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视线缓缓回到她脸上,依旧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样子,没有执伞的那只手却抬起来轻握住她的手臂,将人带入自己伞下。手没有离开她,轻擦过她的衣袖、手腕,骨节分明修长的指从她细瘦的手指间勾过纸袋的带子,“上车”,他说道。
谢争和看到自己的运动鞋踩在他锃亮的高定皮鞋旁边,手臂上的酥麻感像个小赖子赖在她的神经末梢上安营扎寨。
她坐进车里,眼睛扫到车窗外雪地上一大一小两串脚印,眼前突然一暗,原本应该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倾身覆在她身前一寸的地方,她感觉到自己的毛孔在迅速闭合,捏了捏手指,抬起眼睫,目光安静地看进他的眼睛。
纪行眼神淡淡地和她对视几秒,混合着干燥冷香的温热呼吸离开她的脸庞,与此同时响起安全带入扣的轻微“咔嗒”声。谢争和身上一紧,显然这条入扣的安全带是她的。
纪行回到座位,侧头看着她:“想什么?不系安全带在走神。”
“……”女孩呆愣了几秒后,给了他一个最依从本能的回答:朝自己那一侧车窗扭过头去,留给他一个支着马尾的圆圆滚滚的后脑勺。
纪行勾了勾唇,收回视线,发动车辆,漆黑的眸映着前路的雪。他清楚,他刚才的本意并不是想捉弄她。
“这不是去梅苑。”看着车窗外的女孩出声道。
“去我那里。”纪行将车开过路口,“近一些。”
“……”谢争和想到先前跑车来时的速度,没有做声。这样的夜里是打不到车的,她如果不想走回去,只能留在车上。
纪行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圆圆滚滚后脑勺对着他的女孩,眸底漾过的微光里糅合着一丝叫宠溺东西,低低道:”这么大气性,嗯?“
谢争和脸上那些微微烫的温度还未彻底散去,她此时更愿意以这样的姿势待着。
“纪总除夕夜这样出来,家里人不担心么?”
纪行沉吟道:“我一个成年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句话的重点难道不是在时间状语上么?
谢争和决定专心打扫自己的神经末梢,不再说话。
纪行的公寓确实近些,正常车速,车行半个小时便到了地方。
公寓开着恒温系统,谢争和手从羽绒服口袋里出来去拉拉链,带落一个红封,她弯腰捡起来,看到纪行视线落在她手上,一边低头将红封重新装回羽绒服口袋,一边自然而然地说道:“我朋友给的压岁钱。”
纪行一言不发转身去了书房,被独自撂下的谢争和:“……”看了看沙发,走过去坐下,一只小袜脚叠上另一只小袜脚,今天依旧没有穿到鞋子。
指尖轻蹭着真皮沙发触感细腻的皮面,女孩合了合眼睛,这个时间点更适合躺下来。
一张支票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很多个0。谢争和顺着男人匀称修雅的腕骨朝上看去,找到他长睫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