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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教练生涯 (3)

结束第17轮联赛,甲A再次为国家队让路,迎来休整期。中国足球第七次冲击世界杯之旅正式开启!此时关于十强赛的分组早已揭晓,中国队幸运地避开伊朗、沙特两支亚洲传统强队,同阿联酋、卡塔尔、乌兹别克、阿曼同居B组。也就是从此时起,中国队将被“抽进世界杯”的在媒体上开始被提及。决赛前的备战,上海四国邀请赛。首战江津出现失误,中国队在两度领先的情况下被朝鲜队将比分扳平,并最终点球失利。一时间“中国队解散”、“江津是漏勺”、“米卢下课”等声音再度响起,中国足球从上至下的浮躁彰显无遗!争夺三四名的比赛重,中国队3:0战胜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米卢沿用上一场中饱受指责的江津为首发。杨璞率先为中国队赢得一粒点球,郝海东轻松罚进,随后宿茂臻、张玉宁两度接李霄鹏的传中锁定胜局。

结束热身比赛,中国队飞赴沈阳,进行着决赛前的最后准备。之前一直传言同米卢有隙的孙继海也利用大家共同参加国脚李明婚礼的机会同米卢冰释前嫌,顺利回归。8月17日,中国队轮空的十强赛首轮比赛开始,坐镇主场的卡塔尔队出师不利0:0被阿曼队逼平。一天后,中国队的首个对手阿联酋在主场以4:1大胜乌兹别克,一时国内舆论哗然。阿联酋队生猛的15号右后卫马苏德更是让国人想起曾经让中国足球输得一败涂地的伊朗球星马达维基亚!而此时,只有亲赴阿布扎比观察敌情的米卢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人摸不着头脑。

8月21日,中国队第一个对手阿联酋队飞抵沈阳。同时国足方面传出消息:来自北京国安的球员徐云龙因为高烧不退,紧急返回北京,将缺席十强赛前三场比赛。现在想来大赛开赛在即,却因为意外的伤病而不得不缺席比赛,对于一名运动员而言,这该是一种多大的打击呢?!然而,日后的徐云龙却以队长的身份带领着北京国安问鼎16年来的首个中超冠军。“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将……”这一类励志的豪言壮语很多很多,其实徐云龙个人的成长经历就是对一路跟随国安成长的我们最好的借鉴和鼓励。

8月25日,中国队十强赛首仗,坐镇沈阳五里河体育场迎战阿联酋!或许是经历过1997年十强赛对伊朗的历练,赛前,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坐卧不安的激动。中国队首发11人,让人稍感意外的是右前卫换成了来自山东鲁能的李霄鹏,媒体此前一直报道的李明并没有进入18人的大名单,而这也最终成为了比赛关键的胜负手。上半场比赛中国队正是凭借着李霄鹏开场3分钟的门前抢点首开纪录,随后又是李霄鹏的助攻帮助祁宏将比分扩大为2:0 当范志毅插上助攻接祁宏开出的任意球头球点至后门柱,郝海东轻松捅射建功。将比分锁定为3:0之后,队里的两位大佬范志毅和郝海东一抱泯恩仇。我们知道,这支中国队注定不同以往!

赛前范志毅豪气万丈的十强赛宣言“胜利时,我会与他击掌相庆,失败后我和他都应该像个真正的老大挺身而出”终于不再是笑柄。而赛后当记者问及中国队队长马明宇是否觉得中国队就是B组最好的球队时,马儿握拳怒吼的一声:“耶!”更是完美诠释了黄健翔的点评——“这是一场不能比这再完美的比赛!中国队终于在气质上有了那么一点点亚洲强队的风范!”

若干年后,随着这支历史上第一次冲进世界杯的球队在世界杯决赛阶段的三场比赛失利,人们开始逐渐淡忘他们当时在亚洲范围内所具有的这种气质。或许是1997年十强赛的失败太过诡异而让球迷印象深刻,时至今日也有太多球迷坚持地认为1997年的国家队才是中国历届国家队中最强的一拨。其实翻看两拨国家队的主力阵容,我们可以惊讶地发现,作为球队场上核心的一批人范志毅、孙继海、马明宇、李铁、郝海东、于根伟等只能是比四年前更成熟,而杨晨、祁宏、李霄鹏、李玮峰、吴承瑛、江津等人也比同位置上的黎兵、姚夏、李明、张恩华、毛毅军、区楚良更出色。何况,米卢也确实比戚务生等人更睿智。本来这种时空交错的对比也没什么意义,我只是想说2001年这届国家队就是为中国足球创造了历史的一批人,他们理应得到该有的尊重!

主场酣畅淋漓地将小组最强对手三球斩落马下,这也预示着这次中国冲击世界杯的征程注定会有一个好结果。次战阿曼米卢,一直力挺的江津上半场成功扑出对方点球,而米卢点拨的新人祁宏继首场建功之后再度进球,替换上场的国安小将杨璞更是用创造点球来回报米卢的知遇之恩,屡在关键时刻犯错的范大将军冷静地将点球罚入,中国队客场2:0完胜阿曼!随后的比赛中国队虽然在客场遭遇了卡塔尔人的顽强阻击,不过还是凭借着李玮峰在终场前的进球1:1逼平对手。紧接着,主场2:0力擒乌兹别克,客场1:0再胜阿联酋。就这样迎来了10月7日同阿曼的关键一战,这将决定中国对历史性突破的一刻!

关于这场比赛的意义,其实当年的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冲动,只是感觉即便联赛中国队的成绩不好,但我还是应该为中国足球的精彩而高兴。作为一个球迷,首先要为自己的国家队呐喊,这就是我们的使命。为此,我们特意约了几个朋友,一起来到一个朋友虎坊桥附近的家中集体观看这场比赛。是役,于根伟顶替三张黄牌停赛的祁宏首发出任前腰。中国队开场即展开狂攻,并且终于在上半时后半段,通过李铁、李霄鹏、郝海东等人的一系列配合,最终由于根伟在门前抢点攻入一球。随后的时间,电视机前的我们就开始期盼着比赛的结束。当比赛的终场哨响,中国队最终以1:0获胜。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中国队进世界杯原来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现在回头想想,见证中国足球职业化最初的那几年该是我等多么大的一种幸福!相比于苦守了中国足球44年的老一辈球迷,其实我们流过的泪水根本就不值一提,而对于日后并没有从精神上彻头彻尾经历过2001年十强赛的新球迷们而言,再想等到中国队冲进世界杯……恐怕就不知道要再经过几个轮回了……

比赛终场哨响,我和朋友一起下楼走在大街上,和四面八方的球迷一起拥向我们心中的圣地——天安门广场!这应该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游行。在当时那个已经不再单纯的年代,中国男足终于冲进了世界杯,还是让太多太多的人不能自已,还是有着把数以万计的民众自发地聚集到一起的魔力。

或许由前面的连续不败奠定起来的信心,已经提前消耗了结果降临时的激情,也或许是性格使然,每逢这种全沸腾的时刻,我反而感觉并不一定非要参与其中了。反正大家都在拼了命地扯着脖子呐喊,也不缺我一个。何况,有太多太多的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根本就不是球迷的人也在随着人流高兴地手舞足蹈、摇旗呐喊。胜利的时候,享受这个用心体会过的过程或许最真实也更真切。我从路边的小店买了一面国旗披在身上,随着混乱、嘈杂、群情激奋的人群开始围着广场转圈。就这样,默默地跟在大部队的后面,莫名低跟着大家绕圈。直到朋友们都走散,直到绕圈的队伍慢慢地变成只有我一个人……

后面的两场无关紧要的比赛,中国队主场3:0生擒卡塔尔,替补出征0:1小负乌兹别克。中国队第七次冲击世界杯的旅程终于圆满地宣告结束。10月25日,甲A联赛战火重燃。第18国安主场迎战云南红塔,开赛仅仅四十几秒钟,陶伟直塞身后,米伦得球传中,小王涛头球破网,国安迅速取得领先。随后王涛点球再破门,田野上演梅开二度。国安收官阶段首战4:1大胜对手。不过,即便如此,即便中国国家队已经历史性地冲进了世界杯,工体的上座率却没有改变。或许,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冷静下来的人们才会知道,其实联赛才是一个国家足球的根本。

随后的比赛国安继续上演着年轻球员的不成熟:客场挑战四川0:2完败,主场迎战大连只能打半场好球的国安再度在下半场溃不成军,最终以1:3饮恨。接下来的客场比赛,国安对垒当时比自己更年轻和不成熟的沈阳金德。在对手率先攻进一球,然后开始全场死守的情况下,国安在最后时刻把韩旭派遣上场改打中锋,并且最终利用杨璞的点球和南方的头球反败为胜,也取得了2001赛季客场比赛的首个三分。

最后的五轮比赛,国安主场三连胜客场两连败。除去外援劳德伦德终于为国安建功,在第22轮帮助球队一球击退八一之外,也几乎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片段。糟糕的整体成绩更是让工体的球迷人数惨不忍睹地减至几千人!赛季排名最终固定在了第八位,比最后的冠军队大连万达足足少了20分,净胜球一项上更是“历史性”地变为负数。连续三个赛季以来国安两次第六、一次第八。虽然彻底完成了新老交替,不过也逐渐沦为了甲A赛场的中游球队,我们对于冠军的期望遥遥无期!

当年的足协杯赛,国安在一路淘汰了云南红塔、深圳科健、武汉红金龙等队之后再次晋级决赛。可惜决的对手是当年的班霸大连实德,使尽浑身解数的国安最终还是主客场双输对手,总比分1:3失利。虽然国安继续着一年以来的拼搏精神,伤愈复出的徐云龙在客场还一度扳平比分,但是随着切尔梅利的被罚下场,国安注定无法改写失利的结局。京城球迷就这样在国家队首度进军世界杯的喜悦和国安队风雨飘摇惨淡战绩的失望之中陷入彷徨……

这一年,远在深圳已经35岁的谢峰最终选择了退役,开始了自己的教练生涯。

“虽然,中国足球一度风雨飘摇,而国安过去几个赛季的表现也惨不忍睹,甚至,我们都已经渐渐地淡忘了它的存在。但是,如果让国安真的从此彻底从我们的眼前消失,这恐怕就绝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打死也不能接受的现实了!”

徐云龙赛后的表示:‘结果比较满意,但是过程一般。让中远闭上嘴巴就行了,别动不动就让三球四球的!’以及邵佳一的总结:‘这就是国安。你越强,我还就越不憷!’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国安的青年军们从此役之后正式扛起了北京足球不畏强手的传统,这面代表着北京足球精神和灵魂的大旗。”

“在‘为国足最后一次呐喊’的国内音乐人为足球而举办的演唱会上初试啼声的周迅和载歌载舞的陈琳,前者已经成为今天国内大红大紫的影视巨星,后者则在国安终于获得16年来的首个联赛冠军之后,伴随着京城多年不遇的第一场雪香消玉殒。或者美好,或者看似美好的前景,或者平凡,或者暂时平凡的生活,或许都是一瞬间的事吧……”

“还有人问我为什么非要像个疯子一样的去迷恋中国足球吗?这一场比赛就是所有问题的最好答案了。其实,我们又何必非要苦大仇深地把中国足球搞得这么沉重呢?一个游戏,一份信仰,只要你参与了,坚持了并且从中体会到快乐了,难道还不够吗?我爱足球,因为这是一项可以给我带来快乐的运动!她曾经给我带来过快乐,并且我坚信以后还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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