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似懂非懂,只是按照戚纤珞的意思转头去查看那株石吊兰。
这石吊兰是没有香气的,可再凑近些却能发觉其中正散发着阵阵苦味,不似平常药草那般,其中还隐约掺杂着些许苦涩。
“这……”那大夫忍不住摇头,他也不曾见过此毒。
他只是照着戚纤珞的症状分辨出她这是中了毒物,却不知这石吊兰还会散发剧毒,更不知它如何能解。
“麻烦您了,大夫。”戚纤珞很是虚弱,对戚苜使了个眼色,戚苜便给了钱将那大夫送出门去了。
既然他丝毫不知解毒之法,倒不必与他多费时间了,戚纤珞决定自己来解这毒。
走时戚苜还帮大夫提着药箱,不过一会儿,戚苜就两手空空回到了房间里,见戚纤珞时表情却有些担忧。
“你有什么打算?”戚苜眉头紧皱,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化解,毕竟两人都不曾听过有关石吊兰的事,更不知它藏有剧毒。
戚苜已经想好,若是戚纤珞自己无法解了这毒,他便回去求助鬼谷长老,他见多识广,又常与药材打交道,定会知道这石吊兰之毒的解法。
“我哪有什么打算,顺其自然便是。”戚纤珞倒是显得分外轻松,仿佛此事与她无关。
她漫不经心的走到窗边,想要对着窗子吹吹风,戚苜却“贴心”的替她披上了外衣,生怕她再着凉。
戚纤珞向后瞥了一眼,没有理会他。
看她如此模样,戚苜以为她早有妙计,可她哪里懂得什么破解之法,不过是强作镇定罢了。
戚纤珞早听人说起,若是不慎中了某种植物之毒,便要将它研成粉末掺入其他药材之中,一同服下便可解毒。
可如今这石吊兰却是拿来救轩辕宁天一命的东西,完完全全被她视作宝物,又如何能够轻易将它入药?
这些都来之不易,况且自己本就在某种意义上亏欠了轩辕宁天,哪怕用自己的性命与他交换,也并无不妥之处。
戚纤珞轻咳两声,想是站在风口之中,寒气入体,让她忽觉阵阵寒意。
“你快去歇着吧,当心身体。”戚苜开始焦急起来,也不知她究竟有无破解之法,更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怕仍然满心都是轩辕宁天。
戚苜只觉自己多余,明明自己对她体贴入微,可她眼中心中都不曾有自己半分,甚至站在她的眼前也不入她眼。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戚苜关心她,如今又无旁人可以照看她,自己也只好做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多余之人了。
“你也去休息吧,不用守着我了。”戚纤珞摆了摆手,一脸的疲态。
戚苜认为戚纤珞这是不需要自己了,于是便找借口将自己请出去,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否担心她的身体。
这种时候人总是会自私的,或许那些可怕的想法本就不受控制,都是本能的涌上心头,扰乱他原本理智的判断。
虽然不愿接受,但这也是事实。
就连这种时刻,戚纤珞还满心想着轩辕宁天,希望这药材可以换他性命。
戚苜倒也有心,临走前还不忘将这两味药材转移到了别处,免得戚纤珞所中之毒会更加深入,最终无法可解。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戚纤珞已经面色苍白全身无力了。
戚苜守在戚纤珞床边,急得眼眶都已开始泛红。
“你这是怎么了,坚强一点啊!”戚苜拉着她的手,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只是一个劲的叫她要振作些。
戚纤珞也不说话,许是连张口的力气都没了,她露出了虚弱的笑容,可这一笑却显得她的脸更加苍白了。
戚纤珞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走,突然昏了过去。
戚苜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祈求她不要离自己而去。
眼看着就要回天乏术,戚纤珞却渐渐开始恢复,在戚苜守了半个时辰之后,她的脸色已经开始红润起来。
戚苜又惊又喜,连忙拉着她的手轻晃起来。
“你醒了?有没有好些了?哪里还不舒服?”戚苜心中的激动之情早已克制不住,连忙询问起来。
这样像是失而复得的,实在是难得,不知不觉中他已是泪如雨下。
“我这是……”戚纤珞注视着戚苜,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真实。
从前的戚苜是一个从不为任何事而展现忧或喜的人,如今他不仅情绪激动,竟还不曾意识到自己的泪已经划到了眼角。
戚纤珞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里自己轻轻坠落在如草地一般柔软的地方,好像沉沉的睡了一觉。
醒来之前,戚纤珞还隐约听到了轩辕宁天在她耳畔轻声的呢喃着,那感觉如今回味起来还觉得格外清晰。
“定是他也想念我了。”戚纤珞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是自言自语,可这番话却还是被戚苜听了去。
戚苜的脸色不自觉的暗了下来,他只是静静注视着戚纤珞,不想打断她。
戚纤珞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昏迷前的身体如同被整个撕裂一般疼痛,双眼也是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睁开,就像是真正魂归西天了一般,或许没有轩辕宁天的呼唤,今日真就醒不过来了。
“你等着,我去请大夫来。”戚苜突然想起要再找个大夫来瞧瞧她,这病来的蹊跷,哪怕如今清醒了也不能掉以轻心。
戚纤珞想要拦住他,却晚了一步。
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不需要再寻大夫来了,况且这镇上的大夫根本就靠不住,倒不如自己给自己诊脉。
她轻迈了几步坐在铜镜前,瞧着镜中的自己,确实比从前憔悴了不少,但如今这副模样也不算太可怕。
眼前的她只将长发挽了一半,上方的长发由一根簪子束起,剩下的则垂在耳后与两侧,倒是看着轻简许多。
她顺手抚摸起头上的簪子,那只簪子是她最喜爱的,也是最意义非凡的。
或许一切都是如此,只要与轩辕宁天有关,对她来说便是宝物,不可多得,而这簪子自然也与他有关。
至于那些往事,她虽不愿回想,但它们却还是常常窜入她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