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别的日子里,戚纤珞总是惦念轩辕宁天,但不愿回想与他有关的记忆,只是因为那些记忆根本“不堪回首”。
那已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当时的戚纤珞与轩辕宁天难得凑到一起,她在街边看到一支簪子,样式很是别致,于是便玩笑让他替自己买来。
轩辕宁天不肯照做,她只好搬出从前的“证据”,让他不得不照做。
更早之前因为一个约定,轩辕宁天惨败,只好欠了戚纤珞一个愿望。
原本这只是一个接一个的玩笑,可轩辕宁天却当真了,他偷偷将簪子买下,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可当日却接到军令,全军上下要立刻赶赴战场,他也不例外。
连最后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他便带着满心的遗憾去了战场。
当然,最终支撑他打了场胜仗,得胜归来的,便是胜过遗憾百倍的期待,他还没有将簪子送给她,还未见她喜笑颜开,如何能轻易葬身于战场之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轩辕宁天终于领命归来,他最想见的便是戚纤珞。
“回来了。”她的眼中满是欣慰,等待都算不得什么,只要能见他一面。
从前的他远在战场之上,待他归来时才好不容易见上一面,那些独孤思念的日子,回想起来仿佛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我回来了,还带了个礼物给你。”他特意换掉了盔甲,生怕那模样会让她心生恐惧。
站在戚纤珞面前时,他已经与常人一般无二了。
“你刚从战场归来,如何取来的礼物?”轩辕宁天总爱逗自己,戚纤珞自是不信的,可当他将礼物摆在她的面前时,一切都不必言语了。
这礼物,自然是当初的那支簪子,可那时的戚纤珞却不曾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被他记在了心里。
“你……早就买来了?”想起上一次自己提起这簪子时,还是他上战场之前。
戚纤珞想去触碰它,却被轩辕宁天收了回去。
他是有意不肯给她,想看她的反应。
可戚纤珞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幼稚的她了,不会再因为他的一个玩笑而小题大做,哭闹不休。
“是啊,一直没有机会。”见她如此淡然,倒是有些难得。轩辕宁天将簪子递到她的手中,轻声说着。
她低头笑着,这些话她早就想听了,只可惜天不由人,总要在圆满前安排场别离。
从前她不在乎这些死物,如今却只留了这簪子陪她,哪怕是这样的遭遇下,也依然可以看到轩辕宁天的影子。
“大夫请来了!”
大老远戚纤珞就听到了戚苜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戚苜也带着一个大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戚苜曾说昨日是镇上最好的大夫,可医术也不过如此,因此戚纤珞并不打算依靠他们为自己诊治,可戚苜已经将大夫请来,总该装装样子,免得他会失望。
“怎么去了这么久。”她表情平淡,并非埋怨他去了太久,而是自己已经陷入回忆中太久,可他才刚刚回来。
一边说着话,戚纤珞一边抬手让大夫替自己把脉,可她却没打算听到真正有关病因的答案。
“你这是中毒之状,但毒素几乎已经消散,并无大碍。”把完脉后,大夫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解释着。
戚纤珞忍不住摇头,若是他方才来看,只怕给自己判定的会是已经命不久矣,叮嘱戚苜早些准备后事。
话是这么说的,可她却不信这大夫真能查出自己的病因,毕竟连她自己都是迷迷糊糊才知道的。
其实,戚纤珞至今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清醒过来,方才的状态果真是没了救治的必要。
好在那石吊兰的毒会蔓延在房中,渐渐渗入人的心脉,但却不会“一针见血”,而是需要长久的时间才可在不知不觉中将人害死。
“知道了,多谢您。”戚纤珞的态度一如从前那般,甚至还不如昨日。
她并非被昨日“医术最为高明”的名号所迷惑,才理所应当的认为今日的医术就一定不如他,而是认为他所说实在毫无意义,就像是将已经发生的事重述了一遍。
那大夫见戚纤珞如此态度,直接提起药箱准备离开,戚苜却追了上去。
“大夫,她这病还是否需要调理一下?毕竟她如今的身子已经很虚了。”戚苜仍旧担心她,她不愿看大夫,可自己却要替她想着这些。
大夫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回答,这可吓坏了戚苜。
“难道是?”戚苜惊恐万分,生怕大夫会说戚纤珞的病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只需去外面抓些药来补补身体便是。”大夫一刻也不愿多待,他没有留下药方,只是让戚苜去外面的药房抓药。
听懂大夫所说,戚苜反倒笑了起来,毕竟这是她身体无恙,无病可医的意思。
那大夫原本摆手,不想收钱的意思,毕竟他并可以瞧出什么,也没有开出药方,主要的还是戚纤珞的态度让他很是失望,最后戚苜愣是将诊费塞入他的手中。
“你何必如此呢。”大夫走后,戚苜态度大变,开始埋怨起戚纤珞来。
他认为她没必要如此折腾,到底还是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让大夫瞧瞧病情如何,也总是有利无害。
至于戚纤珞,她自然有着与他完全相反的想法,她认为没有意义的事,就没必要浪费自己一分一秒的时间。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多余的事。”戚纤珞面无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漠。
自从中毒生了这场大病之后,她的情绪总是如此,让人琢磨不透,就连戚苜也无法洞察她的心思。
此刻的他确实是不了解她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但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很想快些回去,好见轩辕宁天一面。
此事确实不假,但他却不敢说出这话。
“那好,等你身体恢复,我们就回去。”戚苜开始顺着她的意思,与其说些让她不愿听的,倒不如退一步。
与戚纤珞待得久了,就连行为处事的方式都与她相似了。
原以为她会格外兴奋,没想到她的回答却让戚苜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