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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尝试思考 (3)

对于自己,我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形容。我只知道当朱挺以这记漂亮的凌空抽射破门时,我感到的是战栗!一种浑身上下在发抖的战栗!!我知道自己在狂喜!一种久违了发自肺腑不由自主的开心。

当比赛结束,当最终中国队以3:2取胜乌克兰。我甚至看到了明天的阳光,看到了青春年少的希望,看到了生活的美好。

感谢朱挺,感谢这届中青的所有人,即便明天我有可能会看到你们失利后的泪水,我依然会把这次比赛、会把所有队员以胜利者的姿态永远留在心中。

我发现的是一份自己一直以来苦寻的东西:自信!或许没有人懂,一场普普通通的足球比赛会被人拿来如此神经质般地四处标榜……以微笑面对嘲笑,你的人生只有你自己最懂,当我们混迹于人潮人海的社会之中,我相信只要保留了一份信仰就足以支撑!

2005年6月15日20点36分。以年轻的心去面对明天,保持在路上的状态。人在奔波,就是要少一点绝望感。相信明天吧,让我们迎着希望一路前行……。

这是中乌之战后的日记。从比赛结束到第二天傍晚,我就这样在旁人疑惑的目光中延续着激动,一直激动,不能自已的亢奋和那份无法言说的激动。无论当时的纪录有多稚嫩,这份感觉即便是现在想起来,我依旧如沐其中。其实喜欢上足球是我值得庆幸的事情,真的需要感谢足球,是她带给了我最真实、简单的那份快乐。

6月18日凌晨,小组赛最后一场。中青队的小伙子们再度兵不血刃地以4:1轻取巴拿马,无论之前我们对于这支激情四溢的中青队有没有足够多的信心,周海滨、郜林、蒿俊闵、卢琳的四粒进球证明了中中青年队就是这个小组中实力最强的那支队伍。小组赛三战全胜的中青队强势晋级十六强!

而随后朱广沪带领的中国国家队在长沙贺龙体育场2:2战平了我们曾经的世界杯对手——哥斯达黎加。然而老朱精心设计的角球战术和孙祥漂亮的进球并不能掩盖队员们在场上所表现出来的慌乱、无助和技战术能力的匮乏。两相比较之下, 6月22日中哥之中的第二回合比赛以及中青队在1/8决赛同德中青年队的死磕,后者明显让我们有着更多期待!同时,同期开战的足协杯赛第二轮首回合国安主场同武汉的比赛,虽然凭借着耶利奇的进球,国安顺利取胜。不过,在当时也只能是作为中青队下一战的提前助兴,讨个好彩头了。

2005年6月21日0点33分。原本没打算今天再说什么的,可终究还是割舍不下。就当整理一下这几天的心情吧:曾经的野兽、善良的姑娘、透支的年华、虚幻的欲望。而后,回到足球——4:1中青拿下巴拿马!

坦白地说,赛前自己还是有过输球的担心的,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对我们所谓的足球传统的惯性使然,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再次感谢小伙子们,或者说再次感谢这帮哥们儿!

诚然,就如黄健翔所言,对于这支中青,我们的思维显得过于胆小,即便是一群被吓惯了的人,即便是一群被称做为中国球迷的人!面对这支队伍也应该有理由去畅想,甚至嚣张!“第一场比赛进俩,第二场比赛进三,第三场比赛进四个,第四场比赛我们不要求只要赢了就行,可是如果你们非要进五个,那我们也没意见啊!”这是北京电视台的体育节目主持人的评论, 我所听到的最被惯坏了的人。但是,这一次他显得那么合时宜的可爱!

1/8决赛,对阵德国,胜败未卜!

我会考虑到败,但同时也会考虑到胜!对于代表国字号的球队,这已经是我们的一种胜利。想想卢琳罚进的那个精彩任意球之前巴拿马队员的犯规,那是在被陈涛用一个轻盈的脚内侧变线所晃过后的无奈之举。这种过人方式,至今我在现役球员中两个人的身上见过:一个是克里斯帝亚诺的罗纳尔多,另一个是切尔西的乔科尔!

足够了!这支中青队已经带给了我足够多的快乐,远甚于2001 年曲波攻破阿根廷大门时的狂喜。感谢!感谢!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我不想去想什么中国国家队VS哥斯达黎加;也不去在乎李毅浪费的小肇绝妙的直传,抑或李纬峰将球带进小禁区后的茫然;甚至不愿去猜想将来现在的这帮孩子有可能会被环境所污染。只考虑现在,就在这支中青队身上已经代表了中国足球的进步!违反规律的东西早晚都会得到修正,时间!我们所需的也仅仅就是时间而已。

替朱挺伤伤心吧,一个因年轻的冲动而招致的惩罚。在我们看来这应该足够朱挺记上一辈子了,但愿明天的朱挺不要为失利而担上所有责任就好。

第一场两个,第二场三个,第三场四个,九个进球九名队员!让我们期待吧:董方卓、冯潇霆、赵铭、王洪亮、陈涛、刘宇、苑维玮、邹游、毛彪……当然还有第一位攻进两球的队员,甚至第一位梅开二度的队员……。

今夜至凌晨,期待中青!

这是中青队决战德国之前的寄语。在这场比赛来临之前的日子里,其他的一切甚至都已经不再重要。无论是国安,还是国家队,更遑论工作和生活中的琐碎纠缠。从中青确认了德中青年队这个对手之后,那几天里生活所有的重心就全放在了对于这场比赛的寄托之上!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其实事到如今我自己也说不清。我只知道,爱足球,就注定会有人和我一样!足球,已经成为了一种信仰!

6月21日晚,荷兰世青赛1/8决赛,中中青年队迎战德中青年队。因为不满裁判而遭受追加处罚的朱挺继小组对巴拿马一役之后继续缺阵,克劳琛也再度没有首发起用董方卓,而是延续小组赛的打法,祭出451阵形同德国队展开纠缠。上半场比赛,陈涛利用漂亮的直接任意球和郜林创造的点球梅开二度,德国队则抓住杨程扑球脱手和中青队造越位失误两度扳平比分。下半场比赛,双方的谨慎导致了场面的平淡。替换上场的赵旭日寻觅良久终于觅得起脚劲射的机会,可惜这次被横梁拒之门外。在陈涛浪费了一次绝佳的禁区内头球攻门的机会之后,德国人最终用一次类似的头球攻门锁定胜局!而直到此时,克劳琛才记起场下的董方卓,可惜留给小董的时间已经无多,中青队最终2:3惜败对手。赢得了荷兰观众起立鼓掌致敬的中青队就这样用一场真正配得上“虽败犹荣”的比赛结束了此次荷兰世青赛的征程。

2005年6月23日0点7分。缅怀中青!

终于结束了。不管今天的报纸怎么评论,反正在电视中我没有看到中青队员们的泪水。其实,在昨夜最让我感伤的恰恰不是比赛的失利,也不是队员们可能的泪水,而是黄健翔的解说:当陈涛的任意球破网,当陈涛的点球再次将比分超出,给我带来极大震撼的是黄健翔的两次呐喊,球进啦!

第一次,我惊讶。第二次,我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泪水。我眼前浮现出的是1999年国奥九强赛时咱们主场对阵韩国,中场时的情形。那次是伤痛欲绝,这次是喜极而泣。不变的是,全部发自内心!在感谢这届中青的同时,感谢黄健翔!

朱挺的痛惜、董方卓的出离愤怒、老头对换人时机的把握,都已不应再是议论的话题。只希望,在足球圈里会有人对本届世青上赵旭日的表现有自己的理解。如果以10分为满分,我打3分,全部留给那一脚的凌空。一个多少有些资质的队员,如果没有了一点朱挺的精神,明天的赵旭日将一无是处,但愿担心会是瞎操心……

低估了克劳琛的眼光,我道歉。

比赛输了,中青也即将解散。让我们在梦中重温美好的同时祝愿这帮队员走好:朱挺、陈涛、蒿俊闵、崔鹏、谭望嵩、郜林、董方卓、周海滨、卢琳、冯潇霆、赵铭、郑涛、刘宇、杨程、苑维伟、赵旭日、王洪亮、邹游、毛彪、王永珀、王寿挺、关震、于子千、闫相闯……

祝福所有关心中国足球的人!

引用上面四段当时的记忆,不知道会不会让有些朋友嘲笑自己当时的幼稚,我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这些都是五年前的自己最真实的感受。曾经想过,把这次回忆完全写成自己直观感受的回忆录,但是我想十几年的时间,我们一路陪伴着中国足球、陪伴着北京国安走过的同时也被足球陪伴着,在我们经历过的数百场比赛中,相信每个人的感动应该不尽相同,虽然我们的目标一致。所以,这次叙述的主线还是平实的资料纪录为主。我只想给我们共同走过的那些岁月一个还算清晰的标注,至少,对于我,已足够。

当年的这支完全是为了备战2008年奥运的中青队,在当时带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份从未有过的信心,同时,随着世青赛任务的结束也带给了大家更为忐忑不安的恐慌。虽然我们的足球备受诟病,但是中国的青少年足球还是有着偶尔的辉煌,只是伤仲永的故事一再上演,中国足球的青年才俊最后无一例外走向没落的悲剧情结,严重地左右着中国球迷的神经。

当以上队员最终走完失败的奥运之旅,我们只能痛心疾首地看到:无球可踢几近忧郁的陈涛、整日陷入各种传闻消磨着青春的郜林、灵性不再挺着小肚腩的崔鹏、永远同伤病进行无休止抗争的赵铭,以及被我们这个社会无尽妖魔化的谭望嵩……

中国足球沉重的历史和腐化的体制还是没有打算放过这批曾经才华横溢的球员,而仅仅作为球迷的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无能为力的观望。记得中青结束世青赛征程的时候,黄健翔曾经提出一个观点,那就是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把中国足球40年的失败史都背在这些孩子的身上,就给他们一个独立的断代史,然后看看他们的足球人生到底是胜利多还是失败多。在刚刚过去的2010年的东亚四强赛上,我们还是欣喜地发现已经逐渐成为新一届国家队中坚的冯潇霆、赵旭日、郜林!联系到最近两年周海滨、冯潇霆、蒿俊闵、陈涛、郜林、董方卓等人对于自身命运的抗争,80后的球员们再度让我们看到了那份倔犟的希望!

作为一名北京国安的球迷,同时更是一名中国足球的球迷,我把自己的祝福继续留给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祝福曾经给我们带来无限欢乐的中国球员们努力、加油。期待着看到当年激情燃烧的荷兰世青赛一代继续绽放在中国足球的明天!加油,陈涛!加油,崔鹏!加油,所有当年中青的小伙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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