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淡淡的药香,从药炉之中满溢了出来,老者此刻已经盘膝而坐,不停地打坐,仿佛只有如此做,才能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部忘记一般。
不多时,老者终于回过神来,他直愣愣地瞧着乌木药炉。
“师父,你说这人故弄什么玄虚呢?”浮灯歪了歪头:“师父你往常炼药,并不是这样的。”
“小兄弟,能让整个武道界唯一的四品医者如此看你,你这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王二麻子见楚飞实力如此超群,不由得想占些嘴上便宜。
楚飞却露出一丝笑意:“这话说得不对,咱们既无什么意气相投,更没有血缘关系,兄弟二字用得不妥。”
见楚飞根本不和自己扯关系,那王二麻子自讨了没趣,便转过头,看着自己已经快要成为一具人干儿的真正的兄弟。
两个小时之后,楚飞感觉自己的内息快呀透支了,他现在每一个关节之中,都有内息的加持,才能让他如此行动。
一旦没有了内息,他恐怕就要摔了,想到此处,楚飞停了手,只见乌木药炉之中的药材已经化成了一团黑炭一样的东西。
“就这样吧,给他喂下去吧。”楚飞拍拍手,靠在一旁的山壁上。
王二麻子看着里头的灰烬,登时就变了脸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这里头的东西,只怕不能作为药来吃吧。”
“爱吃不吃。”楚飞一脸无所谓:“反正死得又不是我。”
这可能是这人最后一个机会了,王二麻子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给自己的兄弟,将这些药灰喂了下去。
刚一喂下去,那人就骤然弹了一下,只见身上的血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沛起来,照这个速度下去,可能不消片刻,这人就能活回来。
“起死人……肉白骨……果真是神乎其技……”
老者已经看呆了,他竟然一下子给楚飞跪了下来:“楚先生,你这些药是从哪里来得,简直太厉害了,我实在是太佩服楚先生你了,你可否告诉我?”
“捡垃圾得来的。”楚飞坐在一旁,他已经暗暗运行了几个周天,此刻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周身所有关节要穴之处,竟然都是阻碍的,刚才他竟然没有发觉。如此细巧的功夫,恐怕也就只有眼前这姓薛的老者能够做出来了。
此刻再一看这薛姓老者的表情,楚飞也算是明白了,只怕这老者救自己性命的时候,就已经留了一手。
“捡垃圾得来的,这怎么可能?”
那老者一拂袖,从地上站了起来:“楚先生,你就算是不想告诉我实话,也不必这么欺骗于我吧,看来你说话不尽不实,既然如此……”
“且慢!”楚飞冷哼一声:“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在我周身穴道之中,施加了阻碍真气流动的银针,我还没想要你的命呢,你倒是先发作了,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楚飞生平最恨的,便是这些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龌龊无耻之人,放在平常,他只需要运功,便可以将这些银针全部排出体外,可现在却不能了,这人当真是城府深沉。
“楚先生,并非我难为你。”
老者微微一笑:“只是我看你身份不同,咱们毕竟毫无关系,那些银针,也不过是略作防备罢了。”
话说得倒是挺好听的,楚飞瞧着地上快要苏醒的男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王二麻子,你这兄弟刚才说,只要我能将人治好,你们什么都愿意做,是么?”
“这是自然,你就是我们的恩公!”
王二麻子不停地点头,又对李四使了一个眼色,李四突然一个纵跃,落在了老者面前:“薛老先生,我们敬重你,而楚先生又是我们的恩人,若是你敢动楚先生分毫,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两方人谁都不肯相让。那老者露出了一丝笑意:“别啊,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何况楚先生医术之高明,世所罕见,我刚才有些激动,现在已经缓过来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教而已。”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坐远一点。”
王二麻子手中的巨剪挡在楚飞前面,这样子看来是要保护楚飞到底了。
但是楚飞心中却有更大的疑问,像是王二麻子这些人,都是武道界之中的人,他们和天星学院的关系也不大,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个四品医者。
由于楚飞对武道界不是十分了解,更是不知道这所谓的四品医者究竟是谁。那药王谷谷主也不过才五品而已,这老者难道真的更厉害么,楚飞的想法越来越深。
“楚先生,你在想什么?”王二麻子见老者没有进攻的意思,便慢慢拉开。
老者也含笑坐下,看起来十分友善,唯有楚飞知道,自己身体之中的阻碍若是再不驱除,只怕会酿成大祸,想及此处,楚飞便不停地运转身体之中的内息。
“没用的。”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楚先生也是医者,难道不知道,这套银针锁骨之术,乃是我薛青衣最为得意的法门么?”
一听到银针锁骨,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王二麻子,他实在是太熟悉薛青衣的套路了。
这套功法,乃是打穴之术,总共要用七七四十九根银针,而且每次的排列组合都不同,想要冲破桎梏,要么薛青衣自己来解,要么就得挨个儿试,这要试到何年何月。
“呵呵,若是楚先生告诉我那些药材的实话,我就为楚先生解了此针,如何?”薛青衣的眼神有些阴沉。
谁都看得出来,只要楚飞不按照他说得做,只怕就是个死。
“楚先生,现在该怎么办?”一旁的王二麻子一下子便攒住了手中的巨剪:“大不了斗个你死我活!”
“王二麻子,我劝你还是停停手,你也知道,凭借你的实力,能坐在这儿和我说话,已经是不易了,还是少开口的好。”
薛青衣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