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你去取马。”元止献说道。
“是。”赵良看了眼红衣女子,又看了眼元止献。
“无碍。”元止献说道。
红衣女子仔细地打量着元止献,身着一身白色儒服,明眸皓齿,俊秀的小脸轮廓分明,身姿端正。就是年纪小了点,还是个小孩模样。江湖上没听说过刚刚那褐衣男子和这小孩,不知又是那家门派。
“我知你善用毒,所以你应该知道大罗金仙,你吃的便是。”元止献依旧低头看着书,《毒经》。
红衣女子却是不相信,大罗金仙是天下五毒之一,其毒性在于先是一时间内使人感到精力充沛,然后悄息之间便可散人功力,尽毁经脉,无解,只能以罗汉丹暂缓毒性。况且元止献只是一个六尺小童,怎会有大罗金仙此等毒物。
“你还有两柱香的时间。”元止献轻声说道。
红衣女子依旧闭口不言,她的确感觉到丹田在隐隐发热,四肢也有热量不断涌出,当她正想细细感受之时,忽的意识到面前这个小孩没有吓唬他,自己吃的可能真的是大罗金仙。
“我说。”红衣女子似是放弃了一般,瞪着元止献,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叫楚倾云,我不是什么来趣阁副阁主,来趣阁也没有什么副阁主,我只是奉命扮演副阁主这个角,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半炷香,再不老实交代你就没机会了”元止献放下书,看了她一眼。
红衣女子轻叹一声,“我可以告诉你来趣阁阁主在哪,甚至也可以告诉你铜匣在哪,同样,你得给我罗汉丹。”
“好。”元止献松开她的穴,他不怕她会反扑一口,他有办法制住楚倾云。
“都在来趣阁内,只是被我们藏了起来,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得先给我罗汉丹。”楚倾云说道。
“张嘴。”元止献说道,楚倾云应声而为。
屈指一弹,一枚淡黄色的丹丸便进了楚倾云口中。
“小弟弟,你你今年多大啊。”楚倾云看着元止献妖艳的笑了一下。
元止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楚倾云自觉地闭口不言。
不一会儿,赵良便把马牵了回来,三人一同出了客栈,从来趣阁后面去了二层小竹楼。
“楚倾云,你把人带来。我在这等你。”元止献看了一眼周围。
“我哪来那么大权利把人带过来,人家只不过是一个戏角。”楚倾云面作无奈道。
“……”元止献冷脸看着楚倾云,他实在不想和她磨磨唧唧浪费工夫。
“真受不了你这那张脸。你们在二楼等我。”楚倾云不看元止献,转头对赵良说道,说完去了假山那边。
元止献和赵良走上阁楼,静等着。
半刻钟楚倾云便带上来一个衣着凌乱,面容枯黄眼神却依旧神采奕奕的人,他应该就是来趣阁阁主了。他打量着元止献和赵良,冷哼一声。
“你下去。”元止献看了一眼楚倾云。
楚倾云笑了笑,“那小女子告辞。”
等楚倾云走远后,元止献确认周围没有暗哨,左手翻出一枚核桃,只亮了一眼,便放回袖中。
来趣阁阁主看着元止献的眼神变了变,冲元止献做了口型,“九里”。
元止献仔细看着,知道来趣阁此事不简单,天下五大楼之一的来趣阁背后肯定有人撑腰,大家都心知肚明。
现在来趣阁的人被系数换下,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小门派间的打打闹闹,而像蚕食一般。
“阁主放心,我们会救你的。”元止献说道。
说完,他便让楚倾云上楼,“人我要带走。”
楚倾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抱臂看着他,“这我办不到。”
元止献看着她,反问道,“你要是拿不到罗汉丹又该如何?”
楚倾云柳眉一紧,“年纪小,心眼也小。”
元止献看着她,不说话,楚倾云说自己只是个棋子,他看不像,楚倾云身份应该极大,只是不知道是出自哪个世家大族。
“我替你们易容,子时我们从后门出去。”楚倾云说道。
楚倾云带着三人子时从后门出去后,元止献给了她一个白玉瓶。“我们会再见的。”
“多谢。”楚倾云道,借着夜色,她再仔细打量了元止献。这个仍带着稚气的脸上看上去又是那么的认真,举手投足见又带着书卷气。倒有些期待你长大的样子了,楚倾云在心中说道。
元止献三人用轻功出了城,在城郊外简单洗梳一番,稍稍休整了一下。
“阁主!”元止献抱拳。
“你是?”来趣阁阁主林松海疑惑道。
“晚辈元止献,师从三峣弘农道长。”元止献正色道。
“不必拘谨,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去九里山。”林松海道。
“好。”元止献说。
三人收拾好行李便继续赶路,九里距寒城不远,三人天明时分便到了。
“那日我拿到铜匣后怕遭遇不测,便把铜匣交给我一个好友保管。这九里山上有一处静心修性之所,名青石庵,静慧主持便是我的好友。”林松海道。
元止献和赵良静静听着,跟着林松海踏上九里山。
一刻钟后,幽林深处,偶有撞钟的古朴浑厚的声音传出,为本就怡然悠乐的环境添了一丝神秘与平和。
三人徒步而行,并未用轻功上山,也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敬意与诚意。林松海远远便看见静慧主持在庵门前清扫落叶,元止献注意到,静慧师太的动作即使只是一个提帚的动作也十分自然,不,只能用浑然天成来形容。这便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吗?
“师太,别来无恙。”林松海微一弯身。
“无恙。”师太淡然一笑。
“你来得晚了些,怕是有变数。好在有贵人。”静慧将视线慢慢从林松海转向元止献。”
“你师父可是弘农?”
“是,晚辈惭愧。”元止献低头做了一个揖。
“跟我去取吧。”静慧将手中的扫帚轻靠在门上,元止献和赵良二人走到静室外便停了步子。
静慧和林松海二人约莫一炷香便出来了。
林松海手中抱着一个长约四尺,宽四寸的木匣,“止儿,走吧。”
“急事在身,不便逗留,静慧,择日再聚。”说罢,便带上元止献和赵良下山了。
三人骑马赶回三峣时,已是次日凌晨。
元止献一到山下就拿起玉萧轻轻地吹了一声,三人到达一无是处斋时,弘农听到箫声已然等候在此了,捋了一把胡须道,“等候多时,松海兄请到内堂一叙。”
“弘农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现在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林松海解下身上的木匣递给弘农,来趣阁内还有些家事需要处理。
“林兄可是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尽管开口。”弘农正色道。
“有一事的确需要弘农兄出手相助。想讨弘农兄的解毒丹一用。”林松海道,红衣女子善用毒,且毒性狠辣,他需要弘农的解毒丹。
“好。我们厅内细细道来。连夜赶路实在耗费心力,先休整两天如何?”弘农说道。
“不可,我现在需得动身。迟一步都会有变。”林松海道。
“的确,”弘农看林松海不肯说,也不在过问,毕竟那是来趣阁的家事,“但凡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弘农从怀里掏出一青色小瓶递给林松海。
“告辞!”林松海转身上马。
弘农他们见林松海走远,皱了一下眉,也转身进了一无是处斋。
三人朝药房走去,高咲贤此时正在尝甘草,“咲儿,味道如何?”元止献悄步走进,轻声问道。
高咲贤听到熟悉的声音,倏地转过头,看着元止献,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乖”这个字,元止献忽的笑了,摸摸高咲贤的头,打趣道,“咲儿何时学会邀功了?”
高咲贤小脸一扬,别过头去,只有在元止献面前,她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其他时候,和当年的元止献无二。
“止儿,她是把你当年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啊。”弘农也打趣道,担忧的情绪也淡了不少。
弘农把木匣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古朴的青绿色铜匣,铜匣周身都布满复杂的云龙花纹,莹莹发亮,两个云龙纹头部位置的中央有一个凹型空,长约三寸,元止献细细一看,与自己的沮遏形状极为相似,便让赵良把剑从自己房里拿来。
元止献将剑尖对准凹型空插了下去,铜匣应声辐散状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