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月寒一同进入寝殿,木兮左右看看,有些不解缘故。南月寒径直走到一个暗柜前,木兮搓了搓手,额,之前的迷药,好像就是从这个暗柜里偷偷顺走的。
南月寒开了其中一格,道:“来选一把。”
还真有剑?木兮走了过去,暗格里零零散散装了一些法器,两三把剑在一旁放着,木兮拿起来挨个看了看,虽说剑讲究的是好用,但这剑身也太丑了,暗紫灰黑的,和岐天苏门的剑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木兮拿起那把黑色的剑,看了又看,南月寒问道:“这把?”
“嗯。”木兮摸了一下剑柄,“就要这把了,长的像根烧火棍,不仅能防身,还能烧火做饭,一剑两用,不错不错。”
南月寒:“………”
“对了,这把剑有名字吗?”
“嗯?”南月寒有些起疑。
“那什么,”木兮躲开南月寒的目光,有些心虚道:“白老头说剑都是有灵气的,有灵气的东西自然是要起名字的,我在那坳堂里养的宠兽,大大小小的都有名字,给剑起名字,很奇怪吗?”
南月寒拿起那把暗紫色的剑,朝着殿门走去,只扔下一句:“随意。”
木兮跟了上去,边走边说:“怎么能随意呢?人家好歹也是把灵剑,你随意给我起了个名字也就算了,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的剑呢!”
“那就叫火棍,木头配火棍,倒也不违和。”
“南月!”
坳堂安静空旷,练剑最适合不过。木兮从未见过南月寒用剑,甚是好奇,站在一旁,眼睛也不眨地望着。
南月寒缓缓抽出那把剑,凌厉的剑光划过木兮的眼睛,木兮睁大双眼,很是惊讶。没想到看起来如此丑的剑,居然这么厉害,木兮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烧火棍,不知道手里这把威力如何。
南月寒手腕轻转,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随即,又以雷霆之势出击,剑在手中,如蛟龙般灵活,又如野兽般狂野。盘桓向上,剑光所扫之处,树叶便下雨一般洋洋洒洒落下来。
飒然停手,剑入鞘中,行云流水,疏狂潇洒。
“哇。”木兮惊呆了。
南月寒一手拿剑,另一手负于身后,走到木兮身边,问:“记住几招?”
“啊?”木兮回过神来,方才只顾得沉迷于南月寒的剑法中,具体的招式,倒是一个也没记下来。
南月寒早料到是这样,便带着木兮,一招一式分解练习。
木兮从未学过剑,又不够灵活,眼睛紧盯着南月寒手里的动作,胡乱挥舞着,一通下来,又是一个招式也没记住。
南月寒有些头疼,探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剑。走到木兮身后,握上她拿剑的手,一步一步教学。
如此近的距离,木兮甚至能听到南月寒的心跳声,脑子一片空白,剑随着南月寒的动作出击防守,木兮却全然不知手上在做什么动作。剑出鞘还未舞上三五招,木兮的脸就有些发红,抬起头偷看了一下南月寒,这个角度看,南月寒更好看了,虽面无表情,却显得刚毅又果断,果然,任何人用起剑来,气质都会立马上升不止一个水平。
南月寒握着木兮的手,又一个转腕,道:“专心。”
声音从喉咙传出,又在胸腔中发力,木兮震得一个清醒,脸火辣辣地烫了起来,不敢再去分神,专心跟着南月寒的动作记忆。
这般教学,效果果然好了许多,一套动作练下来,木兮便能记下五六成,多加练习,一日下来,木兮便能熟练运用七八成了。
如此三四日,南月寒每天都会教给木兮一套新的招式。木兮对剑又有些反常的痴迷。平时修炼灵力,几日也不见长进,学剑倒是很快,每日都能将南月寒所教招式记的差不多,又随身装把石头,抛于空中,挨个劈碎,练习速度和准确度。如此练习五日,剑法突飞猛进。
五日之后,木兮主动邀战,南月寒倒也不嫌弃她的二两本事,欣然应战。
对上几招,南月寒只防不攻,又没有使出全力,木兮虽处于下风,却也败得没有那么明显。虽只学了几日,木兮出剑却是很快,只是出剑时没有注入灵力,剑的攻击性不算很强。
南月寒灵活地破解开木兮所有的招式,更是激发了木兮的战斗欲,木兮转身,佯装要向南月寒下半身砍去,一个仰手,却朝着南月寒的胸口刺去。
南月寒似是没有看透木兮的招式,不提剑提防,而是带着身体往后划,剑在地上划出阵阵火花,木兮步步紧逼,越靠越近,南月寒却在剑离自己最近时停下了脚。
眼看剑就要刺入南月寒的胸口,木兮心中猛地一惊,却又无法立即停脚,只得一个转手,将剑抛了出去。
剑落地的那一刻,木兮心里又是一惊,腿有些发软,颤着声音问:“你为什么不躲开?”
南月寒却很是轻松,面无波澜道:“你伤不到我。”
“万一呢?万一我没控制住自己,或者没有掌握好力度,刺到了你该怎么办。”
南月寒一笑,道:“你做不到。”
木兮被南月寒的举动吓到了,又看到他这种态度,很是不满,愤愤道:“你不要太自信了,方才我若不是把剑扔出去,现在那剑就不会在地上躺着了,而是插在你的胸口上!”
南月寒上前一步,问:“你会吗?”
木兮深吸一口气,故意气他,道:“那可不一定,万一你哪天惹到了我,我一个不高兴,就拿剑把你戳成马蜂窝。”
明明是玩笑话,南月寒却很是当真,又上前一步,攥着木兮的手,眼神逼着她,问:“你会吗?”
“我……”木兮被南月寒这一举动吓到了,不敢再玩笑作答,有些结巴道:“我……我不会,若,若有一天我真的伤到了你,那也一定不是故意的。”
南月寒冷哼了声,甩开木兮的手,道:“你永远都学不好。”
木兮很是不服:“为什么?”
南月寒冷冷道:“不够狠心。”
木兮更是不服,反驳道:“我不必学会狠心?我学剑,为的就是维护正义。若是要杀十恶不赦的人,不用心狠,自然能下得去手。若要狠心去对付好人,那我可不也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南月寒对她的言论十分不屑,问:“那你认为,何为十恶不赦之人,何又为好人?”
“这……坏事做尽,杀人如麻的人,自然是十恶不赦的人,维护正义,保护别人的,自然就是好人了。”
南月寒笑了笑,幻出一壶酒,递给木兮。盘腿坐了下来。木兮接过酒,疑惑地看着南月寒,南月寒一向讨厌自己喝酒,今天是怎么了,还主动带了酒给自己。
南月寒看了看远处,自言自语般冷呵道:“杀人如麻,十恶不赦?”
木兮有些慌乱,把酒放在地上,也坐了下来,解释道:“南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你…但在我心里,你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你是好人,就像暮云姐姐那样,是……是我的亲人,除了……除了脾气差了点。”
南月寒回过头,摸了摸木兮的脑袋。木兮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南月寒第一次对自己这么亲昵。
“你不用学。”
木兮抬头看了看南月寒,道:“什么?”
“你不用学狠心,也不用分善恶,你厌恶的人,我来除,对你有威胁的人,我来杀,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干干净净的就好。”
“为什么…”
南月寒看了看手,漫不经心道:“因为我杀人如麻,手上沾满了鲜血,并不介意再多染上一些。”
但是你不一样,你应该永远都是魔族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木兮拿起酒,递给南月寒,笑嘻嘻地道:“若你为我手染鲜血,我便用这鲜血沁染嫁衣,一袭霞帔嫁与你,可好?”
南月寒愣了愣,准备接酒的手停在空中。
木兮将酒塞到南月寒手里,站起来吐了吐舌头,道:“骗你的,谁要嫁给你,你嫌我丑,我还嫌你凶呢,我要嫁给我的心上人,你不是我的心上人,我才不嫁你呢。”
话毕,木兮拿着剑,一溜烟跑掉了。
南月寒笑了笑,仰起头,将酒倒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