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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教练生涯 (2)

随后的比赛中,中国队客场4:0轻取柬埔寨。各路媒体再次纷纷表示不满,而米卢也开始有意无意地暗示中国足球应该需要更多的耐心。或许就是因为我们的媒体、球迷、社会舆论都太过浮躁而业余,最终导致了我们无法真实客观地面对自己。一场普通的平局,如果情况是两球领先最后被追平,就避免不了所有人的口诛笔伐,而如果我们是两球落后、最后追平对手,那么大家的赞誉也会让你应接不暇。全然不去关注对手是谁,我们自己的实力又处在什么样的真实水平。竞技体育到最后总是逃不掉以结果论英雄的结局,既然如此,为什么中国足球就连享受暂时的胜利的带来的喜悦都得不到呢?这值得所有人反思。

5月13日,中国队迎来小组赛第一循环的最后一个对手,也是舆论始终认为我们最直接的竞争对手——印度尼西亚队。关于这场比赛,相信所有看过比赛的中国人都记住了两个人:印尼队10号库尔尼亚万和中国队20号杨晨!

赛前,媒体不负责任的夸大报道还是影响到了队员们的心态。上半场比赛,扛着口袋上场的中国球员动作僵硬表情严肃,而印尼球员的小配合却一度打得像模像样,将中国队员玩弄于股掌之间。当库尔尼亚万攻破中国队球门怒吼着狂奔的时候,电视机前的我们只能咬牙切齿地接受对方轻蔑的挑衅,相信在那一刻,所有和自己一样多少次发誓不再关注中国国家队的球迷都是一样的感受:不争气的中国足球!

然而,比赛的结果却像是上天对于心理素质过于脆弱的我们的一次嘲弄。下半场比赛,祁宏上场顶替马明宇,吴承瑛前提改打三后卫,中国队开始绝地反击。在李玮峰幸运地将比分扳平后不久,上半场比赛就已经受伤的杨晨用一记舍命的冲顶将比分反超,而这次攻门也再次加重了杨晨的伤势。经过队医的紧急处理,肩膀缠满绷带的杨晨就这样拖着伤臂继续战斗。直到谢晖将比分扩大到3:1 ,米卢才用黎兵替换下了已经明显跑动不便的杨晨。最后的比分是5:1,中国队难得一见地在上半场一球落后的情况下,下半场狂扳五球实现逆转。

旅德归来的杨晨和谢晖就这样为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中国足球带来了一丝振兴的希望!后面的两场比赛,中国主场3:1胜柬埔寨,客场2:0再度轻取印尼。虽然在此期间,依旧有太多媒体和部分球迷在不遗余力地表达着对于中国队、对于米卢的不满,并且高喊着“中国队解散”等莫名其妙的口号,不过结局却是中国队在米卢的带领下以6战全胜的战绩成功晋级十强赛!

在此期间,足协杯国安淘汰云南成功晋级下一轮。而备战世青赛的中青队继年初在香港四国赛上3:1将阿根廷中青斩落马下之后,又在出征世青赛之前,在上海4:1大胜来访的博卡青年。一时间“超白金一代”的赞誉又是铺天盖地而来,这时候想想,不要说身在其中的中国队球员就是我等这般旁边者看完相关报道都会恍若隔世,不知道我们一直追随的中国足球到底是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上了。一边是惨淡凄凉的现实,一边又是虚无缥缈的吹嘘。相信不管换成谁,只要他是一直相信着媒体的报道,此时都已经搞不清中国足球的真实定位了。同时,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国安球员张帅,因为在九运会赛事上的不冷静,被中国足协处以取消中青队集训和世青赛参赛资格的重罚,也让一直舐犊情深的京城球迷爱恨交加。

联赛继续。国安客场挑战大连实德,国安小将继续着一贯的表现,冲劲有余稳定不足,虽然反戈一击的小王涛两次帮助国安将比分追平,实德最终还是凭借着郝海东的出色发挥4:2击败国安。回到工体,国安迎来积分垫底的沈阳金德。新援米伦终为国安建功,率先打破僵局。随后杨璞、王涛、田野等人将比分定格在4:1,国安取得联赛开赛以来的第二场胜利。

接下来的比赛,虽然国安再度迎来强援——效力德甲科特布斯的瑞典中场劳德伦德,但是却继续着三轮不胜:做客柳州1:1战平八一、工体雨战0:1惜败天津、再战西安被周皓罡和马科斯两球完败。不过,虽然国安三轮比赛只取得一分,排名却没有改变。当年状态更为糟糕的沈阳、八一、山东、青岛等队牢牢地占据着积分榜的榜尾后四位。换个角度分析,也正是因为当年联赛取消降级,直接导致了所有甲A球队投入锐减,实力普遍下滑。以青年军为主的国安队才得以在联赛的中下游混迹,靠着偶尔场面上短暂的气势,维持着京城足球残存的一丝生机。

截止到7月15日第17轮联赛结束,第二阶段开赛的11轮比赛,国安2胜3平6负。除去前面1胜1平3负之外,第12轮米伦世界波主场2:0胜辽宁,第13轮王涛失点球客场0:2负于深圳,第14轮邵佳一精彩远射建功,禁区内犯规送给对手点球客场1:1战平青岛,15轮被申思的任意球击退客场0:1负于上海,第16轮邵佳一、王涛、米伦三度头球建功主场3:0胜重庆,第17轮韩旭被罚出场,国安10打11客场0:2负于山东鲁能。在这一阶段的比赛中,国安的青年军们一如既往地努力拼搏着,商毅的时而前锋时而右前卫、徐云龙的时而中锋时而中后卫、陶伟的时而后腰时而左后卫,以及桂平、杨璞、田野、杨世卓等人的纷纷登场。无不在显示着这支已经逐渐开始被大家遗忘的年轻球队执着坚持的自强不息。只是,成长注定要付出代价,这样的一支完全靠着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在中国足坛里面挣扎的娃娃军还要面对半个多赛季以来几乎有不下20次的击中球门立柱、横梁同进球失之交臂的坏运气,也让京城球迷不得不慨叹老天的造化弄人。

不过,无论年轻球员们怎样地的去拼搏,对竞技体育而言,成王败寇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工体看台上的观众还是随着国安不温不火、一直不见起色、始终在榜尾徘徊的成绩而渐渐流失。阎世铎牺牲联赛豪赌世界杯的恶果开始显现,昔日门庭若市的甲A联赛终于落得门前冷落车马稀,甚至无人问津。一直把足球视为心中寄托的我们,青春时光再度无处安放,横遭人祸左右奄奄一息的甲A联赛,也只有在我们想要打发无聊时间的时候才会被记起。

好在足球本身的生命力足够顽强。就当联赛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人形的时候,出征阿根廷世青赛的中青队还是给我们创造了继续关注中国足球的理由!一向低调示人的沈祥福带领着中青队以1:0小胜美国、0:0战平乌克兰、0:1惜败智利三场一场不如一场的比赛幸运地以小组第三出线,入围16强,本来凭借这样的表现已经很难让国人再燃起多大的期望,况且我们的下一个对手是在小组赛阶段三战全胜狂进14球,几乎平均每场进5球的夺标大热门阿根廷队。在赛前的媒体分析,以及球员采访中,处处流露着对于中国队的不屑,这反而激起了我们不甘屈服的斗志!虽然年初热身赛上的3:1包含了太多水分,但是中国足球真的就连追求一场体面失败的资格都没有吗?作为国安球迷,经历过当年超霸杯上逆转强手的大连万达而夺冠,我们有太多的理由说服自己选择相信低调的沈祥福和他朝夕相处的青年军心底深处的野心!

关于这场比赛的记忆应该从开赛三分钟罗德里格斯的那粒进球开始。一场被对手认定可以轻易取胜的比赛,开场三分钟就告球门失守。不知道当时坚持熬夜看球的球迷有多少人选择了关上电视去睡觉。这几乎是一种自找苦吃的受虐般的煎熬!说实话,虽然并没有马上去睡觉,但也是在电视机前期盼着阿根廷队的第二粒进球。如果半场比赛就可以被人家踢成3:0那剩下的45分钟真可以洗洗睡了。

只是,阿根廷的运气看上去并不好。当时已经名声在外的阿根廷的球星们——萨维奥拉、罗德里格斯、罗马格若里、赫雷拉、科洛奇尼、布尔迪索等人在老帅佩克尔曼的指挥下对中国队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而安琦、杜威、周麟、张耀坤等人坚守的中国队球门却在这样一种随时会被攻陷的紧张情绪中奇迹般地坚持到了上半场比赛结束。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看球经历,就如同一个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只希望能够早点宣判死刑而让自己彻底死心的病人,却迟迟地等不来最后的宣判声!坐在电视机前的我甚至已经忘记了作为一个观众到底该给场上的哪支球队加油。中场休息的15分钟,陷入从来没有过的木然。

下半场比赛开始,阿根廷队继续狂攻,中国队也伺机偷袭。短短几分钟双方均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1:0的比分依旧未被改写。大约50分钟时,中国队换人,曲波替下于涛。一分钟后,胡兆军中场妙传对方身后,曲波高速插上,直入禁区。机会?单刀!对方门将出击,曲波起脚捅射……球……进了!奇迹降临,中国队将比分扳平!

曲波在狂奔着怒吼!而在电视机前的我就犹如一个已经被宣判死刑的绝症病人忽然被告之一切都是误诊一样地狂喜!记得当时,我是一下子从椅子上面蹦起,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冲到床边一把拍醒正在熟睡中的朋友,冲其大喊:进球啦!中国队进球啦!只此一球,我知道对于中国足球,我们苦熬苦等的坚守,永远不会是白费。是中国足球在这一刻教会了我什么叫做不放弃,只有永不放弃,你才能够为自己迎来机会!

比赛剩余的时间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享受了,虽然最终被阿根廷人2:1再次反超比分,并最终输掉了比赛略有些遗憾,但是,我们清楚中国足球任重道远的现实,曲波的雷霆一击进球后展示的“hina iner”以及张耀坤在后场颇具大将风度的晃过对方前锋解围,甚至包括最后1:2的比分,对于中国球迷而言已经足够! “hina iner”拼写上的错误,甚至都已经变成了一次美好的记忆。这个赛前精心准备的小细节,恰恰反映出中青队员们在面对强敌时的不屈,而这,让我们看到希望。让我们有勇气继续热爱我们的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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