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争和捏了下手里的抽纸,抬起小下巴:“问纪总一个问题。”
“说。”
“纪总知道我叫什么么?”
“你有点蠢。”
“……”虽然让人不舒服,但这是知道的意思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二个问题。”男人指出她。
谢争和和他对视了几秒,“纪总不说,我来回答好了。”
“18岁之前,我与纪总见过三两次。骆家人没有介绍我的习惯,骆溪估计也不屑提我。纪总当年大概如同闵俊一样,定义我为‘骆家的那个小丫头’。当然这还是乐观估计,很可能那个小丫头连纪总的眼都没入。”
“18岁之后,我和纪总见过三次。第一次不提。第二次在‘壹號’,裴秀当时叫过我的名字,估计纪总就是这次知道的。大概是我的《友谊地久天长》唱得不错,有幸让纪总记住了名。”
“第三次,就是今天。”
“所以你看,我和纪总并不熟。”
女孩举起手里的抽纸,“因为纪总一包糖砸走了我的客户,我不得不承担凭空多出来的工作量。”
“所以你看,我和纪总并不适合讨论我如何工作的问题。”
所以你看,谁蠢!
“我买了。”
“什么?”刚刚为自己翻了案的谢争和有点愣住。
“这些东西。”纪行看了眼她手里的篮子。
他今晚真是看了很多眼这个篮子。谢争和攥紧了,想了想,说道:“不卖。”
纪行嘴角若有似无的讥诮深了深,“有生意不做?”
“纪总的生意不敢做。”
“怎么,怕我吃了你!”男人淡淡掀唇。
他很高,此时是低头看着她的,所以肩颈位置微弯,头顶天花上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她的身体上。明面上看,有前言,才会有后语。她调侃在先,他回应在后。她的调侃里有明假暗真,却没有暧昧。而他的回应里多了些东西。多了些她觉得荒谬的东西,就像南极突然跑到了赤道。
女孩退后一步,提着篮子绕过他往前走:“抱歉纪总!是我言论不当。请移步收银台。”
女孩又恢复成为为顾客提供周到服务的便利店员。
扫码。
结账。
入袋。
撕下小票,“这是您的小票,请拿好!”
男人没有接,黑色的眼睛像没有底的深渊,寒凉,黑暗,没有人气。
店员服务周到,将小票入袋,收手站好,送客:
“谢谢光临!”
……
第二天早晨,谢争和花了点时间和店长交接了春节长假7天便利店的营收情况、货物清点情况等等相关。店长封了她一个开门红包。
走出便利店,朝阳爬上墙头,残雪已融尽。空气里有一种湿湿的春润气息。
谢争和取出手机看她预约的下午的公益艺展几点开始:14:30。现在赶回去,还能睡五六个小时。
她退出记事本,李佳有信息过来,她现在应该已经到公司了。
打开看。好几个印着开工大吉金字的红包:上市公司特制封,做了撒暗金的底,尺寸如同信封,富贵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