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女孩仰起小小的脸,茫然的样子有点小呆愣。纪行抄在西装裤口袋里的那只手、指尖摩挲了一下。
“压岁钱。”
“……”
谢争和细瘦的手指离开触感细腻的沙发皮面。
裴秀抹了她欠他的30万修车钱,是债主对欠债人的放过,她既非圣母,也非白莲花,裴秀要免她的债,她自然不会无脑清高到一定要展示她的傲骨、拒绝他。
而眼前这个男人和她却没有任何接受这100万支票的关系。
谢争和从沙发上起身,垂了垂眼睫,抬起头:“纪总倒不如换成另一件马上能兑现的礼物。冬天这个时间最好睡,纪总介不介意将客房借我一晚。”
纪行将支票丢到茶几上,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穿呢大衣,黑色冬款西服修挺削冷。谢争和想起上次在艺展上看到他时的样子。
男人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讥诮深了深,“真‘借’?”
谢争和点点头:“我离开的时候会整理好。”
纪行眸底闪过微锋,瘦挺的身形从她身前走过去,“自己找房间。”
男人径直进了主卧,房门关上。
女孩在剩下的房间里找到客房,在花姐家已经洗漱过,她没想来第二次,在床上辗转几次,便睡了过去。
早晨闹钟一响,谢争和便起床穿衣,将床上用品复原,打开门走出去,视线和一个比花姐大些的女人撞在一起。
看到她身上的白色家政服,谢争和明白过来,指着身后的房间道:“你好,这个房间我用过,床上的东西麻烦你洗一下。”
“好的,……需要给您准备早餐么?”这个女孩会是那晚用过厨房的人么?家政想。来过这间公寓的人用十个手指头数都嫌手指头多了几个。挨个猜猜也不费事。
“不用,我要走了……唔……”转身的谢争和猝然撞到一个人身上,太硬了,女孩捂着被磕到的鼻子,好痛。
家政阿姨心跳了跳,偷偷看了眼被她撞到的人:先生不喜人莽撞,也不喜人近身,这女孩一次两条都占了。
腕上微暖,手被男人握住手腕移开。小脸上一颗红鼻子,微微有些发肿,纪行微皱着眉淡淡扫她:“你急什么?”
“……”谢争和被痛出水雾的眸子和男人对视着,昨晚他答应她之后,她心里总有个地方是提起的,所以特意定了个很早的闹钟,想早早离开这里,谁知道这间公寓里的人没有最早只有更早。
谢争和从男人掌中取回自己的手腕,有些气馁地靠墙站着,小红鼻子下,粉色的唇不自知地微微嘟着。如果纪行见过童年时候的谢争和,大概会知道她这个样子一般出现在文珍怕她长虫牙限制她吃糖果的时候。
纪行顶多见过少女时期的谢争和,自然不会知道小女孩贪糖果吃不得愿的样子。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觉得那双粉色的唇像糖果。
骨节分明的长指摩挲了一下,最终落在那颗小红鼻子上刮了一下,“愣着做什么,去吃早餐。”说完,丢下走廊里的两个人,长腿迈开走了。
家政阿姨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