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符把王志带来的东西牲畜人口带走后,王志便去了校场上,他相信林道符会妥善安置他们的。
王志来到了校场上时,校场上正在热火纷飞的训练,由于新兵训练一个月的列队阵势,所以现在训练的是兵器和武艺。
天狼军共有五哨兵三百七十一人,火铳兵和长枪兵各占两哨,刀盾兵占一哨。除各兵手上的火统、长矛与盾牌外,王志还要为每个战兵配上一副盔甲、棉甲和一把腰刀。这个时代盔甲可以大大减免作战所受的伤害,而且棉甲和半身板甲与带有面罩的头盔的防护力非常之大,在之前和建虏作战的时候已经体现出来了。
舜乡堡内有库存盔甲一百八十六副,大刀,腰刀共三百多口,长枪近千根,不过大部分质量都不过关,都要回炉重造。在明年新兵器打制出来前,就让他们将就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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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李英一声喝道。
在他们后面的长枪兵中,各军官也是一起抬起枪来,各新兵也是有样学样也是抬起枪来。
“杀!”张飞一声喝道。
“杀!”各军官手上长枪刺出,长枪此处的破空声传入耳中,气势一览无前。各新兵也是将手中长枪刺出。
这让旧军中各管队官、贴队官和家丁十分吃惊,很多人都是张口结舌。这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胆寒。尤其是凌厉的一枪攻势,各管队官、贴队官就敢保证,如果是自己的家丁跟这些军官成排对打,这边的家丁根本阻挡不了!
长枪兵只练一招——枪刺,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步,侧身抬枪,第二步,用力突刺。以后每天反复练习这两个动作,直到练得熟练无比!
不过火铳兵这边就有点尴尬了,虽然堡内有些鸟铳,但大多不及格,所以暂时让每个火统兵上拿根木棍刮练装弹枪击步骤,还有射击时相关的队列刮练。
焦林带的翼虎铳兵还算好些,原家丁带过来的五十四铳,由各人轮流刮练着,感受一下玩真枪的感觉。
王志决定明年军中推行戚继光的在军中推行技艺九等制:上等三则,中等三则,下等三则。
每等都有不一样的待遇与奖罚,两月一考,升降不定。
武艺上等军士每天可以吃四两肉,见到自己队的伍长或队长不用下跪。武艺中等每天可以吃二两肉。武艺下等的就只能吃杂粮了。
且武艺一次原等,免责;二次原等,打五棍;三次原等,打十棍;五次以上原等不进者,打四十棍,革退。
看完新军训练后,王志便回左千户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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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左千户所内,王志拿起一只粗制滥造的火铳,这只火铳长约五尺,铳管长四尺半,口径偏小,大明普遍使用的火铳大抵如此。
而后金军,很快要称为清兵了,他们的披甲兵,除厂一愧狭甲外,很多人都是披着双层的棉甲。他们的棉甲都是经过棉花打湿,反复拍打,做成很薄的棉片,把多张这样的棉片在缀成很厚很实的棉布,两层棉布之间是铁甲,内外用铜钉固定,对付刀枪弓箭,特别是对火器火统的防护很有效。
首先应该要把火药威力提上去,对,以后我天狼军的火药都要用颗粒火药!”
颗粒火药的配方戚继光已经完善,其配方“硝一两,磺一钱四分,柳炭一钱八分”,大概比例是75:11:14,和现代黑火药的配率已经基本一致,只需要微调一下即可。
但是由于硝、硫磺的纯度比较差,就算配方基本一样,明清时黑火药的威力,也只有现代黑火药的百分之七十左右。
硝的提纯较简单,用草木灰就可以了,提纯后至少可以达到95%。
硫磺提纯有两种,其一回收硫磺气。
第二种用过滤沉淀法提纯硫磺会较为安全可靠,只是这需要大量的牛油与麻油,一般的比例,十斤的粗硫,就要两斤半的牛油,一斤的麻油,可谓耗费惊人。
所以这两种对于王志都不行,所以硫磺提纯还是算了。
木炭粉选料比较苛刻,要清明前后的柳条,别的时期甚至都不如麻秸灰火药。
所谓的麻秸灰火药,是用杉木灰与秸杆灰所配,威力比起柳灰火药少了许多。
赵士祯在《神器谱》卷四说铳中说道:“试之百步之外,柳灰者,一寸厚板二层俱透;麻秸灰者,透一层。”也就是说柳灰火药可以打透两寸宽的木板,而麻秸灰火药只能打投一寸。(一寸明制3.2厘米。ps:呼,找这个“层”的意思可是废了老大劲,最后在《康熙字典》上找到的意思。)
所以麻秸灰火药先用着,等到来年清明让人去黄羊山采集去。
火铳的威力大小,火药是一个原因,火铳本身也是一个原因。
主体还是火绳枪不能变,虽然有很多不便,比如:雨天不能使用、夜晚不能偷袭、火绳容易烧完,操作也复杂。但是比起现在的燧发枪来说还是大巫见小巫,火绳枪现在技术早已成熟,发火率可达八成,但是现在的燧发枪的发火率只有三四成,这就意味着战场上火铳的火力十分低下,会吃大亏。
“还有要把口径增大。。。”
明末时已经有不少大口径火铳了,向比较出名的斑鸠铳之外,还出现了四钱鸟铳和六钱火铳,四钱火铳的威力比较弱,五六十步才能穿透铁甲,而六钱火铳百五十步外就能打透重甲,就算建虏是钢铁战士也要穿几个洞,且比较斑鸠铳要轻的多。
但是六钱鸟铳还是太重,军士使用时比较费劲,取个折中,五钱吧,威力虽然消减到八九十步,不过够用了。
铳管长还是用五尺吧。
有了点子,王志趴在案板上用炭笔飞快的在纸上画出改进火铳的结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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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又断了!”王志嘟囔道。这是他断的第十根炭笔了,现在他有点怀念铅笔了。这炭笔易断,画的线条还粗。
铅笔其实不难做,石墨加粘土挤成细条、烧结,然后包裹在木头里,技术简单且没有任何难度,有了铅笔,不仅可以写字,更重要提可以绘制图纸。
“除了铅笔还有营造直尺、三角板、圆规、量角器等等也要造,度量衡也要统一,老子要标准化!”
为什么近代以来枪械的制造成功的原因之一就是标准化,使发到每一名军士上的武器质量都一样,使近代以来火器炸膛率比以往都低。
“虽然大明的钢材的质量造刺刀很费劲,但是可以用三棱军刺!”
刺刀对于钢材的质量要求要高,否则刺入人体内没几下就断了,对于身穿二三层重甲的后金军,压根就刺不穿盔甲就断了。
大明普遍使用的堕子钢不足以造刺刀,而最好的苏钢又贵,原产地大约是一斤八两,再来回倒,倒他这里就成一斤十五六两了,虽然银子他不怎么稀罕,但是苏州那边是限制产量的,他钱再多也撑不住价贵。
但是三棱军刺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在后世建国之初,由于我国钢材及其薄弱,导致练刺刀都没法大规模造出来,所以就采用了早在秦朝时就已经被造出来的三棱刺。
其优点如下:
1.血槽放血,这一是可以导致大量失血,且减少刺入阻力,使刺刀可以轻易刺入很深。
2.三棱枪刺扎出的伤口,大体上是方形的窟窿,伤口各侧无法相互挤压达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不像一般刀剑刺出来的扁平伤口,伤口两侧相互挤压可达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而且,这种伤口无法包扎止合(即不好做最初的应急处理)。等不到送到医院缝合就失血过多而死,即使送到医院,缝合也很困难。
缺点也很明显,只能一味的刺刺刺,完全达不到现代战争需要,所以三棱刺被淘汰了。
由于现在用的是前装铳,在前面装上刺刀肯定影响射速,所以一般战时三棱刺装在刀鞘里,敌人到十步时再装上。
当然,为以防训练时误伤,所以一般不开刃,只有在战时开刃,带个小磨石,开刃时间只废半盏茶(五分钟)的时间。
“北方多风,可以用赵士祯发明的自开火门。”
在鸟铳传入被北方时,收到当时北方一些沙比的诽谤,说什么宜南不宜北,北方不好用,南方才好用。
所以赵士桢才会发明自开火门装置。
但无论如何,那些北方沙比还是会说北方用火门枪好,鸟铳南方才好用:
“鸟嘴宜南而不宜北,三眼铳宜北而不宜南。何也?北方地寒风冷,鸟嘴必用手击,常易为劳。一开火门,其风甚猛,药信已先吹去;用辗信则火门易坏。一放之后,虏骑如风而至,又不便执此为拒敌之具。近有制竹鸟嘴铳及自闭火门鸟铳,亦一时之奇,然终是费事。”
赵士祯看了这段话之后恐怕会吐血,但若无这些北方顽固的傻逼,合机、轩辕这种自开火门的鸟铳就不会出现,明朝火器科技树也就少了一个大亮点。
虽然这自开火门装置没被大规模采用,但是咱可以用嘛,反正赵士祯做出来就是让人用的。
终于在断了二十根炭笔之后,王志成功的画出来了改进火铳的图纸,上面每一个零件的尺寸、形状图画全部标注上了。他迫不及待的把潘学忠叫过来,让他看看这个改进可行不可行。
潘学忠仔细的看着这份图纸,半响后他发出一声赞叹道:“大人,这火铳从原先鸟铳的三钱铳弹增至五钱,防止了北方多风火药被吹跑的问题。”
“但是这五尺铳管还是太长,现在铳口加粗根本用不了这么长,而且增添军士负担,所以我认为应该减至四尺。”
王志点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还有这铳口扩大不少,还用的五钱弹,用药量势必加大到五钱以上,铳尾肯定要变薄,那么会有炸膛风险的!”
王志不由的一愣,随即便想到,这火枪是一个整体,加大口径,自然需要增加发射药,膛大口径铳尾减薄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了火药增加近一倍后的膛压?
王志想起了后世大名鼎鼎的克虏伯大炮,质量极其精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使用了多层套管,能够承受更大的膛压。
“可以这样,把铳尾磨圆,制造一批半尺铁管,比铳尾小也可以,然后再烤红,赶紧套在铳尾上,等它冷下来就会紧紧套在铳尾上了。”
“千户,你的意思是说再添一层铳管,这样的确可以防止炸膛,不过还要把铳尾磨圆,否则打制八角型铁管是非常费劲的,不过这样肯定费工费力。。。”
也对,这个时代的工艺想要磨圆是很困难的,不然怎么会使用八棱形的枪管呢?
“嗯,想要膛圆铳尾单是靠人力肯定不行,我看,可以设计一台器械……”
王志想到了磨床,现在总说第一台磨床是在1864年,在美国被制成,但其实在中国,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有了极为原始的与其功能类似的磨床,只是那个时候古人是用此加工玉石。
“学忠,你知道玉石匠是如何打磨玉石的吗?”
“玉石匠打磨玉石。。。”潘学忠思索着,突然的眼睛闪过一道光,道:
“大人,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打算用制作玉石的械物来打磨铳尾,这样做未尝不可,还可以用来打磨铳管,变得光滑异常,以减轻重量。”
“对,我认为这还可以改进一下,变的更加便利耐用。”
王志用炭笔在纸上绘着一个简易的草图,一边绘图一边说道。
纸上显现出来这水力磨床的设计图,这磨床用水车提供动力,水轮带动大轮,然后大轮带小轮,如此往复,转速自然十分之高,用来磨铳管不成问题。
“还有大人,你这画的兵器是什么?”潘学忠指着图上画的三棱军刺道。
“哦,这叫三棱刺,这个早在秦朝时就被造出来了,我拿来做铳剑。”王志解释道。
“嗯。”潘学忠点了点头。
“那现在这火铳月产如何?”
“一个月十几铳吧。”潘学忠稍加思索道。
虽然有点低,不过毕竟堡内匠户少,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明天你就召集工匠按这张图纸上来打制新式火器吧!”王志道。
“好,千户大人,你可是不知道,自从来到这里,一直不见说要造火器的事,我手可是痒痒了,要是还要造火炮,我保证质量绝对上乘!”潘学忠嘻笑道。
“哈哈哈,火炮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这个火铳给我造好!”王志笑着把他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