣襟,向吕炳文示意下老太太怀里的小丫头,吕炳文瞟了一眼,把头转向另一侧,暗示李秀芝不要管闲事,但是李秀芝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从袋子里又抓了一把麦粒递给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挣脱了老太太的怀抱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来接李秀芝给的麦粒。老太太赶紧伸出干巴巴的手替小女孩子接了过去,分成两把,给小女孩子一部分,另一部分揣在兜里。
灾民老太太:谢谢,谢谢大妹子。
李秀芝:这是您家孩子?
灾民老太太:这是俺苦命的孙女,俺那儿子和儿媳嫌弃俺们娘俩是累赘,路上偷偷的跑了(老太太边说边搽着眼中的泪水),俺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等俺死了俺这孙女可咋活呀(小女孩狼吞虎咽的很快的吃干手中的麦粒,又仰头望望老太太的脸。)。
李秀芝欲再给老太太和那个小女孩子抓炒熟的麦种,被吕炳文用手偷偷的按住,李秀芝只好将放进口袋里的手又抽了回来。吕炳文把哥几个拢在一起,向哥几个交代着要求。
吕炳文:今天晚间我们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了,大家睡觉的时候,机灵点,注意点行李,炳武和我轮流睡觉,咱们的东西千万别丢了。灾民这么多,稍不留神就容易让别人拽走的。
吕炳文四处瞧瞧,压低了声音对李秀芝说着。
吕炳文:咱们的那点粮食千万别外露,以后吃东西的时候,要偷偷的吃,要不就在没人的情况下垫补一口。
一家人听到吕炳文的话,都不语。
整个夜晚一家人就是躺在街头睡着,吕炳文睡得很少,抬头仰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思绪万千,想着关东之路的遥远,想着一路上的艰辛,想着在关东是否能有落脚之地,看到身边熟睡的妻子和弟弟们,时不时的给他们盖盖被子。
吕炳武换吕炳文守着行李,连日的行走也是十分疲惫的靠在墙边,天蒙蒙亮的时候,睡意上来,依靠在墙边打了一个盹,看到吕炳武疲惫打盹的样子,长长的谈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在原地行走几步后。
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吕炳文叫起了吕炳武,让吕炳武做好赶路的准备。
吕炳武:大哥,我怎么睡着了?(压低声音)大哥,吃点东西在赶路吧。
吕炳文:这几天大家都很累,咱俩要多辛苦点。早点赶路,如果遇到大的集镇找家大车店,好好的休息一天。
吕炳文轻轻的把妻子和弟弟们喊了起来,让李秀芝偷偷的给大家抓了几把麦种垫补一口。一家人吃完之后,又踏上了征途。一路上,陆陆续续的灾民赶着路。
吕炳文一家子经过数日的奔波,路上时不时打听走到哪里,远远看见了一个大的城镇呈现在远方,吕炳文打听路上的行人,得知已经来到辽宁锦州了。
吕炳文:前面就是锦州了,天也越来越冷了,秀芝,到了锦州之后,把棉衣都拿出来,关东的天气很冷,尤其是晚间,大家要多穿点,别冻着。
李秀芝:文哥,已经没有吃的了。
吕炳文:唉,好在现在的灾民少了很多,到城里去买点粮食,如果幸运的话,还能找到客栈,咱们好好的休息一下。
一家人推着车子,背着行李走进城内,毕竟是一个比较大的城市,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和繁荣,吕炳义和吕炳信看到街上有卖包子的,还有的叫卖油炸糕,把手放进嘴里,瞧着李秀芝,李秀芝知道两个小弟弟已经饿了。
李秀芝:文哥,给小五、小六买个吃的吧。
吕炳文看着两个小弟弟馋的样子,心想两个孩子毕竟是不懂事,也就答应了,点了点头。
吕炳文:去买两个吧,找个客栈咱们也要去买点粮食,留着路上吃。
李秀芝拽着吕炳义和吕炳信来到了卖油炸糕的摊位上。
李秀芝:大爷,你卖的油炸糕多少钱一个?
油炸糕老板:一块大洋五个,又甜又香,可好吃了。
李秀芝听到一块大洋只能买5个,十分的吃惊。
李秀芝:一块大洋可以买一斗粮食了,你这卖的也太贵了吧。
油炸糕老板:姑娘,现在城里来了很多灾民,粮铺里的粮食都涨价了,一块大洋能买到一斗玉米就不错了,这油炸糕可是白米做的。
李秀芝:大爷,我们也是从关外来的,您看这两个孩子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您老就便宜点吧。
油炸糕老板:不行呀姑娘,我也是养家糊口,一大家子就指得我一个人挣钱,我也不能赔钱卖呀,看你们也不容易,这么的儿吧,三毛钱你拿两个。
李秀芝:大爷,我们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一毛钱卖我一个吧。
油炸糕老板:唉,行了,就卖你一个吧。
李秀芝把一个巴掌大的油炸糕掰了两半分给了吕炳义和吕炳信,吕炳义和吕炳信两口就把油炸糕吃了,用嘴吸允着手上的油。李秀芝领着他俩回到了吕炳文的身边。
李秀芝:文哥,这里的粮食很贵。
吕炳文:哦,
李秀芝:听卖油炸糕的大爷说一块大洋只能买一斗玉米。咱兜里这点钱也坚持不了多久呀。
吕炳文听到妻子的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吕炳文: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吕炳文一家来到了一家客栈,店小二把他们一家人接了进去。
吕炳文:掌柜的,还有地儿吗?
客栈老板:你们是从关里来的吧?
吕炳文:是呀,家里闹了旱灾,生存不下去了。
客栈老板:咱家是一件大车店,都是通铺,没有单间,您看你们住是不是不住?
吕炳文:住一宿多少钱?
客栈老板:您们这一大家子,就给一块大洋吧,呦,还有位女的呀,这可不方便。
吕炳文:掌柜的,你这里没有女客房吗?
客栈老板:有地儿睡觉就不错了,我这客栈都快满员了,你要是不住再找家客栈看看吧。
吕炳文心想,这年头能有客栈就已经不错了,但是妻子睡在通铺的房间里实在有些不方便,便看了看妻子。
李秀芝:文哥,算了吧,咱们已经走了十多天了,难得找到一家客栈,咱就将就一夜吧。
吕炳文:秀芝,难为你了。老板,那您就给我们安排下吧。
店伙计领着吕家人来到房间内,房间中住了十几号人,看见吕炳文一家走进来,还有吕炳文的妻子,都好奇的瞧着。吕炳文和一位靠近墙边的老者商量了一下,要求换个位置,老者十分同情的同意了。吕炳文安顿完,带着妻子和弟弟们到街上买粮食。吕炳武和吕炳月看到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的繁荣,二人偷偷的商量打把势卖艺挣点钱的事宜。一家人买了一些玉米和玉米面,吕炳文和李秀芝在院内支起了锅,炒玉米和做玉米粥。吕炳月拽了一下吕炳武,吕炳武明白吕炳月的意思。
吕炳武:大哥,我和炳月出去再转转。
吕炳文:一会吃饭了,街上人那么多,还是别出去了。
吕炳月:大哥,没事,我和二哥一会就回来。
吕炳文见兄弟俩执意出去,也就没阻拦。
街道的繁荣,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吕炳武和吕炳月感到十分的新鲜好奇,两人在街上来到一个比较繁华的街道上。看到人流量很大又做买卖的,二人便找了一个临街的空地儿,吕炳月把衣服铺在地上,吕炳武开始打起了拳法,吕炳月张罗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吕炳月:各位大叔、大婶,俺是河北沧州的,家乡遭遇百年大旱,吃饭成了问题,今天我们哥俩给练几套拳法,练好了您就给点赏钱,练得不好您就当看热闹了,捧个人场。
吕炳武和吕炳月哥俩在场子里打了几套拳法,吸引了不少的行人顿足观看,时不时的听到围观者的叫好声。在街的一侧,城里的几个地痞无赖走了过来,看到街上围了很多人,齐声叫好,走了过来。
无赖一:闪开点,二少爷来了没有看见?瞎眼了是不是?
围观人一看是二少爷这些地痞无赖,敢怒不敢言,纷纷的让出了一条道。
无赖一:大家别光看热闹,快点扔钱呀,多扔点,别让人说咱们锦州人没有同情心。
熟悉他们的围观者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来搅场子的,知道惹不起,退出了围观。吕炳月见来人的样子和围观者的退场,心里明白遇到了流氓无赖,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迎合的一抱拳和他们打着招呼。
吕炳月:诸位大哥,谢谢您们捧场。
无赖一:练吧,继续练,你的拳打得不错,我们老大说了,你们也不容易,我们帮你们也打个场子。(说着,就到圈子里往地上看看,一看钱不多,就在围观的人群面前转悠着,看到穿戴好一点的,有点身份的人,用手指着说)你别光看呀,给他们扔点赏钱。还有你,你说你这么大年龄了,怎么一点也不懂事,人家练的容易吗?(迫于几个无赖的淫威,有的纷纷躲闪离去)
吕炳月看见这几个人这样的搅场子,围观的人纷纷散去,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但是有没有办法,看见地上围观者仍的钱,心想,算了,还是不要惹事了,就弯腰捡地上的钱。吕炳武也看到这这一情景,停了下来。吕炳月捡完钱,这几个无赖走了过来。
无赖一:呦,还弄了不少钱,拿来,我帮你数数。
吕炳月:这位大哥,挣点小钱不多,就不敢有劳几位大哥了。
无赖一:怎么,我们这么多人帮你圆场子,你怎么不懂规矩?这是谁的地儿你还不知道?在这打场子,也不和我们老大打个招呼,我们老大今天晚间可是要去泡妞的,这钱就归我们了。
说着,这个无赖就伸手向吕炳月要钱。吕炳武见状也走了过来。
吕炳月:大哥,这是我们挣来的。
无赖一:知道,我们老大需要钱,这钱就是给我们挣的。
无赖老大:小子,是不是要找打?明事的就赶快把钱交出来,要不然你们就出不了城。
吕炳武:兄弟,您看我们也不容易,您就放过我们吧。
无赖老大:放过你们?放过了你们,我们这些兄弟们吃什么?喝什么?
吕炳月:我们挣的钱凭什么给你,二哥,走。(说着就拉着吕炳武要走,无赖们拦住了去路)
无赖老大:哎呦,遇到不听话的了,兄弟们给我打,狠狠的打。
吕炳武和吕炳月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一仗时必打无疑,就和这些无赖动起手来。片刻功夫,几个无赖就被打的人仰马翻,打倒在地。吕炳月和吕炳武钻进人群跑了。
在客栈,吕炳文和妻子在院子里已经做完了简单的饭,吕炳文将炒熟的玉米装进袋子,等着吕炳武和吕炳月哥俩回来。
李秀芝:文哥,炳武和炳月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吕炳文:老二和老三太不像话了,心里一点都不担事,就知道出去疯。唉。等等吧,再不回来我上街去找找。
一家人坐在客栈的院子里等着吕炳武和吕炳月的回来。在大门外,吕炳武和吕炳月从街上跑到大门口停了下来,哥俩互相搽试了脸上的伤和衣服上的尘土,吕炳月悄悄的告诉二哥吕炳武,千万不说在外面打架的事情。哥俩向后看看,见那些无赖没有追来,就走进了院子,看见大哥和大嫂在院子里。
吕炳武:大哥。
吕炳月:大哥,我们回来了。
吕炳文:你俩太不像话了,这么晚才回来,就知道出去疯。
吕炳月:没有,大哥,我就是和二哥上街转转,迷路了。哎呀,街上可热闹了,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唱戏的。
李秀芝:快吃饭吧,全家人都等你俩了。快去洗把脸,吃完饭早点休息。
吕炳月还有有点控制不住心中挣钱后的喜悦,悄悄的把吕炳文拽到一边。
吕炳月:大哥,你看。(说着从兜里拿出钱来)
吕炳文看见吕炳月手中的钱,十分的惊讶,担心钱不是正道来的。
吕炳文:老二,你过来,说这钱是哪来的?
吕炳月见大哥质问二哥,马上接过话。
吕炳月:大哥,我和二哥刚才出去打了一个场子,二哥的拳法老威风了,有老鼻子人看热闹了,这钱是我俩打拳卖艺挣来的。(很自豪的样子)
吕炳文:老二,是这么回事吗?
吕炳武:(点点头)是。
李秀芝:好了,你们哥几个别唠了,快吃饭吧。
一家人吃完饭后,早早的躺下休息,虽说是大车店,男女同住一屋,让李秀芝和吕炳文也是十分的尴尬,李秀芝侧身躺在通铺上,面朝山墙,吕炳文照顾着两个最小的弟弟挨着李秀芝睡下。
早春的关东大地虽说是阳光明媚,但是还是比较寒冷的,吕家的一家人穿上了厚厚的棉衣,一路上的艰辛,哥几个的棉衣已经露出了棉絮。为了照顾好两个最小的弟弟,一家人尽量把保暖的衣物给他俩穿上,有的时候遇到了闯关东的山东人结伴而行,晚间的时候,春寒袭人,就在山脚下用棍棒搭起一个简单的木架,用被褥搭起一个简易帐篷,外面点起篝火取暖。一个月以后,一家人终于来到了吉林省通化的郊区。
4月的关东,迎春花开出了娇艳的小黄花,草儿开始穿上绿衣,山上的落叶松也已经开始发出嫩嫩的绿芽,柳树芽尖变成绒嘟嘟的灰白色,候鸟在林中来回穿越,叽叽喳喳的叫着。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吕炳义和吕炳信挣脱了哥哥的手,去摘草丛中的野花,一家人对四周的环境都是满脸的好奇。
李秀芝:文哥,关东的山真美。
吕炳文:是呀。
吕炳月:大哥,咱啥时候能落脚?这里多美呀。
吕炳文:再遇到村子,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落脚地儿。
吕炳武:大哥,你看前面好像有户人家。
大家听到吕炳武的喊声,顺着吕炳武所指的方向,露出了一间房子的房顶,白白的炊烟从烟筒升起,大家都露出了喜悦的目光。
吕炳文:据说关东这里胡子很多,炳武,你和你嫂子看好弟弟们,我去看看。
吕炳武:恩,当心点,大哥。
吕炳月:大哥,我陪你一起去。
吕炳文:不用了,你和你大嫂都留在这里吧,我自己去就行。
说完,吕炳文独自一人顺着乡路向那户人家走去,路旁有一片耕地,耕地边上有两间农家房子,一间是厢房,院子里跺了一跺柴火,离地一米高的玉米仓子已经是空荡荡,屋檐下挂了一串红辣椒和玉米棒子。吕炳文仔细打量了房子,认为就是一个农家的房子。
吕炳文来到这户农家大院,推开大院的门,高声打招呼。
吕炳文:有人吗?哎,家里有人吗?
吕炳文喊了几声,房屋的门吱吱扭扭的打开,走出了一个弯腰的老头,他是这家的主人,林姓。
老林头:谁呀?
吕炳文:大叔,您老一个人在家呀?我想讨碗水喝。
老林头:哦哦,过路的呀,来吧,进屋喝水吧。
老林头把吕炳文让进屋内,吕炳文向屋内瞧了瞧,只见屋内很简单的摆放了一些破旧的桌椅和家具,灶台的锅里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粥,老林头从水缸里用葫芦瓢在缸内撑了一瓢水递给吕炳文。
老林头:孩子,喝吧,山里的水很甜。
吕炳文:噯,谢谢大叔(把瓢里的水一喝而尽,用衣袖搽了搽嘴角),嘿,关东的水真甜。
老林头:呵呵,喝吧孩子,咱这的水管够。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外地人?
吕炳文:恩,我是河北沧州的。
老林头:哦,那么远呀?你到这是收山货还是.....?
吕炳文:唉,家乡遭遇了旱灾,活不下去了,听说关东这边地大物博,白山黑水,饿不死人的,所以就奔这边讨条生路。
老林头:哎呦,这路可远着那,这得走多少天呀?
吕炳文:可不是吗,好几千里路,我们走了一个多月。
老林头:哦,你们走了一个多月?就你一个人?
吕炳文:不是,还有我媳妇和几个弟弟。
老林头:那他们呢?
吕炳文:他们走累了,在后面歇着那。大叔您家几口人呀?
老林头:唉,现在我家就我一个人了,我的老伴去年让胡子绑了票,没钱赎票,让胡子给杀了。
老林头说完,非常伤心呜呜的哭了起来。吕炳文见老林头伤心的样子,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老人。老林头哭了一会,搽了搽眼泪,忽然想起什么。
老林头:孩子,和你同行的不是还有弟弟吗?快去,把他们都喊家里来,歇歇脚。
吕炳文:噯,好的大叔,我去喊他们。
吕炳文走出房屋,高兴的向原路跑去。
吕炳义和吕炳信两兄弟在草坪玩耍着,吕炳月和吕炳亮躺在草地上,吕炳武坐在一块石头上吸着旱烟袋,吕炳文的妻子站在草坪上焦急的向吕炳文走的方向张望着,看见吕炳文在回来的路上急冲冲的样子。
李秀芝:二弟,你哥回来了。
吕炳武听到嫂子的话,站了起来。吕炳义和吕炳信听到嫂子的话,向大哥跑去。跑到大哥身边,拉着大哥的手。
吕炳信:大哥,我们还走吗?
吕炳义:大哥我们能住下吗?
吕炳文:一会打大哥带你们歇歇脚,吃点饭。(吕炳信和吕炳义听到大哥的话,又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嫂子,我们要吃饭了,我们要吃饭了。
吕炳武:大哥,前面有人家吗?
吕炳文:嗯,前面有个大叔家,就一个人,一会那,咱们在哪歇歇脚。
吕炳文夫妇带着哥几个拿上行李,向老林头家走去。
老林头站在大院子的门口看见吕炳文带着妻子和弟弟们走了过来,向老林头介绍家人。老林头看见这么一家子人也是十分的高兴,很热情的招呼弟兄几个进家。
老林头:哎哎,你们是不是都饿了,锅里还有刚做的粥,垫垫肚子吧。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一定稳稳当当的吃顿饭,吃吧,不够咱再做,今天饭管够。
吕炳文:谢谢大叔。
老林头看见这一家子也是朴实的一家人,心想自己无儿无女,留在自己的身边也不错。
老林头:孩子,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吕炳文:唉,能有啥打算,能有个地儿生存下来就行。
老林头:你们要是觉得我这里行,就住下吧,反正我一个人,你们住下我也有个伴,家里还热闹点,我这里虽说偏僻一点,但是还有十几亩地儿,多少还能打一些粮食。
吕炳文:大叔,不会给您老添麻烦吧?
老林头:呵呵,有什么麻烦可添的,我也老了,也没有亲人,就把这里当成你们自己的家吧。
吕炳文:大叔,您老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代表我们哥几个谢谢您老人家,以后家里的活就由我们来做,您老享享福。
老林头听见吕炳文的话也是很高兴。
老林头:好、好,以后咱这个家也就热闹了。
吕炳月:大叔,以后有啥活您老就吱声,我身体好,还会武术。
林大叔:好、好。咱们还有一间厢房,你们收拾收拾,就住下吧,虽说房子不大,还够住。
吕炳文:谢谢大叔,秀芝、炳武你们去收拾下,咱就在这落脚了。
吕炳文安排弟弟们收拾房子,自己继续和老林头交流着。
吕炳文:大叔,附近没有村屯吗?
老林头:有,再往南走2里地,就是珠宝沟堡子,堡子里还有近70多户人家。
吕炳文:大叔,附近还有能种的地吗?
老林头:关东这地方都是山和老林子,要想种地,就得伐树开地,不过这里的胡子很多,往南30多里的小弯沟住着一群胡子,北面石人岭上也住着好几股胡子,再往西,有大刀会,这些胡子经常到堡子里绑票、抢粮,无恶不作,弄的咱乡里乡亲的也不安生。
吕炳文:路上听说关东胡子多,这么多的胡子,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老林头:唉,都说胡子无恶不作,其实官府比胡子更黑,他们实属是官匪一家,胡子到村里闹抢粮、绑票,欺负女人,官府每次来剿匪也就是走走样子,根本不管。尤其是官府每次来剿匪,都会借机搜刮老百姓的民财,要吃要喝,走了还要牵走老百姓的羊,抓走老百姓养的鸡、鸭、鹅。唉,都说关内不好混,关外生活起来也是更艰难。
吕炳文一家也算是在关东遇到了好心人的收留,老林头也是热情招待这一家人,晚饭虽说没有大鱼大肉,还是让吕家的兄弟们吃的饱饱的,这也是他们踏上闯关东路上最美的一顿饭。
晚饭过后,老林头家遇见了少有的快乐,老林头和吕炳文、吕炳武、吕炳月、吕炳亮弟兄四人坐在院子里闲谈着。
吕炳文:大叔,我们离家一个多月来,我们今天总算是在您老这落了脚,咱们也算是一个大家庭了,既然安顿下来了,咱就多弄点地,多打点粮食,不知道附近开能不能开出地儿来?
老林头:孩子,咱这关东呀人少地多,但是都是林地,空地能种地的都种上了,要想再开地,就得伐树开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吕炳文:大叔,明个我们哥几个在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开地。
老林头:好了,也别唠了,你们这一路上也没能好好休息,都早点歇着吧,好好的睡上一觉。
吕炳文:恩,好的。都歇着吧。
老林头家西厢房是关东典型的南北炕,吕炳文夫妇和两个未成年的弟弟睡在南侧炕上,北炕上睡着吕炳武、吕炳月、吕炳亮哥三,两炕中间,吕炳文用一条破旧的布料遮挡起来,。炉子里的柴火旺盛的燃烧着,热乎乎的火炕让北炕的哥三早早的进入梦乡。吕炳文和妻子脱了衣服躺下,吕炳文吹灭炕头的煤油灯趴在炕上,双手放在头下沉思着。
吕炳文:淑芝,这一大家子的洗洗涮涮都落在你身上了,大叔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很不易,他好心的收留了咱们,咱也是遇到好人了,以后家里的活就不让他老人家忙乎了,也应该让他享享福了。
李秀芝:苦点、累点都不算什么,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家,我们也不用东奔西走了。
吕炳文:我们对这里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林大叔的老伴就是被胡子绑了票,你在家一定要看住小五、小六,不要让他俩离房子太远。
有了落脚之地,吕炳文的包袱一下子放了下来,和妻子李秀芝偷偷的温柔后进入了梦乡。
清晨的关东真是鸟语花香,叽叽喳喳的鸟叫彰显出美丽和谐的环境。
早饭后,吕家哥几个在收拾镰刀、干粮等物品,准备出门看看能否开出地的情况。老林头手里拿着旱烟袋走出屋门。吕炳文见状,迎了上去。
吕炳文:林大叔,一会呀,我带着几个弟弟到山上砍点柴,在附近看看还能开点地不,了解下周边的情况。
老林头:老大呀,周边林子很大,容易麻达山的,往南走就是堡子了,东面的林子很大,但是有很多灌木,要想开出一片地来,着实的不容易。
吕炳文:林大叔,啥叫麻达山?
老林头:在东北,老一辈人都管在山里迷路了叫麻达山,一转进林子里,抬头看不见太阳的,走山的人在林子里很难辨清方向的。你们进山时候,要多留意下周边的情况,一是要在走过的路用镰刀砍个记号,记住进山的路,一旦找不到记号了,迷了路,要摸摸树根,湿漉漉,长青苔的一般都是北面,这样就不容易麻达山了。
吕炳文:嗯,记住了林大叔,我们今天也不会远走。(转脸面向自己的妻子)秀芝,你在家照看小五、小六,别让他们钻进林子,就在院前院后玩。
李秀芝:(应允着,低下头对两个最小的弟弟说)听见大哥说的话了吗?不许到林子里去玩。
老林头:你们哥几个走进林子里,看见两人拢不过来的大树,尽量躲避点,咱们这里熊瞎子很多,虽说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有的熊瞎子还会回到仓里蹲着,那个东西看是笨拙,凶得很。
吕炳文:知道了林大叔,天也不早了,我们就走了。
老林头:(站了起来,摆摆手)去吧,当心一点,早去早回。
吕炳文:知道了,大叔。
吕炳文、吕炳武、吕炳月、吕炳亮哥四个带上干粮和镰刀走出院子,向林子方向走去。哥几个在林子里看见密密麻麻地树林,吕炳月非常的兴奋。
吕炳月:二哥,这里的空气真好,哎,二哥,林大叔说林子里有熊瞎子,要是遇到了,咱俩就把它逮住,回去吃肉,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熊瞎子肉的。
吕炳文:老三,你能不能稳当点。
吕炳月见大哥不高兴的样子,朝二哥伸了一下舌头。吕炳文边走边在树上砍个记号。
当时的关东到处都是土匪,关东人习惯称土匪是胡子,就在吕炳文住处周边的石人岭上住着郑天顺的胡子窝。
在石人岭的山顶,用圆木垛成了许多房子,院子里的土匪们有座在木头板凳上搽枪,有的在赌钱,有的闲聊。大门口处,用木架搭起的瞭望塔站着两个瞭望的土匪。在山道上,有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急速向土匪所在地奔来。瞭望塔上的一小土匪用单眼的老式伸缩望远镜望见骑马之人。
瞭望塔土匪:二炮手回来了,快去报告大当家的。(站在大门口的一个土匪应允一声向土匪窝主房奔去)
土匪窝主房内,一排木头做的简式长桌和凳子,大厅的正位上摆了一个硕大的椅子,土匪首领郑天顺坐在椅子上,喝着酒。小土匪跑了进来。
报信土匪:大横把,二炮手回来了。
郑天顺:哦,(把手中的的酒碗往桌子上用力一放,很高兴的样子站了起来)去把其他三个炮手喊过来。(报信土匪应允着转身出去,片刻,大炮手、三炮手、四炮手陆续走进主房内)
大炮手:当家的,听说老二回来了,有什么好消息?
郑天顺:嗯,马上就进山门了。
三炮手:大哥。
四炮手:大哥。
郑天顺:嗯,咱们看看老二能给我们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二炮手风尘仆仆,满脸是汗的走进屋内。
二炮手:当家的,累死我了。
说吧,端起桌子上的酒碗,喝了精光,撩起衣襟搽搽脸上的汗,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
大炮手:老二,受累、受累,呵呵,这次出去扫盘子有什么好买卖?
二炮手朝屋内看看,让着屋内的几名小土匪出去。
二炮手:当家的,有个盘子敢不敢扫了?
郑天顺:他娘的的,在我的地界,燕子飞过,我也拔他一根毛,我郑天顺胆大的像个窝果,没有我郑天顺不敢做的,快说什么好买卖?
二炮手:我在县城里踩盘子时候,遇见了紫蝴蝶,发现她带着几个手下在跟踪警察署署长孙二贵,我估计她们要在县城做一票,这一票一定会很有货。
郑天顺听说紫蝴蝶踩盘子,心想和自己这边也搭不上关系。
郑天顺:嗯,我以为什么好盘子,紫蝴蝶踩盘子也没有邀请咱们,这事和咱们也搭不上边呀?算了,算了。
二炮手:当家的,你怎么不问问她们这次做的是什么票?
郑天顺:什么票?什么票咱们也不能中间插一杠子呀?
二炮手:我在县城都打听明白了,警察署最近配了一批新家伙,都是挣新哇蓝的德国盒子炮。紫蝴蝶这次踩盘子就是冲这些家伙去的。
郑天顺:他娘的,紫蝴蝶这回做的票够肥实的,买卖是不错,我们现在去县城也抢不上鲜。
二炮手:当家的,你怎么糊涂,咱石人岭可是紫蝴蝶回三道沟岭必经之路,为啥不在半道上......(做了一个手势)
大炮手:老二,你想半道把这趟买卖截下来?不行不行,这样太不仗义了。
郑天顺:(沉思一会,用掌使劲的拍在桌子上)他娘的,我们就在石人岭做了她。
二炮手:当家的,不能在咱的地段下手,这不明显的是我们做的吗?其他绺子知道了这条道上就没有法混了。
郑天顺:哦,那你的意思是......?
二炮手:要做,我们也不能在咱们的地盘上,应该到大镜沟沟口去打埋伏,那是马三炮的地界儿,做完了我们可以钻林子绕道回来,道上明知是黑吃黑,但也不至于怀疑到咱头上,你说是不是?大当家的。
郑天顺:好。到嘴边的肥肉,在老子鼻子前面一晃,馋死老子了,这个买卖我们做了,老大去挑选20个弟兄,戴上家伙做好准备......
吕炳文弟兄四个顺着一条乡村土道走到树林中砍柴。老三吕炳月带着柴刀向近处的山根走去,在山根一个小砬子头下面的一块岩石上休息一下,倚身背靠身后的干树枝上,感觉到身后有一股丝丝的凉意,他站了起来,用柴刀砍开干柴,发现了一个一米多高的洞口,他把头伸进去看看,感觉有很大的空间,拿着柴刀钻了进去,原来是一个山洞,只见洞内有2间房子大小的空间,一条不是很宽的小溪在洞的中央流入地下,吕炳月好像发现新大地一样的高兴,钻出洞来向来的路上跑去,想把这个发现告诉大哥,忽然远处传来“啪、啪”的枪响,吕炳月吓得躲藏在路旁的一个大树的背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只见马上一个身穿紫色服饰的女子趴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后面还有很多人的喊声“别让他跑了,快追”。只见紫衣女子骑马跑到吕炳月附近的路上,紫衣女子从马背上摔下,马见主人从背上掉下来,也停住奔波的脚步,吕炳月见从树后探出头看见了紫衣女子跌下马背,还在窥视着跌下马的女子,只见女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远处杂乱的马蹄声、喊叫声越来越近。
在林中砍柴的吕炳文、吕炳武、吕炳亮也听见枪声、马蹄声和喊声,立即蹲在灌木林中藏了起来,吕炳文看了看身边没有发现吕炳月,轻声的喊着“老三、老三......”,并无应答,吕炳文的心里一下急促起来,要在林子里找老三吕炳月,吴炳武蹲在地上悄声的对吕炳文说道”大哥,老三精明的,肯定也藏了起来,咱可别让他们发现了。
藏在树后的吕炳月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飞快的从树后跑了出来,来到大路上,见紫衣女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又看了看马蹄声的路上,只听见声音不见人影,拿起手中的镰刀照着马屁股扎了一刀,这匹马“嘘溜溜”叫了一声,顺着大路向前跑去,吕炳月赶紧背起紫衣女子钻进树林。
吕炳月背着昏迷不醒的紫衣女子刚刚藏好,“就见后面上来一群拿枪,蒙着脸骑马的土匪追了上来。追到紫衣女子摔下来的地方,看不见紫衣女子的身影。
这些追杀紫衣女子的蒙面人就是石人岭大当家郑天顺截杀紫衣女子的土匪。
郑天顺:吁,别他娘的追了。
二炮手:当家的,不能让她跑了,否则是放虎归山。
郑天顺:他娘的,今天算紫蝴蝶命大,放他一码,我们进入马三炮的地盘很深了,刚才的枪声一定会引起马三炮的注意,再把马三炮吸引过来,全都露馅了,好了,弟兄们扯呼了(说着,就调转马头顺着原路返回)。
树后的吕炳月见土匪跑了,从树后悄悄的跑到路上朝土匪跑的方向望了望,看不见土匪的身影,跑到树后,见紫衣女子昏迷左肩头流着血,鲜血嵚满了左半边身子,腰间别了一把短枪。
吕炳月:姑娘,姑娘,醒醒。
吕炳月见受伤女子叫不醒,不知所措,将自己的衣服衣襟撕下一块,在受伤女子的衣服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转身拿起身上的水壶,发现已经没有水,于是转身向他发现的那个山洞跑去,在山洞内的小溪里,将水壶灌满,返回受伤女子的地方,受伤女子已经苏醒,见有人跑过来立即拔出腰中的短枪对着吕炳月。
紫衣女子(紫蝴蝶):站住。
吕炳月:(迟疑,害怕的样子)姑娘,你醒了,我把水打回来了,你喝点吧。
紫蝴蝶:(很警惕)你是做什么的?
吕炳月:哦,我看见你从马背上掉下来,是我就把你藏起来的。
紫蝴蝶:(环顾下四周)追我的人呐?
吕炳月:他们追到前面的路上,没有看见你,他们就顺着原路回去了。
紫蝴蝶:(把手中的枪别在腰间)小子,这么说是你救了我?我的马在那?
吕炳月:你的马让我打跑了,当时你从马上掉下来,就昏迷了,为了让追你的人以为你还在马上,我就给马屁股扎了一刀,你的马顺着那条路跑了
说着朝马跑的方向指了指。
紫蝴蝶:这位兄弟,谢谢你救了我,我会好好报答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吕炳月:姑娘,我们是从关内闯关东过来的,我叫吕炳月。
紫蝴蝶:哦,你们?你们还有谁?
吕炳月:我和哥哥嫂子还有弟弟。
紫蝴蝶:那你们住在哪儿?
吕炳月:我们住在离这不远的林大叔家。
紫蝴蝶:兄弟,把你的水给我喝点。
说吧伸手接过吕炳文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几口,扶着树干站了起来,一只手抓着受伤的肩膀。
紫衣女子:兄弟,别和外人说碰见我了,有人知道你救了我你会大难临头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好了我走了。
吕炳文:姑娘,等等。
吕炳月用柴刀砍了一根棍子,递给紫衣女子。
吕炳月:你受伤了,这个对你走路有帮助的。
远处传来吕炳文、吕炳武的喊声:老三,老三........。
吕炳月:姑娘,我哥哥叫我了,您多保重,俺走了。
顺着声音转身跑去。吕炳文和弟弟吕炳武、吕炳亮见吕炳月没事,很欣慰的样子。
吕炳文:老三,你听见刚才响枪了吗?
吕炳月:听到了,有好多人骑着马,追着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想把救紫衣女子事情告诉大哥他们,又欲言而止)。
吕炳武:老三呀,林大叔不是告诉我们说这里有很多的土匪吗,也许是土匪之间的纠纷吧。
吕炳月:大哥、二哥,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吕炳文:什么好地方?
吕炳月:在哪(用手指着山根处)我发现了一个山洞,老隐蔽了。
吕炳文:哦,什么山洞?
吕炳月:好大的一个洞子,还有水呐,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说着拽着吕炳文的手向山洞方向走去。哥几个来到了那个山洞前面。
吕炳月:大哥、二哥就在那有个山洞。
吕炳文、吕炳武、吕炳亮顺着吕冰月指的方向看去,也没有看到洞口。
吕炳亮:三哥,你就骗大哥吧,哪有什么山洞?
吕炳月把树枝清理一下,露出了洞。
吕炳亮:(藏在大哥身后)大哥,洞里不会有妖怪吧?
吕炳月:老四,你没练过武,就胆小,刚才我钻进去看了,里面好大的地方呦。(吕炳文和吕炳武眼睛对视一下)
吕炳文:老二,咱们去看看。
哥几个钻进山洞内,借着洞口的光线,逐渐看清了洞内的情况。
吕炳武:大哥,这个洞不错,地方也不小,也许将来我们会用得上。
吕炳文:是呀,二弟,我们知道这个地方就行了,以后用得上我们就得用起来。
吕炳月:大哥,这还有个小洞口,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爬上高处岩石上吕炳月趴在洞口)。
吕炳文:好了,好了,我们出去吧,出去后,我们把洞口好好遮挡下,这个洞以后一定能用得上。我们把砍的柴归拢一下,收拾收拾回吧。
哥几个出来之后,又重新把洞口伪装起来。
太阳在向西移动的时候,老林头站在大门口眺望着,等待着吕家哥几个回来,吕炳文的媳妇在屋子里做饭。吕炳文带着弟弟们背着柴回来。
老林头:炳文呀,回来啦。
吕炳文:大叔,我们回来了。(吕家哥几个将柴摆放在柴火垛上,吕炳文的妻子在屋内端出一盆清水和毛巾让哥几个洗洗)
吕炳文妻子:快洗洗,马上开饭了。
在屋内的土炕上,吕炳义和吕炳信坐在饭桌前瞧着桌上的饭菜,吕炳文搀扶着老林头走进屋内让老林头上炕吃饭。老林头做上炕以后,把手中长长的烟袋锅在炕沿上磕了磕,收起旱烟袋。
老林头:炳文呀,你们哥几个出去转了,有什么收获?
吕炳文:大叔,我们在附近走了走,能开垦出土地的地方很少,哎,大叔,你看看咱这里还有什么生计可以做做?
老林头:唉,都说关东地广物丰,到处都是大林子,要想生存下来,还是很难的。
吕炳武:林大叔,这里有没有需要扛长工的大户人家?我们哥几个一身力气。
吕炳月:还有我,我也有的是力气,还会武,有学武的我可以教,还能挣学费的。
吕炳文:老三,你能不能稳当点。
老林头:堡之里倒是有一户孙大财主,孙大财主家有良田数百亩,他家雇佣了20多个长工,也不知道他家是否还要长工。
吕炳武:大哥,要不我去孙大财主家问问,要不要长工?
吕炳文:长工的事暂时缓缓,天开始变暖了,地不等人呀,这段时间我们把地好好侍弄下,争取有个好收成。
老林头:炳文呀,你们那屋住着你们一家也是很挤吧,就让老三和老四住我这屋吧。
吕炳文:大叔,你收留我们已经让我们很感谢了,怎么好再去打扰您老休息。
老林头:炳文呀,这个事情就别争了,咱们都算是一家人了,再客气就外道了,今晚就让老三和老四搬到我这屋住,我一个人也不需要住那么大的一间屋子。
吕炳文:(沉思下)行,林大叔,就让老三和老四住你那屋,晚间也好有个人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