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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围攻战(3)

一个靠近城堡的带有轮子的塔楼被用作投掷“希腊火”的机器的掩体。马穆提的约翰描绘了这种战法的效果,“它爆发成火球并将整个城堡变成一片火海”———显然这种武器奏效了。进攻者攻入了城堡,防御者在弓箭手的箭雨下撤回了最后的据点要塞中。双方同意进行一天时间的休战以保证双方能够掩埋死者和救护伤者。

休战很快结束,战事继续。伯爵使用了他的投石机,城墙破裂了但很快被修复。为了寻找启示,杰弗里五世查看他的书籍,埋头于他手中的罗马作者莱纳图斯·维吉提乌斯的著作《关于战争问题》的副本中。许多来自马穆提的修道士(很可能包括我们的作者自己)都来了,其中一个,约翰仅用首字母称他为“G”的,被描述为“一个具有良好的声誉和更好的生活习惯,锐利的思想和关于文字的学者”。这个人可能是“海螺”威廉(伽利埃姆斯),我们知道他曾经在杰弗里的宫廷内并为其工作。“G”拿起了维吉提乌斯的著作副本并开始阅读。他找到了一个段落,内容是关于一个受损并修复的塔楼是如何被占领的。杰弗里五世仔细地聆听并发话说:“明天请跟我站在一起,我亲爱的兄弟,你将看到你在书中找到的东西,它付诸实践。”有趣的是正是维吉提乌斯(在他生活的年代“希腊火”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写下了使用易燃的材料来对付修复防御的木料。

现在杰弗里决心使用“希腊火”对付要塞。他找来了一个铁罐子,边上用铁条子进行了加固。他要求里面放满“希腊火”的材料———他的配方里包括大麻和椰子油。罐子上加上了一条铁条并被紧紧锁住,然后罐子被放入一个加热熔炉,直到整个罐子发红,里面的油冒泡为止。人们在固定罐子的铁链上泼水以使它冷却,然后罐子被绑在一个投掷机上。当罐子还是烫得发红的时候,它就被投掷在敌人用木料修复的防御处。

“希腊火”带着冲击喷涌而出,那些木料突然燃烧而无法防御,甚至里面的3个建筑物也都燃烧起来。杰拉德·伯莱投降了,蒙特耶伯勒落入了杰弗里的手中。他随后摧毁了城堡,仅在废墟中留下了一部分作为他权威的象征。杰拉德被监禁,直到后来法国的路易六世释放他。

圆塔城堡防御方面在12~13世纪得到了进一步发展。第一个重大变化是圆塔的出现,它既可以作为围城的角楼,也可以作为城墙上充当要塞的间塔。我们已提到过,这可能是由于维吉休斯的建议使人们对古罗马建筑产生了兴趣。十字军在东征时也切身体会了中东建筑———既有拜占庭式的也有撒拉逊式的特点。这一时期转变的典范是罗彻斯特城堡,它于1215年被与众男爵作对的约翰国王所包围。约翰在包围期间摧毁了要塞,其中一个方角楼也被摧垮了。当城堡重建时,虽然其他角楼还保留着以前的样子,但这个方角楼却重建为圆角楼。

西方最早的新式圆塔城堡可能是法兰西国王菲利普二世(1180~1223年)的杰作。近期的考古工作进一步核实了这一猜测。圆塔出现在12世纪的一些城堡上,包括拉菲达雷的法赫维尔堡、夏多弗堡,埃当普市的圭内特塔堡和伊夫林省的诺弗尔城堡。杜尔当堡是菲利普二世时期另一个拥有圆塔的城堡。有些最早出现在12世纪中期。

现在我们对菲利普二世的巴黎卢浮宫甚为了解。卢浮宫是一座皇家宫殿,此后进行了多次改造,现在成为一座著名的博物馆。原始城堡似乎已被摧毁了,但令人惊奇的是现代考古工作却重新展示出了原始城堡的底部,它在经过打扫后或许可以使观众对卢浮宫博物馆的底部进行观看。

大部分外城及其雄壮的圆塔都可以看见,外城里面是同样雄壮的圆形要塞城墙,这几乎是最原始的状态。

十字军城堡从11世纪末开始,西欧的骑士定期对圣地进行袭击。许多入侵者在那里定居并建立城堡以供自我保护,其中一些地址,诸如波弗特和骑士城堡令人印象深刻。这些城堡的样式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撒拉逊和拜占庭城堡的影响。一些专家认为,对外墙的强调出自十字军的实践。拥有尖塔而没有中央要塞的方堡在圣地十分普遍,贝尔瓦就是这种样式的,但却拥有双层外墙,这可能对西欧同心城堡的发展有所影响。

加亚尔城堡围城战(1203~1204年)影响法国建筑的因素对同时期的英国王室同样产生了影响。“狮心王”理查一世也像菲利普二世一样参加过十字军东征。他在塞纳河畔的雷昂德利,修建了著名的加亚尔城堡。这座宏伟的城堡坐落在塞纳河畔一座面向法国的高耸悬崖之上,意为“傲慢之城”,这是对河对面法国国王的粗暴挑衅。就其宏大的岩石结构而言,城堡的建造速度非常之快,它在1196~1198年就建好了。城堡覆盖了一小块三角高地,只有一条通路,并有一系列的壕沟。城堡的防卫由主要3座围城构成,必须逐个攻占才能抵达最后的要塞。从外围到内城的高度依次攀升,防卫者在每个阶段都对进攻者拥有优势。城堡的外城有一条环卫壕,还有一条宽广的壕沟将外城和中城分开。

第三座围城和内城之间的要塞有一个庞大的喙状基座———一个形如鸟嘴的基座,使其特别能防御挖凿。内城外形厚重,庞大圆形要塞周边围有相连的半圆状塔楼。进入最后一座城墙的唯一途径是通过一座跨越沟渠的天然岩石窄桥。

加亚尔城堡在1203年由“狮心王”理查一世的弟弟英格兰约翰国王统辖,而由莱西的罗杰替国王把守要塞。作为击败布朗塔日乃并夺回法兰西西部领土的行动之一,法兰西国王菲利普二世准备占领这一城堡。针对这座防御强大的城堡的围城战是整个行动的关键,城堡的陷落导致了安茹王朝的崩溃以及诺曼底和众多其他地区的失守。

塞纳河是菲利普二世进入诺曼底的必经线路,而加亚尔城堡更是首当其冲。菲利普于1203年入侵诺曼底,8月抵达了这一巨大的城堡。他已夺取了主要目标周围的许多城堡,使其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该城堡是雷昂德利众多防御措施的一部分,那里的岛上还有一个防卫森严的宫殿,并由桥梁将这座宫殿和对岸相连,还有一条防卫壕防止攻击者从河中登上岛屿,而城堡在高处俯瞰整个岛屿。

菲利普冲过了加强壕,并修建了一条由船只组成的桥梁以穿越河流,这是因为卫戍部队已经摧毁了原有桥梁。他在浮动的船只上修建起塔楼,既可以防御船桥,又可以攻击城堡。约翰的确派出了一支由陆地和水面部队组成的救援部队,但这支部队却根据错误情报采取了行动。由于潮汐延误了水面部队的时间,所以两次攻击并没有同时进行。陆地部队在威廉元帅和卢佩斯卡上尉的率领下发动了夜袭,夜袭失败导致许多人“像羊一样被狼”屠杀。

水面部队抵达时受到了防御者的全方位打击。英国人的确成功摧毁了临时桥梁,但对手在舰船于清晨抵达前就将桥梁挑灯修好了。法国人利用塔楼和桥梁打击英国舰队,向舰船抛落重物,向船员发射弓箭,一根大檑木成功地击沉了两艘舰船。袭击失败后舰队撤退,菲利普二世的两名士兵诺瓦兄弟还缴获了两艘舰船并进行了追击。

法国人现在可以集中精力攻击城堡了。一名叫加尔伯的游泳者将装有“希腊火”的罐子绑在身体上,爬到环绕岛屿的栅栏上,并制造了一场类似埃特纳火山爆发般的大爆炸。栅栏以及里面的房屋都着了火,岛屿就此失陷。法国人现在控制了城堡外的所有工事,救援的希望破灭了。菲利普加强了营地周围的防御,修建新的草木棚屋防备袭击者,并修建了一条隐蔽道路以掩饰法军的行动。小山被铲平以作为投石机的发射平台。

莱西的罗杰发现他的库存的物资正在减少,便将非战斗人员送出城堡。法军允许第一批通过其阵地,但随后菲利普的态度强硬起来,导致数百人被困在双方阵地之间,他们赖以为生的是野草以及所能发现的所有东西。一只从城堡掉下的鸡被绝望的民众逮住并吃了个精光———喙、爪子和羽毛等所有一切。一名不幸的孕妇只得在没人的地方进行生产,人们开始发出绝望的叫喊并祈求援助。最后,菲利普态度缓和下来,他下令发放食物并允许他们穿过阵线。其中一个人留着一张狗皮说什么也不放手,说是这只狗让他活了下来。他最终还是同意放弃这张狗皮来换取面包。

一名法国作家称,约翰国王信誓旦旦地称将与自己的爱犬“待在安全的地方”,却不去救援自己的城堡。实际上,约翰的确于9月份向布列塔尼发动了进攻,希望转移菲利普的注意力,但法兰西国王丝毫不为所动。约翰最终放弃了努力,并于12月5日从巴夫勒尔港坐船离开,他再也没有返回过诺曼底。

菲利普二世向部队提供了新给养,并建立了新塔楼。1204年2月,法军用发火机向城堡外围发动进攻并开始挖掘,国王也全副武装上阵呐喊助威。法国的云梯长度不够,难以达到城墙顶部,但士兵蜂拥而上并在城墙上部的石头上挖出踏脚处以越墙而入。

现在只有两重围墙了。法军发现了一条进入中层围墙的有趣路径。约翰曾于1202年在那里修建了一座房屋,房屋的一个厕所有一个向下的斜坡。法军通过这条令人恶心的通道爬了上来。在通道顶部,一名叫皮埃尔·波吉的士兵踩在一名伙伴肩膀上进入到一座小教堂的地窖里,然后为其战友放下了一条绳索。他们通过火攻打开了城墙的大门,守卫部队在大火蔓延下才意识到威胁的存在并惊慌失措。法国人成功地打开大门进入到中层围墙内,并放下吊桥,部队一拥而入。中层围墙只剩下了一堆灰烬,剩下的防卫者撤到了最后一层围墙的庞大要塞之内。

庞大的要塞令人生畏,据称它是当时最牢固的要塞,但进攻者发现了一个刚开始并不明显的重大缺陷。唯一的入口是一座由牢固的天然岩石建成的桥梁,易守难攻,但却不能被拆除,攻击者认识到在挖墙的时候可以在后面躲避,这就是法国人攻入最后一道屏障的方式。1204年3月6日,加亚尔城堡内的最后20名骑士和120名重骑兵投降了。

安茹王朝的诺曼底迅速崩溃并被菲利普二世征服。鲁昂也被占领,法国人推进到了海岸。法国安茹王朝的其他大部分地区也垮台并落入菲利普手中———包括安茹、曼恩、图尔和普瓦图的一部分。布列塔尼现在认识到了菲利普的厉害,但英国人仍坚守着包括加斯科涅在内的南部领土。此次围城战是欧洲历史上最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战争之一,并造成了英国国内对约翰的不满,男爵们使国王忍辱接受了《大宪章》。

中世纪中叶的围城武器中世纪中叶,围城技术发生了两种主要发展:首先是防御方面出现了同心城堡,其次是进攻方面出现了两种新武器。

围城战不可避免地要攻入一座城堡或市镇,破坏、越过或进入外墙。其中一类攻城武器旨在穿越城墙,最简单的是用于攀登的云梯。云梯通常体积巨大并由木头制成,但也会用到麻绳梯,有时云梯顶端还安装有钩爪以扒住城墙。另一项改进是将云梯放置在一个封闭的管道内以保护攀登者。云梯还会被放置在一个起重装置上以便升至墙头,云梯还可以从塔楼上放下(可以从一座塔楼上放下云梯当成桥梁),有时还可以从船上放置到临海或临河的城墙上。云梯的大量使用可以使许多人同时进行攀登。在十字军围攻耶路撒冷时,每两名骑士就要奉命制造一架云梯。云梯还可以在夜袭等行动中用于秘密攀登,以攻入内部并从里面打开城门。

为了直接破坏城墙,进攻者制作了各种机器以打击或挖凿城面。攻城槌是一种原始武器,有时就是由人力扛着一块原木撞击城墙或城门,当时的一项改进就是从船上拆下桅杆用作攻城槌。但中世纪的攻城槌一般更为复杂,通常是安装一块铁头以制造更为巨大的撞击力。攻城槌通常安放在一辆轮式手推车上以便攻击城墙,并通常由绳索或铁链从框架上悬吊以便其进行摆动撞击,在手推车上部修建顶棚保护攻城槌和使用者的做法也变得普遍。攻城钻也是一种类似的机器,只不过它有一个尖头用于挖凿石头间的墙体。

另一个穿越或破坏城墙的普遍措施是在城墙下挖地道。罗马人已经使用过这种方式。通常的理念是在城墙下挖掘一条隧道,并破坏其地基。可以用木桩支撑地基直至地道完成,然后放火焚烧木桩导致其倒塌,城墙就会随之崩塌。约翰国王曾用这种方法对付罗彻斯特,使用了40头猪的猪油增加木桩的易燃性。有时,挖掘者的目的仅仅是挖掘一条隧道以便进入市镇或城堡内部。

一种叫做“猫”的机动棚屋经常用来掩护挖掘者的工作,尤其是在夜间挖掘时是一个防止被发现的好主意。1218年图卢兹的一个大“猫”能够掩护约550人。挖掘是一种危险的任务,挖掘者经常被塌方压死,有时这种塌方是由敌人专门应付挖掘而制造的。

投石机最经常用到的武器是各种各样的投掷和抛掷机器,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通过作用在弓体上的张力发挥作用;一类是通过扭矩发挥作用,通常是用扭绳拉扯一个臂状物并放开以抛掷物体。这些机器的大小和力量各异,有些主要是攻击人员,有些是击碎城墙。通过比对材料来区分这些机器存在一个严重问题,这些材料主要由非军事专家的传教士以拉丁文写成的。他们了解罗马人使用文字的方式,但通常并不清楚相关武器或机器的性质。因此,我们不能确定一些特有词语的用法,比如“弩炮(ballista)”或“射石机(投石器)”,是否每次都指代的是一种特有武器。插图特别是手稿插图,的确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帮助(虽然只是同一类人经常加以使用),有时书面材料也提供了足够的细节以鉴别一种特别的机器,但我们还始终需要保持小心谨慎。

射箭武器用于投掷不同大小的箭体,大小从普通的弩箭到数英尺长的不等。885年巴黎使用的一支箭曾像串羊肉串一样穿透了几个人,它的力量可是巨大无比了。“弩炮”既可以用于普通弩箭也可以用于大型机器。大型武器很像大弩弓,但需要机器拉开紧绷的箭弦,有时需要扭绳产生的力矩来提供推进力。法国人在十字军东征中曾使用这类大型武器,这些武器必须要用转节固定以更好地进行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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