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难道我还要继续保持着事不关己,镇定自若?
“呵,很好!我是不是得祝福一下,你们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呢?佟珊,我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居然会这么的不要脸,这么的渣!只是,这年头,小三上位的事情确实屡见不鲜,不过下场都是一样的悲催,佟珊,你应该知道吧!”
我转头又对刘义说着:“刘义,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们结婚之前出了轨。否则若我要再结婚,还要拜你所赐无辜背上一个二婚的头衔!对了,你有那么一个聪明的脑袋,应该心知肚明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情况,佟珊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什么情况?”
他们二人果然都悻悻的低下了头,不做声,或许这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我突然觉得手里的东西似有千斤重,随手一甩,就将房门钥匙扔到了刘义的脚下:“这栋房子虽然是你和我按揭买的,可实际上也没有几个月,而且我也已经住过了,所以我不会朝你要什么分手费的,尽管过错方是你……但是,我之前向公司预支的十万块钱,你得尽快还给我,我要说的就这些。再见吧,刘义!”
我毫无留恋,大步的离开。
出轨背叛,我绝不会原谅!
可惜,当我从电梯里踉跄的走出来时,刚刚维持的自尊骄傲顿时不见,剩下的只是悲痛绝望。
夜风很凉,我裹紧衣服,却依然觉得很冷。泪珠在我的眼睛里不停的滚动,然后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再到地上。我没有发出一点哭声,只是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这种悲怆如同泰山压顶朝我涌来,我快支撑不住了,手脚麻木了,血液凝固了,心脏也快要窒息了,这种难受好像直接撞击在身体里,五脏六腑险些都要破裂了!
我的身影藏在路灯的光影中,与刘义过往的种种不断的浮现在脑海里。
我看着远处在夜色最浓的地方,他的憨厚笑靥,恐怕再也不会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中。
我蹲在路灯之下,不知是悲伤过往的回忆,还是虚无缥缈的梦境,或者这两者皆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出现。我似乎是睡着了,也可能是清醒的,总之,这一夜我就在这昏暗的路灯之下迷迷糊糊的待到天亮。
太阳的再次升起让我明白,生活还得继续。
可是要如何继续,我已经说的不算了。
这几天我过的浑浑噩噩,工作上的失误也开始频频出现。之前有些嫉妒我转正升职的同事,纷纷在此刻选择默默落井下石,我总是百密一疏,实在有些难以招架。
有时候我会埋怨周擎屿给我的升职,升职固然是好,可背后的压力也是与之倍增的!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实在有限,所以处理起来真的是身心俱疲。
眼看,我和刘义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母亲这几天总是打电话问我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继续编造这谎言,所以只得说出我们已经分手了的事实。
母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没有怪我,也没有怪刘义,就只是安慰着我,对我说着鼓劲的话。
我明白,其实母亲心里也不好受,所以这几天我选择搬回家里住,先陪陪母亲,让她别担心。之后再在公司附近找房子。
可是回家的近一周,我才发现父亲不在家的事实,母亲仍旧用善意的谎言来哄骗我,可惜我却再不会相信了。
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母亲终于说出了实情:爸爸的病情又恶化了!
“你爸一周得透析五次,每一次得四五个小时,实在是太遭罪了,我都不忍心去看。而且一次透析就得六百块,加上药物点滴氧气住院费,加在一起一个月就得两万多。你之前给我的钱,还有家里的积蓄,这阵子花的连一分钱都不剩了,亲戚朋友也都借遍了,你说,妈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我第一次见母亲在我面前如此无助绝望的哭着。
我有些恨自己,一直沉浸在和刘义和周擎屿的悲欢情爱之中,却没有注意到母亲竟然一个人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
父亲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努力打拼,如今病倒了,我这个做女儿的却没有钱给他治病!我真是没用!没用透顶!
“肾源,还是没有吗?”
之前我与母亲,大伯分别与父亲做了配型,结果都不如意,就只能等着医院合适的肾源,可是这一等就是好几年。
母亲摇了摇头,我的心也跟着再次沉了下去。
“我想看看爸,我想他了!”我哭泣道。
母亲也含泪点头。
走进院内,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二楼病房是重病患者的房间,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给每一位穿着条纹病服的人们的生命倒计时。每个房间里都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尽管也有乐观的患者努力破坏这沉闷的气氛,但始终比不过那股死亡气息。
病房里,一个女人正在安慰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让他今后要坚强乐观。可男孩儿却倔强的说要找到好的器官救女人,女人笑了,儿子却哭了。
女人旁边的病床,就是我父亲的床位。
父亲躺在了白的刺眼的被子中,是那么的憔悴不堪,他微闭着眼睛,鼻子里插着呼吸器,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病痛的折磨,让他就像一位受了重伤的战士,再也不能重新站起来。
护士为他拔下了点滴针头,父亲的眼睛才缓缓睁开,黑眼珠往上翻了翻,两颊深深地陷去,仿佛成了两个黑洞,嘴微微在动,急促地呼吸着,母亲柔声唤道:“老许,女儿来看你了!”
父亲似乎没有听见,母亲又大声说了一遍。
这次,父亲的眼睛往下移动着,接着头也微微动了一下,看向了我,嘴也动了一下,只是喉咙却先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然后缓了缓,才对母亲说道:“不是不让小朵知道吗!”
我拉住他的手,再也不能控制情绪:“爸,你都病的这么重了,还想要瞒我多久!”
父亲的声音虽犹如摧枯拉朽般的嘶哑,可那言语里的内容却如同生机勃勃的盎然让我再次忍不住哽咽起来:“没事的,小朵不哭哈,哭了就不好看了,你可一直都是爸爸的骄傲呢!乖,爸爸会好起来的。”
他慈爱的摸着我的头发,我点头,拼命的点头,没错,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同时也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弄到钱,一定要让父亲挺到肾源的到来!
下午,父亲又做了次透析,我就坐在透析室旁边长廊上等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亮着绿色的灯,每闪一下,我的心就跟着揪一下。
当然,我也没忘记刘义欠我的十万块!此时这十万已经不是金钱的定义,而且救命的稻草!
所以我很快了给他打了电话。让我恼火的是,他的态度居然不温不火,明明几十分钟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非要一拖再拖。
可我了解刘义,他不是一个奸诈贪心的小人,所以我将父亲病情恶化后的严重性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刘义就立刻改了口,说后天就把钱可以给我送过来,或者我回家去取。
挂了电话,我的心才能稍微有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