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至阳之气消失,黑色死气也随之消失大半。游走在马驹儿脑海里其余黑色死气快速进入石海,与剩余黑色死气聚合,又去围合紫府。紫府内又冲出一股至阳之力,但比刚才弱了些。
两股气体又交织在一起,没多久至阳之气快速消溶,而黑色死气剩余不足先前聚合的十之一二。可这连紫府都无法包裹的黑色死气却孜孜不倦的围攻,化成薄薄一层,围困住紫府,还时不时要附着上去。
紫府里再无至阳之气冲出来,只是黑色死气附着而上时,紫府立即缩小,随后猛地一张,将黑色死气弹开。如此反复,显然二者势均力敌,但紫府处于下风。
在随云宫里不断被喂入扩魂散,马驹儿的魂力增强不少。魂力不同于神力,它是增加灵魂强度的源力,如同念力是增强神识的源力。
灵魂与神魂同属一源,当凡者开始修炼一旦踏入修真门槛后,灵魂所处就会逐渐形成凝实紫府。紫府外就会开辟石海,修为越高石海紫府就会越大,如同聪明的凡者脑髓容量就比普通常人多的多。
此间的奥秘无人可研究透彻,自有修真以来,前人的路后人走,皆依葫芦画瓢。即使有人想探索,难于鱼儿梦想游走在无水的空气陆地上般。更无法参悟清楚,事实上无数修炼神魂强者想弄清楚皆未能探明。
马驹儿多次服用扩魂散,也许阴差阳错,或因祸得福,主要是魏刚他们试药不想让他死去。肉体损伤,只要神魂不伤灵魂不死人就能苟延残喘。他不知不觉中在扩魂散的药力下,紫府受攻击的防御能力增强。
扩魂散为毒丹,此毒方中含有幽灵草、幻魂花,扩魂散吸服后就会进入幻境自爆而亡。若剂量不大的情况可增强魂力,若是没有相关功法辅助修炼亦能在欲仙欲死的幻境中得以慢慢提升。
灵魂是人存活的根本,而神魂是人成为修士后凝炼出紫府升级得来。如高级修士能元神出窍,就是神力修炼到一定高度加上相关功法而成。
正如范大伟所说,马驹儿在他控制的聚魂钵一击下并未死亡,煞丹作用下石海内念力所剩无几。而紫府更是受创严重,极力防御也是堪堪抵住侵蚀。
一天后醒来,却成了痴傻。紫府是大脑中枢神经指挥之地,被黑色死气困扰,失去了控制大脑的功能,人就成了行尸走肉。
马驹儿醒来,却没了意识,什么也记不得什么也弄不懂。他没了神志那意味着神智几无,痴傻半天后朝一个方向走去。
这方向是容城。
如今的青元帝国东部战火纷飞民不聊生,马驹儿一路走,没人和傻子过不去。
山野间路途上,有一个独眼瘦高个蓬头垢面,浑浑噩噩,服饰却不沾半点污秽。他不管饿不饿渴不渴,见什么吃什么不管生熟鲜腐脏臭,没得吃多少天不吃不喝也无所谓。有时一睡几天,有时一走无数天,不管昼夜。
他之所以肌肤脏兮兮,是他不洗漱造成的,而服饰干净是修士袍不是普通华服。
马驹儿呆呆傻傻浑浑噩噩,但不疯癫。一个穿着华服的乞丐游走街巷阡陌荒野,世人见怪不怪,因为富家子一夜家破人亡浪迹荒野时常可见。
豪门富户遇之驱赶,恶霸贼匪遇之也是叱呵打骂,呆呆傻傻的马驹儿也不介意。
马驹儿方向朝容城,漫无目的地行走。路途耽误一晃一年多,他也没走到容城。
说马驹儿信马由缰,说马驹儿四处游荡亦可。所经之地偶尔有喊杀,他还是我行我素的往前走,无视打杀。争斗殴打双方竟无瑕顺手一刀将他斩杀,这也许是马驹儿的幸运。
黄沙岭,光秃秃的黄土岗。
一群约百号头包黑巾身穿青衣的武者被五六百青元帝国军卒围困,双方混战异常激烈。
马驹儿自顾自往前走,前面死伤无数,惨嚎声听得惨绝人寰,他依然往前走。
远处,骑着白马的年青将军王舒文眉头一皱,他是围杀这群漏网之鱼的千户校尉统领。他是王福的重孙,一名从小兵坐起的王家后人。
这次攻破畅黎城,东江小王国就此倾覆。破城时,城里冲出三股悍不畏死的武者,他们冲破重围快速逃窜。
他接到大伯大将军令要不顾一切的围杀这支力量,当时冲出重围的三支力量据说是护送郭氏小殿下出逃的。至于有三股,就是鱼目混珠混淆视听,让大将军不知哪一股是真正护送出逃的。
一路追杀千里,这股五百人的队伍到这里不剩百人。这股亡命之徒战力之强是他前所未见,他部属千人也只剩一半,可谓惨烈。到这里借地形战马无法驰骋又一次将其围困,这群人已是强弩之末,被斩杀只是时间而已。
追杀中他已看出那断臂老者所背负的娃是假冒的,即使不是东江国继承者,他势必要完成任务。这断臂老者,他得知是袁功葆,这人是郭康手下第一心腹,斩杀此人自己功劳不小,他懂这是大伯白送功劳给自己。
即使这群人此刻依然困兽犹斗,他并不担心会逃脱一个。他之所以皱眉是远处来了个人,那人直直走来不躲不避。若是一般普通老百姓见官军杀人早就溜之大吉,可这人毫无避让毫无惧怕径直而来,必有蹊跷。
王舒文见那人越行越近,对着身旁一护卫说道:“庞通,去截住那黄绸之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身材魁梧的庞通催马急速而去。
王舒文看着庞通催马与那蓬头垢面之人一箭距离时,见他吆喝几句后拿出弓箭张弓搭箭射了一箭。箭羽射中那人左胸,可箭矢中了对方,但没有没入肉体。
王舒文身旁一名身穿韩教服饰的中年修士说道:“法衣?这人是修者。”
“这人是修士?”王舒文惊讶的说道:“庞德,快斩杀剩余之人,不计伤亡,快!”
王舒文忙下令围攻那群不足二三十人的督战之人。同时,他看向庞通。
那人不惧箭矢,庞通抽出长刀催马前冲。
交错之际,庞通挥刀斜下,砍向那人脖肩。
可让王舒文惊吓的是那人不躲不避,刀刃斩下,那人并未溅血倒下,如同一石人毫无疼痛感觉还是我行我素的前行。
“体修。”韩教中年修士说着腾空御剑而去。
黄积诚练气八层,是随队护师。
庞通大吃一惊,自己长刀如砍在一块岩石上,震得手腕生疼。刚才看此人双眼无神似呆傻之辈,挥刀之际见他不躲不避,还以为一刀砍去就能解决了。
没想到此人伪装呆傻,竟是修者。庞通圈马欲要再一次砍杀马驹儿,见护师已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忙卡住马驹儿退路,与中年修士形成掎角之势。
黄积诚刚才所站之处与马驹儿处相隔并不远,瞬间就来到马驹儿身前不远处,只见他掐诀一挥手中长剑,一道剑芒朝拦腰斩向马驹儿。
正前行的马驹儿并无任何异样,剑芒毫无意外的砍到了马驹儿腰身。
剑芒斩马驹儿衣袍上,但见淡鹅黄绸缎袍淡金光流转只是瞬间就消失了,衣袍将剑芒吸了干净。
黄积诚见剑芒没有伤及呆傻独眼,他不惊反喜。见马驹儿毫无反击的样子,看其修为也就练气四五层的样子,他嘴里嘟囔着:“哈哈,发了,发了,果真是件宝衣。”
一剑挥去没伤着对方,于是顺势仗剑前刺对方眉心。
马驹儿没有感到威胁,因为他没有意识更无知觉。庞通砍他一刀,对他肉体来说根本无法伤害。黄积诚一剑挥斩,剑芒被法衣阻隔,没造成伤害。
衣袍是器相宗炼制的上品法器,练气士用法力撑起法袍即使筑基修士若不全力一击,也无法对练气士肉身造成伤害。衣袍即使是上品法器袍,穿在练气士身上肯定没有被筑基修者穿着作用强。
即使马驹儿痴傻,没有用法力灌注衣袍上,可法袍有自动防御功能。可现在动手的不是筑基以上修为的修士,只是个练气八层,对法袍如同遇到刺猬无从下口。
剑芒没有对马驹儿造成伤害,可剑芒还是带有力量,将其往左侧震出五六步。
田间荒野,泥路坑坑洼洼,马驹儿所立左边有个土坑。他行走中本就不择平路,一脚深一脚浅。
他一脚踏入坑洼里,身子一斜差点摔倒。
黄积诚出招很快,他见剑芒没有杀了马驹儿,随手又是一剑,可马驹儿身子侧斜几乎摔倒,剑刃带着剑芒刺去处没了马驹儿身躯。
一剑刺空,黄积诚内心暗想这傻子是走了狗屎运还是有意为之?
他出手很快,见长剑没有刺中,身形一闪,剑势未尽之际顺势斜劈,看向臂膀。
马驹儿被腰斩力量震退几步几乎要侧倒时,被剑势威压让站立不稳的马驹儿“噗通”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