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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尝试思考 (2)

联赛第二轮,国安坐镇主场迎战申花。毫无疑问,地球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不用动员的比赛。现在想想,遇强不弱的后半句虽然是遇弱不强,连在一起也不算是对球队的一种褒奖,但是至少在当时也或多或少地体现了北京这座城市的某种气质吧。当耶利奇强行抹过杜威,面对虞伟亮一记大力轰门将比分改写的时候,工体的激情被瞬间点燃。而后徐云龙蛮不讲理霸道十足的长途奔袭在冲破杜威和卞军两个人合力的狼狈围堵之后,再次宣告破门得分,刹那间站在工体看台上的我们分明体会到一种王座在向工体招手的激动,一份舍我其谁的霸气油然而生。胜利,永远可以带给你无限的激情。变阵442的国安最终4:0完胜对手,耶利奇梅开二度,杨昊最后时刻漂亮的凌空抽射建功。几年前祁宏面对北京媒体的那次挑衅,又一次被干干净净地彻底击碎,随风飘散在空中……

有时候,我们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工体给了球队神秘的力量和勇气让我们无往不利,还是说我们原本就有着把任何对手都斩落马下的实力?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国安主客场成绩之间的巨大落差,到底是因为队员、教练员们的个人信心不济,还是因为有无神圣工体庇护的差异?这是一个让京城球迷搜肠刮肚也遍寻不着答案的悖论命题!

第三轮客场国安再度惜败武汉,隋东亮漂亮的进球终究没能敌过武汉恐怖双森的威力。国安客场告负也成就了对方就此开始的黑马七连胜,想想这竟然是国安十几年都未曾完成的壮举。“客场输球很正常。”教练组和队员们之间的这种认识和情绪,依旧是左右国安成绩的最大瓶颈。而后回归工体迎战来访的青岛中能则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4:1大胜,首度代表国安出现在工体的杨智给京城球迷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而比赛中耶利奇霸气十足的千里走单骑更是成为京城球迷心中不朽的经典之作!四轮比赛打进五球的效率不仅使耶利奇迅速摆脱了“浪费机会”的恶名,同时也使自己占据射手榜首位,成为金靴的最有力竞争者。

接下来的三轮比赛耶利奇停止了继续进球的步伐,国安也只是在客场凭借着杜文辉最后时刻的进球1:0绝杀深圳,时隔一年半后再次客场全取三分。其余的两场比赛——客场1:2输四川、主场0:0平辽宁则连续不胜。不过,好在耶利奇的进球荒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第八轮客场挑战上海国际,国安再度凭借着耶利奇的梅开二度2:0完胜对手。并且,连续三场比赛随着耶利奇新一波的三场比赛五个进球,神勇国安豪取三连胜!

第一阶段的十场比赛打完,国安6胜2平2负积20分,仅仅以距离榜首球队大连实德3分的差距排名第三位,而经历的6个客场比赛也居然取得了3场胜利的不俗成绩!当家射手耶利奇更是以十场比赛十个进球的恐怖表现牢牢占据着射手榜的第一位,新人杨智也凭借着自己的稳定表现,取代杨世卓坐稳国安队主力门将位置。虽然,过往的历史让我们依旧没有多少争冠的底气,但是,耶利奇的神勇还是再一次顽强地唤起了尘封在京城球迷心底许久的那份其实永远都未曾彻底消逝的激情……

一个多月的休战期,对于再度充满了渴望的京城球迷而言显得无聊而漫长,即便期间还有着足协杯和中超杯的赛事。或许,对于杯赛已经有些审美疲劳的京城球迷而言,联赛才是那个可以证明北京足球大爷范儿的真正舞台!

不过,也正是在这个原本枯燥的休战期,赛前并没有被寄予多少厚望的中国足球再一次给我们带来了惊喜,带来了又一次真实的激动!首先,参加当年亚冠联赛的两支中国球队山东鲁能和深圳健力宝历史上首次双双力压磐田、横滨、水原三星等日韩球队,以小组头名的身份杀入八强。虽然最终两队都难逃被对手屠戮的终极命运,但是即便是在今日看来,这依旧是一份后来者们难以企及的成绩。其次,由德国老人克劳琛率领出征荷兰世青赛的中青队,这一次带给全国球迷的几乎就是一次前无古人,甚至或许也将后无来者的中国足球国字号球队的真正经典!

就像我们在2010年2月10日的晚上会感叹自己终于没有错过国家队32年来首胜韩国的比赛一样,中青队的这次世青赛之旅带给我们的是一次从头至尾的唯美,对于每一个错过比赛的深爱着中国足球的球迷而言,这注定是一份难以弥补的终身遗憾!在这届一代球王梅西初登世界大赛舞台的世青赛上,中中青年队的小伙子们表现出了他们令人难以置信的实力和从容。

2005年6月11日晚,中青队首战,对手是欧青赛亚军土耳其队。本来由于在赛前国内媒体连番炒作的关于克劳琛水平如何业余,行为如何固执,中青队前景如何渺茫的不实报道下,我们对于这场比赛几乎就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但愿能够不被对手屠戮就好。然而,从比赛的进程来看,这其实就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当灵巧的谭望嵩摆脱防守,倒地铲射率先为中青建功的时候,有谁会想到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充满灵性的小球员日后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粗鲁”、“野蛮”、“暴力”的指责声中!当时的自己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一种希望,中国足球的希望。

在80多分钟土耳其将比分扳平的时候,说实话,我已经认定这会是一场平局,或者说从心里已经愿意接受一场平局。中国足球的历史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教会了我们不要有太多的奢望。扳平比分的土耳其继续压制进攻,而中青队的小伙子们也并没有一味死守。补时阶段,被替换上场的董方卓强行突入禁区大力轰门,为中青队在最后时刻赢得角球,角球开出,土耳其球员解围出禁区,守候在弧顶处的赵旭日迎球怒射……这是一脚连直播镜头也没有跟上的打门,当赵旭日起脚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比赛结束,平了。可当镜头顺着皮球的飞行轨迹跟进,电视画面上出现的却是土耳其球员瘫倒在地的表情!球,进了!赵旭日绝杀土耳其!随着这粒突如其来的进球,裁判吹响终场哨。中青队首战2:1力克土耳其,为小组出线取得先机。

2005年6月13日19点43分,此刻,头痛得厉害 。原本想走掉,却仍是淡淡的不舍。回忆吧,世青赛,灿烂的中青:闪光的陈涛、冯潇庭;奋力拼争的朱挺、卢琳;久负盛名的谭望嵩、藁俊闵,当然还有拯救了所有人的赵旭日!梦回2001年,当年的曲波带来的狂喜再一次重复。感谢足球,让我残存的快乐得以继续。唉!但愿有人同我一样,可以看到董方卓入替卢琳、赵旭日换下郜林,幸运的克劳琛!我依旧认为这是一个会误了这帮孩子的人!希望我的感觉会有错……

国安,中超杯,对手山东鲁能。2:2的主场,造化弄人的比分。2:3的客场,让人不忍目睹。唉!没办法的北京!看看现在的中青:谭望嵩、崔鹏、陈涛、卢琳、朱挺、冯潇庭、赵旭日。一个国安的孩子也没有啊……

从工体出来的当晚,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散漫、 懒、没事业心、装成熟 …… 这是别人给我的定义。 混!混到自己心死的绝望。至少,刻薄的言辞确实是自己没出息的真实反映。 一个不小了的男人,男人!愧对啊!

回到今天,莫名的冲突。工作上的失误,进一步验证了告别的朋友给我的最后定义,幼稚、不成熟 !无颜生存啊!“成熟代表良心的流失。”为了生存,就再给自己一个借口。

2005年6月13日20点14分,感觉痛苦,来自欲裂的头和疲惫的心, 以及渐渐流失的希望、对等待被放弃的恐惧 ……。算了,还是努力让自己坚持下去吧: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 待回头……。我相信自己同样会惊见现在的幼稚……。

这是自己在当时两天后的日记,虽然在今天看来文字幼稚,思维单纯,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是,也算真实地纪录了足球在自己生活中的分量。可以想象得出,媒体对于克劳琛的误读对于当时自己的影响,而赵旭日充满偶然色彩的一脚并没有完全抵消掉我因为国安在中超杯被山东鲁能淘汰的遗憾。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恰好处在工作的不如意和琐碎生活的压力之中,依旧幼稚的心智甚至不足以面对此类生活中最习以为常微不足道的小羁绊。多愁善感的情绪,倔犟偏执的性格几乎扼杀了自己在当时的所有快乐。正是足球,让自己即便是独自在风雨中依旧有勇气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6月14日晚,小组赛第二轮,对手乌克兰。中青队在先失一球的情况下,由朱挺以一记技惊四座的侧身凌空抽射将比分扳平,这是一粒中国足球极少有的精彩进球。下半场比赛双方各罚中一粒点球,而打进漂亮进球的朱挺因为不满裁判判罚被罚出场。场上形势呈现胶着状态,慢慢变得波澜不惊。就当我们认为打平拿一分依旧可以确保小组出线占据主动的时候,中青队的小伙子再次向对手发难:赵铭突破赢得角球,陈涛角球罚入禁区,前点球员漏过皮球,后点一个迅捷的身影拍马赶到,头球冲顶,球进!崔鹏!中青队3:2再度反超比分,并且将比分保持到终场,完美实现两连胜!

2005年6月15日20点整。现在的心情,只有激动!

“沃罗贝在第18分钟的进球现在看起来颇有点自掘坟墓的味道。也就是在这个失球之后,中青队知耻而后勇,突然把比赛节奏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的手里。即便是朱挺被罚下,也无法影响到青春少年摧毁一切的决心。青春的字典里没有失败,挫折被看成重新崛起的力量。偷袭得手的乌克兰人,笑容尚未蒸发已凝结成为了眼眶中的泪水,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必须面对的是来自高加索山脉东侧冲动的惩罚。

陈涛的点球作为游戏的开始,朱挺的犯规作为游戏的铺垫,崔鹏的头球作为游戏的结果。何谓悲剧?扼杀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剧。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中国队只是这出悲剧的导演,而并非悲剧的主角。”

这是来自足球报的评论,当时的头版标题是两个字“怒放”。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反正我的感觉是大家都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直到此时此刻,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黄健翔形容朱挺的那脚射门时的措辞:“清脆玲珑!”一个被公认为央视体育最具才气的评论员,在那一刻有的也只是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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