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失望的是,依旧和过去没有两样,邪物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那名女子的面容也十分安详,看样子是在睡梦中去的,死前并没有遭遇痛苦或是惊吓。
官家的仵作查看了现场后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至于更多的东西,则需要对尸体解刨后才能得出结论。
林挽香和苏瑾已经不抱有希望,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苏瑾到一旁与太守辞行的瞬间,林挽香的眸子里却映入了一方丝帕。
她于是连忙到跟前去将那块丝帕拾起。
方才她们都只顾着查看床榻边的可疑之物,却没有注意门口的地方。
这块丝帕正好落在门槛边,大家进屋时目光却第一时间被床榻上的尸体吸引,倒将这一处变成了盲点。
而且这是个女子的丝帕,其他人看了也只以为是床榻上那位女子的东西,并不会引起注意。
然而林挽香却认得,那丝帕是她的,上面的绣花是她第一次试着学习女红时绣的,她不会认错。
那日去河边看烟火,突然下起了雨,她递给白允的就是这条丝帕。
“阿宛,可是发现了什么?”此时苏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挽香忙将丝帕收进怀中,而后起身看向苏瑾:“没有。”
“这实在是难以解释,那邪物一直十分小心,应当只是想取生气,不想造成命案的,可是为何这一次却要了那女子的性命,到底是一时失手,还是有意为之?”从屋子里出来后,苏瑾就在一路推断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与他并肩而行的林挽香却自始至终深陷沉思,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瑾又自顾自的说了一会儿,而后对一直心不在焉的林挽香道:“你觉得呢?那邪物到底意欲何为。”
林挽香却一脸沉重的抬眼看向他:“不用猜了,我已然确定那个所谓的邪物就是白允。”
这话说得苏瑾却是一脸诧异:“为何突然这样说?白允只是一个凡人。”
林挽香道:“你也说过,那个邪物修为十分了得,且在人世间隐藏了上百年,他若是想假扮成凡人,应该并非难事。”
“若是如此,那他为何要极力将我们留在夕南城中?”正如苏瑾所说,关于白允还有太多的疑点,可是看到那条丝帕的时候,林挽香的心就像被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沉甸甸,却又空落落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样的感觉,那日与他交手,我就觉得他很熟悉,一定是在我身边的某个人,如今心里就确定了,一定是他。”林挽香心里一片混乱,分析的也是同样混乱。
苏瑾以为她是方才见到那具尸体受了惊吓,便安慰她道:“无论如何,真相总会浮出水面,既然对白允有怀疑,这段时间我们就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也好。”林挽香无奈的叹了叹,也只能如此,便顺着他的话应了。
回到白府后,白允还守在阿宛的床前。
这几日来,他每天都会亲自督着阿宛吃药,而阿宛在白允的面前也格外的乖顺。
林挽香和苏瑾踏进屋子里后,白允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阿宛急忙起身相问:“怎么样?可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林挽香边应着边行至床榻边,同时刻意关注白允的表情变化。
然而他始终都是一脸清寒的样子,半点儿也看不出什么来。
林挽香看向阿宛道:“今日觉得如何?”
阿宛应道:“多亏了白公子的药,我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林挽香展露笑颜,转而看向白允道:“白公子可否把给阿宛配的药方给我们一份?若是以后回了蓬莱,我们也好照着药方抓药。”
听到她说回蓬莱,白允的眸子里却浮起微不可查的一丝波澜,但很又恢复平静,看着阿宛道:“好。”
拿了药方,林挽香便赶紧去给大师兄看。
此前他们并没有让白允知晓,实则大师兄也是懂医理的,且自小在师父的教导下为阿宛调养身子。
看过方子之后,苏瑾立刻蹙紧了双眉,看向林挽香道:“你猜得不错,这一帖药方只是普通调养身子的方子,若是普通人滋补气血确实有益,但根本治不了阿宛的病。”
尽管早已猜中了结果,可听到苏瑾的话,林挽香的心还是蓦地一沉。
如果说这药方根本不能治阿宛的病,那么又是什么让她一天天好起来的?
她将药方紧紧的攥进手里,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
这答案,林挽香不知为何,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