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个被称作焦道长的江湖骗子被林道符带到王志面前。
王志本想让他明天就开始,趁早干完,却被他婉言拒绝了。
按他的说法,最近天气不适宜,等转阴刮风下雨之时,再干这事就成了。
张望天空,万里无云,这样的天气确实不合适,干这样的事不来点刮风下雨,怎么能显出一点神迹呢?
于是等了六天,在第七天的下午,天气突然转阴,王志赶紧叫人把东西搬到校场上,召集全堡士兵,开始举办仪式。
这时候狂风呼啸,李道长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往两位武圣(关羽、岳飞)的祭台上撒去,突然他又向天嗷嚎了两声,随即扭动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神怔发羊巅呢。
发完了巅,不不不,扭完了身子,他又退后三步,双手合十,嘴和手微微颤抖,嘴里念叨着:“两位武圣,给点面子,等事成以后,小的一定天天向您二位的排位上烧香祭祀……”
这时他在香炉上放上三根香,用火折子点燃,喊道:“两位武圣啊!您二位可否保佑天狼军击退建虏!还请您二位显灵!”
突然一道闪电闪过,雷声随之而来,他张开双臂,大喊:“岳武穆来了!”
又从西边刮来阵阵大风,“关云长武圣骑着赤兔马来了!两位武圣都来了,快行大礼!”
说完,他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其他士兵也见状想要爬下来,于是便看向了他们的伍长,伍长看向了什长,什长看向了队长,队长看向了哨长,最后所有士兵看向了王志。
王志不耐烦地摆摆头,士兵们立刻心领神会——全都爬下。
然后他又眯着眼睛看向焦道长,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道:妈的,搞得动静这么大,要是他妈的这江湖骗子还是忽悠不住,非得给他点苦头尝尝不可!
“千户,快趴下!”
这时候王志缓过神,听见林道符喊他,一扭头,睁大了眼睛,震惊且不解地看着林道符,只见林道符趴在地上,形状呈出一个“大”字。
“林大人,您这是干甚,这都是忽悠人的啊!”
林道符赶紧把王志拉下,扭头看看士兵,并未有什么动静,然后贴着王志的耳朵道:
“千户,虽然这些实乃忽悠人之事,但你我也得把戏做足,幸好士兵们尚未发现,如有某人发现千户你站着而众人趴着,必定会有所怀疑,则功亏一篑啊!”
听到这话,王志突然想明白了,赶紧爬了下来。
“两位武圣啊!既然您二位答应了,那还可不可以保佑天狼军的将士们刀枪不入!”
焦道长从地上起来,又是向天喊道。
过了一会,狂风刮得更猛烈了一些,雷又连打三声。
听到和感受到这种状况,焦道长心想:三声雷声,三声雷声,对了!可以说是岳武穆答应了。
那关云长呢?
对了,好像风比刚才刮得更大了,就说是关云长也答应了吧!
这时,一滴雨水打在了他的脸上。
下雨了?这怎么说?
思考半会过后,突然想到:可以说是两位武圣特意让龙王下得神雨,这种雨是只下在校场上的,别的地方下的都是普通的雨,且神雨淋到的人全部刀枪不入!
想到这,他赶紧大喊:“两位武圣都答应了!并且只在校场上下了神雨,雨淋到的人都会刀枪不入!”
听到这话后,下面有了些骚动,士兵们扭动着身体,试图让更多的雨水掉在他们身上,这可是让人刀枪不入的啊!
在点将台上的王志则是无语,还被雨淋到得都会刀枪不入,我看只会感冒吧!
仪式结束后,王志赶紧让士兵回军营,又让人把祭台给搬走,他看到这玩意就难受。
他为了激励士兵们努力战斗,而且又没有什么忽悠人的好办法,总不能给一群封建主义的既得利益者宣传马先生吧!所以只能搞这种封建迷信。
“王大人,小的干的还不错吧。”林道长舔着脸来到王志面前,笑嘻嘻的说道。
“干得还不错。”王志看了看教场上依依不舍的士兵们,“本官向来是有功必赏,这次就多给你加上一两银子吧!”
他的“祭祀费”是五两银子,加上一两也就是六两,换算成人民币是3000块钱,已经很不错了……
七月二十五,保安州境内,一什轻骑兵正在四处查看。
领队的什长名叫王六,据他所说他家中一共有两个兄弟,他排老大,弟弟只有十岁,至于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字,是因为意及“六六大顺”之意才取这样的名字。
现在他正领着他的九个士兵们四处巡逻查看,见没有动静,刚想回去之时,一支利箭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的后背上,还好因为盔甲和绵甲的双重抵挡,箭并未伤及肌肤。
扭转马头一看,迎面而来的是五名穿着全白色绵甲的清军哨骑,仔细看他们的头盔管缨和身上的盔甲,居然是白甲巴牙喇,简称白甲。
身为轻骑兵的他们自然是听过王志给他们讲述如何辨别清军的。
在旗丁满十五岁的时候要进行考核,合格者为步甲,优秀者为马甲,然后再依据战场上斩级多少擢升,斩首一百级可穿红甲,再从红甲中选取骑射双绝者为巴牙喇,即白甲兵。白甲兵的数量非常稀少,可以说是千里挑一,一个甲喇中也只有三五十个,战力最强的两黄旗也不过只有二百余白甲兵。
“他娘的,真是晦气了。”王六吐了一口吐沫,随即说道,“快撤,这是建虏白甲兵!”
说完王六扭转马头向旁边的树林骑去,剩下的轻骑兵们也跟着他骑去。
那群白甲兵们对居然中了自己一箭还没倒下的明军自然是十分惊奇的,不过稍后看见明军们向树林里骑去又大笑了起来。
“南人就是怂包啊,连上前跟咱对打的勇气都没有!”
“哈哈,那群南人就算是上前来也是来送死的,看样子这是南人的哨骑啊!”
“哨骑?也是被咱一刀砍下头的货,话说咱们之前砍了多少南人的哨骑来着?”
“我射死五个,砍死七个,一共十二个,不知道你们砍死多少个?”
“一样一样,赶紧再转转,一会回去交差,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南人娘们啥的!”
“哈哈,走吧!”
“走!”
在白甲兵聊天的间隙,王六他们已经跑出了森林,赶回了舜乡堡。
这时王志正在指挥堡内新搬迁的人口,现在基本上所有小屯堡里面的人口已经全部转移,来到舜乡堡的也有五六百口,现在堡内一共人口有两千八百余人,有些人满为患。
坚壁清野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把井该填的填,水车房屋该拆的拆了。
王六从马上下来,跑到王志面前,作了军礼后道:“千户大人!刚才我什遭遇了一股建虏哨骑,全部为白甲,幸好我什全部跑离,无一伤亡。”
“好,回去歇息一会去吧,下午接着巡查。”
等王六走后,王志开始思考起来:从七月初建虏入关后,清军哨骑就一直没停过,也不知道清军会往小小的舜乡堡里排多少兵。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都做这么充足的准备了,即使打不死几个建虏,也该能逼他们退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