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我将许多事双管齐下,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还忙里偷闲的在网上找了一个在蛋糕店里做服务生的兼职工作。
下班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因为这家蛋糕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我五点半到达,得一直工作到凌晨两点,才能回去休息。
虽然工作时间长达快九个小时,有些熬夜和辛苦,可是薪水还是相当诱人的,加上我在东宇的工资,起码还能让父亲再撑二十来天。所以无论怎样,我都要坚持下去。
当我凌晨披着微凉的夜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脸都没洗,衣服也没有换,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大概五个多小时后,闹钟使我醒来。起床,洗漱,吃饭,继续上班。
睡眠的不足让我白天里的工作做起来有点吃力,可我觉得自己还可以还能坚持。毕竟感觉睡上了几个小时的觉,就能缓解不少疲惫。
今天,是黄丽丽给我递呈的受理业务档案。她一进办公室就开始两眼放光,连连赞叹,不是说墙边的书架优雅整洁,就是说访谈区沙发舒服豪气,还忍不住拨弄起我桌子上那个金属摆件,说是每个细节都透露着高大上,低调奢。
“许朵,我说你混的可以啊,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办公室。唉唉唉,你缺不缺助理啊,不如让我搬过来啊!哈哈哈!”黄丽丽一边感叹一边开着玩笑。
只是她定睛看到我时,突然就吃惊的啊了一声,原不过是我的黑眼圈实在是有些太重了:“你昨天晚上干嘛了,这么憔悴?难不成,你的老公在床上太勇猛了?”
黄丽丽也不在乎我是不是她的顶头上司,直接一屁股和我面对面的坐下来。我并不反感她的举动,相反,只觉得很亲近。
老公?我哪里还有老公了,如今不过孤家一个人,艰难的行走在人世间罢了……
我笑得有些苦涩,打了个哈欠否定着:“别提了,我去做兼职挣钱了。我爸的病得常年住院,我不勤劳点,医药费从哪里出呢?”
她感同身受的皱了皱眉:“原来是这样,唉……谁遇到这病都是个愁。反正我从认识你开始,你就拼命的工作,奖金确实也得了不少。有的同事在背后说你爱出风头,可我知道,你全都是为了你爸!”
黄丽丽的话让我感到一阵阵暖心,起码在公司,还有一个可以理解我的人:“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挣不来什么大钱,只得靠每月的死工资,所以只能再多打份工了。丽丽,你跟我说说,现在这个年代,做什么能很快的挣大钱啊!”
我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有时候挣钱确实很容易,可有时候真的比西天取经还难。
她思索了许久后,认真的回答:“我觉得你和我这种工薪阶级的家庭,是支持不了咱们创业了。不然现在这个大好时代里,还是有很多闭眼睛挖金的机会的。再者……”她的笑容徒然增深且带了点坏:“去高档夜店啊,每天灯红酒绿的,玩一晚上,几千块也是不多的,嘿嘿嘿嘿……”
我知道黄丽丽只是开玩笑,可是,我竟然在某种程度上莫名的有些心动了,夜店陪酒不陪睡也是可以的啊,毕竟节操有的时候真的比不过性命重要吧。
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像我这种保守无趣的女人,恐怕是抢不到活计的。再说了,如果我可以堕落成那般,恐怕太阳从此以后就得打西边出来了。
黄丽丽走后,我想起今天还要去刘义的家把钱给拿回来,顺便把我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也全部腾出来,然后再去蛋糕店打工。
有些东西断了就断了,不必再留恋。我也向来不喜欢藕断丝连,不清不楚着。
我想再跟他确认一下,谁知道电话又打不通了,我没有执着,打算下午再打一个。
可,我硬是在要处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中给忘记了,快要下班时才想起来。怎料,再打还是不通,我也不能再耗下去,于是就直接去了他家。
到达时已经五点十五分了。恐怕今天的兼职,我要迟到了。
我心里焦急,也感到等待的时间是分外漫长。好在,五点半的时候,刘义终于上了楼。
我没有先看到他的人,而是先听到了他和佟珊的甜言蜜语,笑语连连。
然后他们亲密无间的身影就这样闯入了我的眼帘,这一刻,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像是做过的关于扩散的化学实验,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纯净水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一杯水染成了黑色。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难过,否则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着自己。
换句话来说,也是我当初有眼无珠,这个后果理应我来承担。
我没有什么好的态度,开口只是问刘义要钱。可惜啊,送钱容易,这还钱便难了。
刘义居然还在拖,我不明白,他是因为那天我打了他一巴掌而仍旧耿耿于怀?还是说,是佟珊或者是他妈在背后的唆使?
可他是一个响当当的硕士毕业生,念了那么久的书籍,浸了那么久的道德伦理,应该明白这件事是谁对谁错啊!
“刘义,究竟是为什么,钱就在那个衣柜里,拿出来就是几分钟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一拖再拖,我爸的病拖不得了,你非要看他死是吗!”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更令我生气的还在后头。
佟珊见刘义支支吾吾的,便主动上前和我理论:“你少在这大呼小叫的,现在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小心我告你私闯民宅!许朵,要钱是吧,我告诉你,一分都没有,我们已经买车了,过几天就去提!”
什么?我一把推开许朵,忍不住大声的斥责着这个令我实在得刮目相看的前未婚夫:“刘义,你好狠啊,那可是我的工资,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爸病了,一个月就得两万,你让我上哪里弄这么多钱!你自己留着不说,居然还买车了!刘义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爸之前对你有多好,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愤怒的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出了胸膛,我死死的揪住他的衣领,真想就此把他给掐死!
佟珊个子比我高,力气好像也比我大,一下就把我推到了墙边,护在了刘义的前面:“许朵,你可别发疯啊,这十万块是你们在谈恋爱的时候赠予刘义的,赠予了哪里还有往回要的道理呢?再说了,给之前你怎么没想想你父亲的病,如今回过了味儿,想让我们给你买单?没门!你可以起诉我们,看看法律会支持谁!”说完,她就扶着刘义进了门。
佟珊的话确实像个千斤顶一样压在我的心头,是啊,我怎么会这么傻,把那么多钱无条件的就给了刘义。如今人家闭口不还,我该怎么办,难道要动粗的抢过来吗?我身单力薄的,怎么能抢的过来呢?
我也想过起诉,可是我哪里还有钱去交各种的诉讼费律师费!上次,我欠黄丽丽的钱还没有还呢,眼看父亲又要做透析,我该怎么办啊……
我的后背顺着墙角滑落,瘫坐在地上。深深的在一次感到崩溃,回忆和现实都没让我好过,我哭的伤心,悲恸,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再也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