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叶带着权小雅道谢后就往学校门外走。
“今天你爸妈没来接你?”高叶扫视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或车辆。
“我说要来找你就让他们先回去了,我说你会送我回家。”
高叶有点不可思议的看向身侧的权小雅,权小雅沉浸在被牵着手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高叶的视线和表情。
高叶牵着她又走了一段路,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在做什么,“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没有啦。”权小雅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闷在心里太难受,“我听你有女朋友了所以想过来看看。”权小雅直接把被表白改成了女朋友,以讹传讹其实传到权小雅耳朵里已经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可她相信她的叶哥哥是不会这么早就谈恋爱的。
“没有女朋友,你也不用特意去看,就女生的样子,你什么样她就什么样。”
这句话反复在权小雅脑袋里来回她也没想清楚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她才十二岁还不清楚什么是爱,她只知道她喜欢叶哥哥,喜欢跟他在一起,喜欢他高兴的样子尽管很少,不喜欢别人跟她抢,所以今天在听到这件事时她就有一种她的叶哥哥被抢的感觉,所以放学打发走家人就是直接过来找他。
“你现在还小,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好好学习,我送你回家。”
“那叶哥哥你会一直跟我玩吗?你会不会有女朋友之后就不要我了?”
“我会保护你。”
“那我们拉钩。”权小雅冲他伸出另一只手的小拇指,高叶也伸出另一只手的小拇指与她的勾在一起。
权小雅的心情瞬间变成大晴天,看到她高兴高叶也很高兴,只是藏在了心里,高叶安全的把权小雅送到家,李静邀请了高叶一起吃晚饭,高叶表示感谢同时拒绝了,表示自己回家还有事,李静也不好强留但表示可以开车送他回去,高叶再次谢绝了,最后李静和权小雅只能目送他离开。
高叶刚走进家门就听到高野雄房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一件,两件,三件,高叶不紧不慢的一边数着一边往自己房间走,像慢动作回放似得放下书包走出自己的房间,走到高野雄房间门口,“阿姨,需要帮忙吗?”
屋里砸东西的声音停止了一会儿,紧接着又响了起来,“你爸爸都不要我了,你还来帮什么忙。”
乔珊珊抹掉眼泪冲门外吼道,医生建议她住院一两天,她自己也想着在医院住一两天让高野雄照顾她陪陪她,结果她刚出手术室他就找了个保姆来,对她的事情也不闻不问,躺在病床上越想越气,最后索性辞了保姆自己办出院,自己打车回来就想等高野雄回来问问清楚,结果等到现在也没见到人。
“我忘了,现在除了我爸谁都帮不上忙。”高叶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像是床板被掀翻或者柜子被推倒的声音,高叶等里面安静了才再次开口,“我放学的时候有个女的拦住了我让我交给你一封信,原本她是想直接去找你的可她不知道你在哪个医院------”高叶看着面前打开的门以及站在门口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完全跟之前形象相反的乔珊珊,立刻止住了话把手里的信封递过去。
“女人给你的?”
“裙子加高跟鞋,如果你认为正常男人也会那么穿也可以认为是男的。”高叶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乔珊珊看着手里的匿名信件,一时不知道是打开好还是不打开好,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乔珊珊回到房间,跨过被推翻的梳妆台,踢走脚下挡路的破碎物,半躺到床上开始拆信,她以为是信,伸进去两根手指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更加促进了她的好奇心,乔珊珊把信封口朝下,一张张照片立刻洒满她身旁的一小块地方,总共十张照片但每一张里面都有她在乎的那个男人,没错,是高野雄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的照片,挽手的,拥抱的,亲吻的,甚至还有他们在床上的。
乔珊珊双目通红的瞪着这一张张照片,手哆嗦的一张都捡不起来只能任由它们就这样放肆的躺在自己眼前,她哆嗦的手按上自己脑袋,失控的大叫。
高叶坐在自己写字台前听着外面如狼嚎般的叫声勾起了嘴角。
一直到第二天高野雄也没回来,高叶上学前走到高野雄房门口告诉了里面的乔珊珊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高叶也没打算等回应。
第二天到第三天依旧如此,高野雄没回来,高叶照常上学放学写作业,只是现在他需要自己做饭吃,早晚也都会去高野雄的房门口说一声,不等回应的离开。高叶不清楚乔珊珊是否出过房门,他在家的时候她没出来过。
在第四天高叶打电话通知了高野雄,高野雄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正好高叶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
“她没出来过?”高野雄有些着急的问。
“我在家她没出来过,我上学的时间就不知道了。”
高野雄走去房门口用力的踹了两下,门锁被踹坏,门也因为惯性来回晃着,高野雄伸手把门推开到最大,一片狼藉中的床上蜷缩着一个穿睡衣的女人的背影。
看到这个背影高野雄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心与害怕,“珊珊?”高野雄怯怯的喊了一声。
床上的身影没有一点反应,高野雄提高声音又怯怯的喊了一声,那个背影依旧没有反应。
高野雄一边往床边走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壮胆,在背影身后停了下来他想伸手把她身体扳过来,但因为害怕他放弃了这一想法,抬脚绕到床的另一边,可以看见脸的另一面。
“啊~”狼嚎般的叫声再次出现在这个家,只不过这次换成了男声。
最后是高叶报的警,来的依旧是上次查他妈妈那件案子的警察,这次高叶没再被视为保护对象,而是目击者。
“那个房间里面能砸的能扔的都被砸了扔了,靠门最近的梳妆台也被推倒了,衣橱应该是推不动不然也倒了,乔珊珊蜷缩着躺在床上,因为害怕不敢把她扳过来所以就走到另一边去查看她的情况,脸被抓花了,头发也被撤掉很多,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基本布满抓痕,眼球快爆出来的瞪着,如果不是我这几天在家我会怀疑她受到过严重的虐待,我进去时她已经死了,应该说我爸进去时就已经死了,而且硬了。”
“床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这个你应该问我爸。”
听到这话的权力之皱了一下眉头,“你给乔珊珊的?”
“塞在我家信箱里,我只是顺手帮她拿上去而已。”
“那你知道是谁寄的吗?”
“上面没写,但从那些照片来看应该是我爸在外面的另一个女人。”
权力之一时没想好怎么回应这句话,审讯室里安静了几十秒,等权力之想再次开口询问时高叶抢先开了口,“是那封信里的照片使她发疯的吗?”
“目前还不好判断,也有可能是因为孩子没了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再加上这些照片,人有的时候是异常脆弱的,轻轻一碰就会灰飞烟灭。”这个年代打肿脸充胖子的有很多,但真正内心强大的却少之又少。
“所以她身上的那些抓痕其实是自虐?”
“就目前情况分析这个可能性很大。”
“那眼睛呢?死了为什么还会睁着?”
“有个成语叫死不瞑目,这不是古代人的胡编乱造。”权力之说完长长的舒了口气靠向椅背,等对面的高叶站起身,权力之才惊觉到刚在居然把他当自己同事聊了关于案情的话题。
“看来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高野雄。”高叶说完没等权力之出声就走了出去,权力之感觉他越来越把警察局当自己家了,但并没有出声阻拦,该问的刚才都已经问过了。
权力之审讯完高野雄除了得到他另一个女人的地址外就是流产前的性行为,权力之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按了按太阳穴又捏了捏鼻子,同样身为男人他很难懂高野雄的那些行为,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应该忍耐的事情,怎么能因为一些电视画面就完全抛到脑后,而且还不止一次。
“权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从别的部门新调来的警察一边开车一边问。
“没事,你是新调过来的?”
“是,我叫禾木,之前在解剖室,是今天早晨刚到,权队出外,所以我还没来得及向你报道。”
“解剖室?怎么会想到来出外勤?待在实验室不好吗?”
“之前的之前我是在刑侦2队的,因为一个案情分析有误所以被高队罚去了解剖室,这次也算是积累经验再次回归刑侦大队。”禾木说着有些小小的兴奋,他待在解剖室就快发霉了,不过为了能尽快回归刑侦队他还是用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拼命记住那些化学物品、身体在各个时间段呈现出来的不同状态以及药品对身体的作用等等。
“看来是我捡了高队一个大便宜,改天得请他吃饭。”
禾木尴尬的笑了笑,虽然权队带的刑侦1队和高队带的刑侦2队并没有很敌对,但互相之间比较办案速度和数量还是不可避免的,通知他的人说让他去1队他自己也惊讶了好一会儿,既来之则安之,他爱刑警工作。
“你要是想回2队或者在1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过来找我。”权力之还是像对待新人一般对待禾木。
“谢谢权队。”
话音一落车子稳稳的停在小区楼下,权力之下车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窗户,随后下车的禾木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但他只是习惯性的顺着别人的目光去看并不知道到底在看哪层,权力之在前面走,禾木在侧后方跟,最终停在了三楼靠东边的一户家门口。
权力之按了三次门铃才有人从里面打开门,满屋子的烟味呛得权力之狠狠地皱起了眉头,禾木更是被呛得直接捂住了口鼻。
“请问两位阿Sir找谁?”穿着睡衣靠在门框上的女人吐出一圈烟雾问道。
原本用手捂住口鼻的禾木放下手礼貌的问道,“这是凯丽的家吗?我们找她是有些事想问问她。”
女人眼珠子转了一圈像听到感兴趣的八卦似的笑着请权力之和禾木进屋,权力之和禾木被请到一张沙发上坐下,整个客厅除了这张沙发没有任何其他家具或电器,地上是老旧的木板权力之和禾木坐在沙发上,女人则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两位阿Sir,你们找凯丽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和凯丽是什么关系?”权力之盯着她问。
女人微微上扬嘴角,夹在手里的烟任由它燃烧着,“为什么我不能是凯丽?”
“皱纹可不是粉底能盖得住的。”
女人没想到权力之说话这么直接,抹着很厚粉底的脸瞬间有些难堪,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看来警官还真是个直男,说话这么直接,”女人用没有夹烟的手摸了一下自己没有丝毫赘肉的腰部,“其实我对我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男人想要的可不就是身材,脸可以化不行可以整,可身材只能整假的,男人一摸就能摸出来。”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帮凯丽承担杀人的罪名,那我们------”
“你说什么?凯丽杀人了?”女人尖叫的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权力之。
“杀人案的线索追踪到了凯丽这里,所以你最好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你再在这里跟我们胡乱说,可是要承担妨碍公务责任的。”
女人在权力之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开玩笑的样子,现在她确实的相信他们是真的警察,不是平时爱扮角色的客人,女人像泄气的皮球似的又坐了回去并把手里已经燃烧了一大半的烟按灭,“我叫凯瑟琳,是凯丽的母亲,我不知道凯丽的父亲是谁她一直都是由我抚养长大,做我们这一行当的其实很希望孩子不要跟着自己可是没办法,没人肯要一个卖女的女儿,我只能尽量不让她知道自己的妈妈是做什么事情的,也不让她接触到这些事情,所以等她刚满十八岁我就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让她离开了这里,两年多快三年了她也没回来过,刚才我只是以为你们是我的客人,想要的却是我女儿,所以刚刚很抱歉。”
“你们有电话联系或者写信联系吗?”
“没有,她走后就一直杳无音信,我不知道她的手机号,我的手机号也不知道她记没记住。”凯瑟琳神情落寞的垂下眼眸。
“你们名字都是艺名吗?”禾木很好奇这个世界上有凯姓吗?
“恩恩,我们很少使用真名,所以说艺名说习惯了,我叫王艳,我女儿叫王雪。”
“她在别人处留了你的住址说明她还在乎你,如果她跟你联系或者回来请劝她来一趟警局,这件事可大可小,但前提是态度端正,积极配合。”
“是,警官,我一定会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