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
“我是徐天的好朋友,我们一起打过水鬼的。”
“哦!我听徐天说过,你就是那道士吧。”
“对啊,原来徐天师姐知道我啊。”
“我叫苏桑,你可以叫我苏小姐姐。”
“苏小姐姐,徐天用的是什么法术?”
“他那不是法术,他是偷学了我的飞剑术。”
“偷的?”
“嗯,他老是偷东西,连人心都偷。”
“啊?”
只有张海风知道苏桑在说什么,秦扬州猜出了些什么。
黄源也不再多问,静观战场。
四截碎剑又飞回徐天身前,乖巧地悬停在空中。徐天问:“陆庄主,够不够花里胡哨?”
陆义方高高挥起红麟宝剑,大声道:“看剑!”就向徐天砍来。
徐天察觉到不同与之前,那红麟宝剑竟也蕴含不少的灵气,难道此剑是经人炼化过的?莫不是麒麟庄也出现过半仙?或者是某位半仙赠与麒麟庄的?徐天来不及多想,躲开已然不可能,只得蓄起真气硬抗,同时退步。
一剑砍下,众人惊呼。两人离着有五步的距离,哪怕陆义方的手再长,也是不可能砍到徐天的,可是徐天的前胸上衣服竟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口子裂开可见徐天胸口有一道红痕,像是被鞭子抽打过的一样。
“剑气?陆庄主竟然能打出剑气?”有人脱口而出。传闻只有剑法通神,内功登峰造极的剑术高手才能击出剑气,如今一见,许多人都为之喝彩。
陆义方继续挥剑砍向徐天,好像不把徐天砍成十八段不罢休,剑剑击出剑气,但逢剑气击到地上,都会击起尘土飞溅。
徐天一边躲一边叫道,“大伙离得远一点,免得误伤。”
几百人自觉地把圈子拉大,还真怕被那剑气一不长眼就削下头颅了。好在陆义方的功力有限,剑气只击出三丈外就变弱消散,绝伤及不到五丈外的人。
击发剑气需要大量的真气,跟驾驭飞剑差不多,若不是凭借红麟剑的神通,陆义方是不可能击发剑气的。徐天料陆义方很快就会没力气了。果不其然,陆义方击了二十剑不到,速度便慢了许多。
徐天趁着空隙,飞窜而去,一掌击在陆义方胸膛。
陆义方消停了下来,宝剑撑地,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眼中满是惊讶——那只是一个少年啊,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啊!竟然打败了他将用以傲视武林的秘法。
此少年的内力比他还高出不知道多少,这一掌,恐怕都是放了水的。
陆义方抬头呵呵呵呵傻笑,不禁眼中有泪,儿子的梦想破了,连自己的梦想也破了,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
一个女孩跑出人群,挽住陆义方手臂,叫了声:“爹,你怎么样了。”
徐天认得那个女孩,那就是在茶亭下毒的女子,原来是陆义庄派去下先手的?
认出女孩的还有一个带着大耳环的男人,此刻捶胸顿足,江湖第一美女就在他手中溜过了,真是后悔啊,早知是她,跟着跳到江里也得把她得到了呀!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他仰头轻呼,痛不欲生。是哪个王八蛋写的黄历,误我错失了一庄举世美好,啊啊啊……
女孩哭着说道:“不打了好吗,就当大哥是命该如此。”
陆义方苦笑道:“燕燕,你回来啦,你不恨爹吗?”
“恨!爹撤了悬赏令,不恨了。”
又一个男人走到陆义方身边,长相与陆义方有些相似,他也挽住陆义方一边手臂问:“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陆义方站直身体,对围观的人群说道:“我陆义方技不如人,让各位见笑了,今日报仇不成了,不打了,大伙该喝酒继续喝酒,如若不嫌,今夜就留在庄内赏月吧,麒麟庄绝不怠慢。”转而又对徐天说道:“徐少侠功夫了得,陆某只能将仇恨留在心里了,等来日再计。你放心,不会还有悬赏令,若是不介意,也留在庄中赏月吧,只是陆某就不奉陪了。”
徐天对陆义方抱拳点头致谢。
陆小燕看了一眼徐天,眼神复杂。
回到席中,频频有人来给徐天敬酒,徐天一杯酒分三次喝都被灌得差点儿咽不下去,还要记住那些杂七杂八名字,终于忍不住,站起拿着酒杯对着宴席晃了一圈说道:“各位前辈,晚辈徐天初入江湖,以后还得承蒙前辈们照顾,当敬各位一杯。只是晚辈不胜酒力,实在喝不下了,就一起敬了。”说完啧一口喝去杯中酒,把杯子扔到地上,“晚辈已醉,前辈们勿怪。”
苏桑就坐在徐天旁边,小声说道:“喂,小师弟,你还初入江湖,我看你就是个老江湖。”
“师姐,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信你个鬼。”
徐天夺过张海风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敬师姐一杯,感谢师姐不远万里来助阵。”
“还算有点小良心。”
小狐狸看见这位小姐姐好漂亮,扯了扯苏桑的衣裙打招呼。
苏桑看下,见一可爱的白色毛团正眼眨眨地看着自己,问:“这又是谁家的小狗狗,长得不错啊。”
小狐狸哇哇哇地叫了几声。
“师姐,它是狐狸。”
“哦?嚯!”遂问小狐狸:“小狐狸,你咋不骚啊。”
小狐狸白了苏桑一眼,没法沟通。
徐天又倒了一杯酒,走到魏治那一桌。“魏老前辈,徐天敬您一杯。”
魏治坐得稳稳地,掳了一下长长的白胡子,也举起酒杯,点点头说道:“徐少侠如今有为了,还记得老夫,老夫不胜荣幸。”
“魏老前辈哪里话,但凡对徐天好的,徐天都不会忘记。”又说道:“凌云前辈,言平大哥,也一起喝吧,徐天实在是喝得有点多了,就不一一敬酒了。”啧一声,先干为敬。
宁山大眼一眨一眨地仰望着徐天,眼里写着无尽向往。徐天摸摸宁山的额头,说道:“宁山,长高啦。”
“高了一点。”宁山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本来我也应该敬你一杯的,但是你还小,不能喝酒,等你长大些,徐大哥请你喝酒。”
宁山高兴地点头,心中热血滂湃,眼里千言万语,好想跪下来叫一声师傅。
徐天这一举动就打脸了不少人,刚扔了酒杯说不喝了,一转身就向别人敬酒,完全没有考虑江湖的感受啊。长生门有那么大面子?
徐天无所谓,连麒麟庄都敢得罪了,还怕谁?上你家吃你的喝你的还要打你一顿,谁不服?来战啊!
回到位置上,徐天说要休息一会,不要让人打扰。
张海风说道:“师傅你尽管休息,我看谁敢来打扰,疯子剑法第十二剑戳他十八个窟窿。”
徐天问:“你学会了?”
“没有,但我可以假装学会。”
苏桑就好奇了:“到底是谁教谁剑法?”
张海风道:“我教师傅教我。”
苏桑听不懂,也“嗯”了一声。
徐天双手放在膝盖上,安静坐着闭上眼睛调理气息。若不是运用了灵魂内的灵气,恐怕真的被陆义方砍成十八段了。
陆义方被徐天一掌重创,本来已经消耗大半真气的身体哪受得了?此时体内气息紊乱,经脉阻滞,全身疼痛。回到房中,陆义方让陆小燕去打热水过来,也对陪同的二弟说道:“义正,你去招呼客人吧,我要休息一会。”
陆义方二弟陆义正说道:“大哥,你受了重伤,还是让你帮你运功疗伤吧。”
顿时两双浓眉大眼相对而视,陆义正嘴角轻轻一扯,笑容瘆人。陆义方也嘴角一扯,生气说道:“陆义正,你要落井下石?在这个时候?”
陆义正笑道:“难道还有更好的机会?”
陆义方举起宝剑要砍人,陆义正一掌已经打在陆义方胸口,陆义方一口鲜血喷出,双目一瞪,倒地不起。
宝剑哐啷掉地上。
“大哥,你没事吧,大哥,你撑住……”陆义正开始演戏,把陆义方搬到床榻上。
陆小燕端了热水过来,见二叔跪在床边泪汪汪,自知父亲已亡故,放下水盘呆站着。
陆义正捡起地上红麟宝剑,哭丧着说道:“杀害我大侄子,又杀害我大哥,我要把那狗毛的给砍成十八段。”一边说着一边问出门去。
陆小燕跪在父亲榻前,无声哭泣,想了很多很多事。突然陆义方抓住了她的手,颤声说道:“燕燕,爹要死了,去柜子那,把我的八宝盒拿过来。”
等陆小燕拿来了八宝盒,陆义方一边打开八宝盒一边说道:“是你二叔杀的我。”
陆小燕哭着说道:“我知道,我一定会为爹报仇的。”
陆义方递给陆小燕一块玉石,说道:“这是秘室钥匙,麒麟神功就在里面,不要让你二叔拿到,赶紧去找那个小子,徐天,只有他能保护你,快去。”
陆小燕哭得不成样子,无奈地看着父亲在生命线上坠落。陆义方颤抖着手抚摸一下陆小燕脸庞,说:“爹对不起你,一时冲动把你拿去卖,还好,没卖成,爹在路上也少一件悔恨事了,去吧。”
陆义正当然不敢拿着剑就跟徐天干起来,借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但是演戏演全套的道理他是懂的,不敢打,嚷嚷几句应该不会被打死。来到宴席间,就用剑指着徐天,喝道:“你小子王八蛋,杀了我大哥,我要砍你十八段,一段祭我大哥,一段祭我大侄子,其余的喂狗。”
众人再度哗然,一声大戏余兴未了,又来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