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关掉手机,因为实在怕屏幕上又会跳出来一个来自于周擎屿的新消息。同时也怕之后会接不到刘义的来电,若是再联系不上我,他真的是会焦急万分,不知所措的。所以我就一直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关机。
累,好累,我将头靠在窗边,好似筋疲力尽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虽然没有收到周擎屿的短信消息,但却收到了他直接打过来的电话,看着那串霸气的数字,我真的有些胆战心惊,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手机还依然不知疲惫的响动着,而我的心也随之跟着剧烈颤动着,在旁边人见我迟迟不接电话的怪异举动,而投来异样的眼光之下,我还是选择接了:“……喂……”
“小朵儿……”他用致命性感且低沉的声音叫着我的小名,我忍不住揉了揉突突而跳的太阳穴,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柔情似水。
这名字,连刘义都不曾叫的这般亲热动情。
“周……周擎屿……”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他,我真的是又恨又怕……
“呵呵呵,小朵儿啊,我只是想告诉你,千万别存有什么侥幸心理。你记住我现在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忘记。听好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着我的!”
我心一凛手一抖,电话吧嗒掉在了我的鞋面上,更加触碰到磨出血豆的创面上,不知是惊还是痛的惊悚,我连呼吸都喘不匀净了……旁边人热心的帮我捡起来,我麻木的连连道谢,再一看手机屏幕,他早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透着车窗看着远处,下意识裹紧了我的衣领,准确的来说,是裹紧了周擎屿的白色衬衫!薄薄的一层布料之下,有几处轻微的紫淤痕迹,现代人叫这种东西为吻痕,那可是一种极其暧昧,可以代表轰烈爱情的痕迹。
我却隔着衣服想拼命擦去,在我眼里,这仅仅是一种肮脏至极,代表着背叛的痕迹罢了。我向来鄙视这个词语,怎奈自己已经快要背负且沦陷了……
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啊……
最近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一会儿阴云密布,一会儿晴空万里,一如我时好时坏的心情。
而最近的好事就是,我和刘义的婚期就快到了。具体日子就在下个月中旬,是刘义的母亲定的。
眼看离婚期越来越近,大概也就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除了期待,我倒是有些忐忑起来。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也对我们的感情投注了许多期待,我希望那天的自己,可以带着亲人朋友们的祝福,与刘义携手,一同走入幸福的殿堂。
我只交过刘义一个男朋友,他是我的初恋,人人都说初恋的对象都不太可能是未来走进婚姻的伴侣,而我却硬生生的打破了这个铁律。我跟刘义从相识,相知,相恋,相爱,实在顺理成章,自然而然。我想,可能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像我这般一帆风顺吧……
当然,这些幸福和美好,可都得除了周擎屿的出现之外。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的叹息了,一旁实习生佟珊不禁问我:“师傅,你这是咋了,唉声叹气的,我都看到好几次了,难道是我太笨了不好教吗?”
佟珊是公司下半年招聘的一批新员工之一,原来带她的老员工怀孕请假了,所以我就接手了这带新人的工作。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你挺聪明的,很多事情一点就通的……”
“那,不是这个的话,师傅是别的有心事?”佟珊笑眯眯的问我,她的声音很甜美,长相也很好,而且特别是那双眼睛很有神会放光,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想回头多看两眼的那种眼睛,我找不到特别好的形容词,就是像狐狸的眼睛一样,挺勾人的……
我依然笑着摇头,也暗自懊恼自己,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事,都要结婚的人了,为何整天愁眉苦脸的,自找不痛快呢:“没事,就是这最近的天气是忽晴忽阴的,让人无端烦躁起来。”我随便扯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呵呵,师傅看起来特别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那样多愁善感呢。天气居然也会影响心情?我可是不信,万事都有一个导火索,我想你心情差一定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吧……”
佟珊涂着厚厚一层口红的嘴唇里,吐出的字字句句竟然都很准确。我有些心虚,转过来不禁打趣她,以此来缓解她一语中的对我的尴尬:“你这觉悟行啊,不像是大学刚毕业的懵懂青年啊……”
佟珊噗嗤一乐,本就狭长的眼睛是更加妩媚动人:“呵呵呵,刚毕业?我十七岁就出来工作了,现在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我当然不懵懂了,只是你,虽说是老员工带我,可我看你跟青涩的学生还是一个样,还是那么年轻小清新啊……”
啊?十七岁就出来工作了?这么说她还比我大两岁?怪不得人显得比我成熟。可公司从来只招聘应届毕业生,她半路又是怎么杀到这里的呢?怎奈,我还没来得及仔细问,她就称胃里突然不舒服,起身去了洗手间。
此时一旁的黄丽丽,把自己上嘴唇和鼻头间夹着一根碳素笔拿了下来,一脸神秘八卦的双脚一蹬,操着轮椅嗖嗖嗖就朝我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耳语道:“傻了吧,不知道佟珊怎么进来的是不是!”
我确实有些惊诧疑惑,不明白这种上市科技电子集团,什么时候聘人,可以这么放低标准了?所以点点头,打算听听她这个八卦女给我的准确答案。
黄丽丽拍拍我的肩头:“许朵,你还记得一年前负责招聘的那个人力部吕经理吗?就是咱们俩去年考东宇,考上之后,还被这个老家伙一人坑了三千块钱,才让上岗的那个!”
吕经理?我想起来了,是一个将近多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令我印象深刻的不仅仅是他的受贿,更还有他的长相!他的脸像抹了层桐油,黑得发亮,肚里该是藏了个酒桶,坐着站着都十分吃力。
后来顺利到东宇工作,听同事玩笑说:吕经理都坐坏了好几张大班椅了,他要站起来非得撑住桌子,不信,你看他的办公桌,都被磨出两个手印儿来。还别说,我某天去他的办公室送签约合同时,无意间真看到光亮的桌面上有两个磨得褪色的印儿。
“怎么了?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他不是一直负责单位招聘的事情的吗?”我不解,不是说佟珊的事情,怎么扯到那个老头子了?我突然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哇塞!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你这榆木脑袋,这回知道了吧,人家虽然没有工作经历和高等学历,可人家会勾搭啊,你看看,一来就是正式工,虽有实习期,但领的却是转正以后的工资啊,啧啧啧,这位姐姐可真是有手腕啊……”黄丽丽咋舌感叹着。
我用牙咬了咬笔帽:“佟珊才二十五,吕经理都知天命的一把年纪了,这这这……为了一份工作,就这么作践自己?再说了,吕经理都离职了,她怎么还在?”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黄丽丽撇嘴,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要是我吧,也未必,又没说给你几千万,就一份工作,犯不着把自己给卖了。再说了,谁喜欢那种糟老头啊,要是领导们都像你家刘义那种小鲜肉,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