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有夜班,回去睡几个小时,中午带饭给你,你有其它什么需要带的么?”女孩收拾好对她说道。
“内衣内裤。”李佳挠一下下巴,扯到手背上的针,痛的嘶一声。
谢争和弯了弯眼睛:“好。”
医院大厅门口有人拦住谢争和:“谢小姐!”
谢争和确定眼前这个人完全陌生:“你是谁?”
妇人笑笑:“你不认识我,是我家小姐,她在那边。”
妇人指着一个方向,凉亭下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人戴着口罩坐在轮椅上。
谢争和凝着那个方向看了几秒,想了想,跟妇人走过去。
轮椅上的人微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T恤运动裤、头上一顶安全帽的谢争和,摘掉口罩,露出一张清傲美丽的脸,声音粗噶评道:“略惨。”
谢争和已经认出她来了。这个女孩曾经在那个圈子里面与她就像对方的照妖镜,总有不同的人跑到她们跟前说“你比韦婳好看”、“谢争和没你有气质”……诸如此类。
她们并无心比较,可次数多了,总会厌烦,连带着看对方也厌烦,两人的关系说“浅交”都勉强。
谢争和没有理会她的评价:“你怎么了?”
“重感冒。”
“……”
韦婳瞥她一眼,像知道她想什么一样:“懒得走路。”
谢争和紧了一下安全帽的带子:“我赶时间。”
韦婳向后靠到轮椅上:“帮我做件事。看你样子现在应该挺缺钱,不白做,给你报酬。”
谢争和没有说话,等她说完。
“我前男友,也可以说是准未婚夫。”
“兰英以前勾他没勾动,我爸前脚跳楼,他后脚就上了兰英的床。”
“今晚他俩在金鼎订婚,我给准备了一份礼。”
谢争和:“我不做违法的事。”
韦婳:“违不了法。”
谢争和:“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韦婳看弱智一样看她,粗噶道:“我倒是想去。”
韦婳从小就是一只骄傲的小天鹅,她跳《胡桃夹子》、跳《海盗》、跳《葛蓓莉亚》……,和她同期跳舞的人一个一个放弃,只有她一直跳,从国内跳到国际,跳成颇有名气的舞者。
这样的人不战则已,战,则从不允许自己出现瑕疵。
谢争和想了一下,问:“为什么选我。”韦家虽然败了,但找个人办事还是做得到。
韦婳重新戴上口罩,说道:“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的脸能让兰英自卑。”
***
中午,谢争和自己吃了面条,将灶上给李佳炖的营养汤倒进保温壶,又在隔层压了米饭盖上白灼青菜,带去医院。
李佳觉得她室友形象又光辉了一点:美女会做饭,棒棒哒!
谢争和15岁之前生活在林平,外婆文珍会常带她进厨房,手把手教她,说:乖乖自己会做了,以后没外婆照顾,也不会饿肚子。
那时候谢争和觉得“以后”是一个很抽象的时间概念,因为抽象所以觉得它永远不会来。但它来了,以一种非常惨烈的方式呈现在她面前。
她已经不记得当时是怎样一种心里状态了,回想起来只觉得心里雾蒙蒙、没有落点。听说人的大脑也会趋利避害,会偷偷删掉一些不好的记忆。因为,它也怕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