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崔白鹤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歪着头在秦慕容的身上一阵乱看。
仿佛想要看透他一样。
“喂,怎么这么看我啊?弄得我挺尴尬的。”
“抱歉。”崔白鹤尴尬一笑,说道:“这东西,上千年都没有精进,你随随便便一想,就弄出来一个,你说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呢?说实话,老夫真想刨开你的脑袋看一看,里面是不是蹲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秦慕容翻了翻白眼说道:“只是平日里没有人往这方面想而已,我就是不小心,福临心智,想出来又去做,所以就有这种东西出来了。怎么样?试过之后,感觉如何?”
崔白鹤再次长叹一口气,然后认真的盯着秦慕容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生个几十年?不,几百年!”
秦慕容苦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能活着见到我,就已经很好了。”
“这话说的猖狂。”
“不喜欢?”
“那倒不是,现在你就得猖狂一点,若不猖狂,怕是别人会认为你身后有什么大势力,对这天下也是有危险的。”
秦慕容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等你问了,才说的吗?”
“嗯?”崔白鹤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不会让人失望。”
“不过咱们事先约好的事情,却还是要办的。”
“你是说,这个东西要由你自己制造?然后贩卖到全国去?”
“是啊,要不然我忙活什么呢?不是亏了吗?”
“你!你这家伙,你是想要多少钱?你要钱还是要命?这种东西明明就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偏生让你弄得如此铜臭味!”
秦慕容摊手道:“您也看到了,钱才是硬道理,要不然……我有什么?我做的事情还不多吗?拼死了,换来的是什么?您也看到了。”
崔白鹤一脸尴尬,说道:“不可说,不可说,这上面的事……毕竟就是这样的,你还是要理解的。”
“我理解什么?我就理解个,我需要钱,只有钱才能保住我的命。”
“这倒也是……不过这种国策民生的事,你还是要三思才行。”
“说白了,你就想让我义务劳动呗?”
“这……”
崔白鹤沉声道:“你知道你这东西,意味着什么吗?虽然现在耕牛的数量还算多,但有些地方也是没有,先说有耕牛的村镇,需要一人牵牛,再两人扶犁,每个时辰可以开垦一陇地,一亩便需要两三日,但换了你这种犁,只需一人牵牛,一人扶犁,一天便可以开垦两亩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慕容摊手道:“还能是什么?无外乎就是省人手嘛。”
“没错!能省很多人手!因为百姓的特性,拥有了这种东西,他们就会开垦出更多的土地,老夫再实行一些你之前说的某种机制,最好是让他们开垦出来的土地就归他们所有,甚至前两年都可以不用赋税,从第三年开始再加收,这样一来,积极性一定能够提高,到时候还哪里会愁国库没粮?哈哈哈!所谓库里有粮心中不慌,那就天下太平!”
秦慕容见他说的精彩,便打趣道:“先进的东西,总要卖的更贵,到时候能买得起的并不多。”
“所以老夫更在意那些没有耕牛的农户,这犁我们试过,同样两个人竟然也可以犁的动!只要有了这个犁,耕牛甚至可以不要!”
说到这里,崔白鹤愣了一下,立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还要卖的贵?!”
秦慕容摊手道:“是啊,就是要卖的贵点。”
“你疯了?!”
崔白鹤气的不行,大声吼道:“你这东西比传统的犁造价都低,你却要卖的更贵?你良心让狗吃了?”
秦慕容也不生气,解释道:“你看啊,这些东西是我卖的,如果我卖的便宜,百姓一定会念着我的好,这样一来,岂不是有刁买人心的嫌疑?就凭上面的做派……嘿嘿,我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可是……”
“还有啊,这犁您是亲自参加制作的,每一个部件都明白,用过之后,每一个设计你也能理解,但即便是这样,看到它之后您也是不相信,偏要亲自试过才确认它的能力,如果我卖的便宜了,百姓会认为这东西是有用的吗?说不定还要背地里骂我是骗子,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会做。”
“你这小子……”
崔白鹤知道这种说法也没错。
想了一下说道:“哎,这件事就先放着,咱们不多说,具体怎么弄呢,以后再说。”
“别啊,还是应该先说明白才好。”
“以后说,以后说!”
也不知道崔白鹤是哪来的自信,会认为秦慕容以后会改变主意。
事情暂且就这样定了。
两个匠人被弄到秦慕容的工坊里面,虽然工坊还没有建好,但他们已经可以开始工作了。
贾富贵对秦慕容的手段最是清楚不过,说要弄新东西,那真的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把身边最亲信的人找来,跟这两名匠人开始学习铁辕犁的制造。
显然未来的前景是一片大好!
至于这个赌楼,秦慕容那是相当的喜欢。
他直接把原本的人全部撵走,偌大的赌楼里面,只留下几个贾富贵的亲信伙计。
别人还以为他要把这赌楼直接空着,就要恶心某些人。
可没想到第二天就开张了。
整个格局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二层三层现在都在整修之中,不让上去人。
一层整个大厅全部都空了出来,只留下一张很大很大的桌子。
桌子上摆着几个小盒,每一个盒子后面都站着一个人。
还有一个巨大的盒子摆在最中间,竟然是精铁打造,坚固无比。
这还是秦慕容让工匠连夜赶工能出来,虽然有些粗糙,但跟秦慕容所想的,还是比较接近的。
尤其一个用白银直接锻造出来的小盒子,在所有盒子里面显得特别醒目。
关门,又开业,只用了一天时间,然后也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任何庆祝,反正就是开了,然后里面的格局换成了这样,让一些赌客们满心好奇。
有好事者忍不住问道:“这些盒子是干什么的?赌桌都没有了,这里不是赌楼了?改其他的营生了?”
伙计礼貌的笑着,也解答着。
“赌,还是要赌的,只是要换一个赌法。”
“哦?新赌法?快说来听听!”
“其实也很简单,就两种,一种叫做押宝,一种叫做抽宝,两种都很好玩。”
“押宝?这个倒好像听过,但抽宝是什么?要用什么抽?”
“不是抽鞭子那个抽……”伙计一脸哭笑不得,因为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客人您看这里有个盒子,这旁边有一沓纸,这纸,每一张十文钱,上面写上您的名字,或是标记上您独有的符号,再把这张纸扔进我面前这箱子里面,每天申时三刻之前将所有箱子里面的纸条放进您对面那个最大的箱子里面,再由渭城德高望重的老者亲自从中抽取十三张,设一等一名,当日贩卖纸张所有收益的四成便归此人所有,二等两名,可得一成,三等十名,可均分两成,剩下的两成,一成归我们赌楼所有,一成放入后方‘聚宝盆’中,每一季度便会定下一人,得其全部!”
“啊?这……这是什么赌法?”
询问的人一脸疑惑,但经过计算之后,却又愣住了。
问道:“若是有一千人买了,岂不是说就有十两雪花银?我若是中了一等,就有四两银子了?”
伙计笑道:“客人真是聪明,就是这样的规矩,但客人还是错了一点。”
“哪点?”
“我们东家说了,别说一千,再过几日,怕是会有数万人在这下注,那可就是数百两!若是中了一等……嘿嘿,按照东家的话来说,那就是‘改变人生’!”
那个人愣了好一阵,然后直接拿出十文钱来,咬牙道:“以小博大,十文可以换来百两雪花银……傻子才不买!”
伙计笑道:“而且不用担心我们弄虚作假,所有的纸张都有记录,每一笔交易都摆在客官面前,清清楚楚,不会有一丝差错。”
“行了,这我还不放心吗?快点给我记上……怎么写?哎呀,我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我画个圈行吗?”
“那怕是不行,想要画圈的人太多了,怕是分不清,要不这样,您想一个图案,我可以多给您一张纸,画同样的图案,一张您留着,另一张放进这盒子里面,也不会记错,到时候也可以凭此兑奖,您说呢?”
“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