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灵魂在体内修复碎裂的心肺,他摘取一段灵魂中的脉络接入心脏动、静脉,让自己的身体血管血液在不经过心脏的情况下依然循环流通,以真气驱动,滋养身体,所以不用呼吸也能保证心肺死亡后其它器官依然有足够的能量活下去。
在异界学阵法的时候,那墙上就有一句话:“世间万物万法皆是‘阵’。”徐天就领悟到,大到天地,小到尘埃,活的,死的,所有都是阵法操控。人身亦不例外。
离难就坐在徐天身边,他本想施救于徐天,只是神魂一进入徐天的身体,就发现徐天所接的血管,竟然还能有这种保命之法,真是活久见了。遂暗中观察,看徐天接下来会如何。
只见徐天也不急着修复心、肺功能,在意境的演武台上盘腿而坐,一颗珠子悬在他腹间,是在他怀兜里得来的骨粒。他把骨粒放入灵魂气府,以魂中真气剥离骨粒中的骨体与灵气。当骨粒的灵气没有了骨体的依附,瞬间四散开来,但被徐天魂中的气府封住,只能挤压在气府与经脉,在这陌生的地方乱冲乱窜。
骨粒中储藏的大量灵气没有了原先宿主的束缚,爆炸开来,冲击灵魂的气府与经脉,徐天的身体,灵魂都在颤抖不已。
待那波动平息下来,又一颗骨料出现在气府内,接着第三颗,又第四颗、第五颗……
“你就不怕被撑爆吗?”
是谁又进入了自己的灵魂空间?徐天循声望去,见一白衣中年人悠悠走来。他没有见过离难,所以不认得。问:“你是谁?”
离难没有回答徐天,而说道:“你这是为何?这样强行吸收大量未经炼化的灵气是最伤魂魄的邪功,你以后将要花更多的时间来修复经脉,得不偿失。”
徐天道:“前辈如果只是来看热闹的,那就看吧。如果是来抢东西的,都在我怀里,给我留一颗就行,如果有一点点慈悲心,就帮忙稳住一下,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不这样我打不过那恶徒。”
“你以为你这样就打得过人家了?”
“不知道,总得试试,否则于心不安。”
说话间,第九颗颗骨粒已经爆炸,经脉再度扩张,比原先大了两倍,差点被撑爆的样子,脉络表面被撑得长出一根根的尖刺,如一条条长了刺的藤蔓,也像是一条河流发了洪水,河床容不下大水,溢出漫向四面八方。徐天憋得面容扭曲,四肢一伸,躺在演武台上抽搐不停,一会后竟然晕晕睡去。
离难手心射出真气以包裹徐天那些欲破未破的经脉,像一个个温柔的水工,在给河堤添土砌墙。
徐天灵魂晕厥后做了个梦,睁眼就在大山的那座木房。
“梦中梦!”
此时的他无比清醒,知道自己在哪、在干什么,这是灵魂在做梦。等了一会没见英儿出来捣乱,他嘴角扬起笑了笑,学他天涯师傅潇洒一挥袖,天地变色,大山消失,木房消失,天地一片茫茫无尽头、无光亮,脚下是一个更大的演武台。
他自由地退出了梦境,进入了意境。
看着这片混浊的天地,徐笑了笑,“终于掌控了第二层灵魂空间!”
又退出二层意境,回到一层意境,已经不见了白衣人。又回归肉体,摸了摸怀中骨粒,没少。对着天空抱拳道,“多谢……”只是张了口,却没有声音,才醒觉自己的肺还没修好,口中没气可出。
顿时又感觉身体里阵阵的疼痛。顾不了那么多,先找到师姐再说。徐天看了看天空,离自己晕死没过一刻钟,那两个人应该没跑远。
在一个方向见到两行脚印,便飞奔着追寻去。
跑着跑着,一个小跳就跳上了一棵树,又在树上一蹬腿,竟然在空中飞了几十丈才落地。有点御风而飞的感觉,徐天知道那御的不是风,而是一种天地间无处不有的,无形无色、不可触不可见的物质,只有体内真气才能感受到、且要真气到达一定程度浓厚时才能作用之的多种无名之气,统称为“天地灵气”。
跑了几十里,终于赶上那两人,徐天跳在空中数丈,看见前方一黑衣人扛着一件青色物件,那必是苏桑师姐无疑,相处那么久,一眼就能认出。
徐天提上一口气,一下子就窜到那黑衣公子哥前面。
黑公公子扛着苏桑,起初走得挺快的,一想到接下来那香艳的情形,脚步更轻快。可走着走着就见底气了,额头渗出汗水,气都有点喘了。正如自己师叔说的,别人只知道他前几年的天才风光,却不知他如今已经快沦为普通人了,以后要听师叔的,好好修行,嗯,明天开始吧!
走在路上,遇见路人时,黑衣公子哥只得陪笑道:“我妹妹,喝醉了喝醉了。”
黑衣公子又拍了一下苏桑,唠叨说道:“要不是跟着个师叔,早就将你这娘们就地给收拾了。哥再忍一忍,到前面客栈洗个香水沐浴,来个鸳鸯戏水,再徐徐图之,那才是真正的神仙日子。师叔那种呆子,就知道修行修行,哪知晓此间快活?”——“啪!”又在苏桑的臀部轻轻拍打一下——“妞,你说对吗?”
徐天跃过头顶时,被暗中保护黑衣公子的青衣汉子看见。心道:“那小子竟然没死?莫非真是春山宗弟子?莫不是那离难真的就在这吧。”青衣汉子想到离难,背脊难免一凉。窜出抢在黑衣公子前头,站到徐天面前。
“你小子吃了什么药!这般强悍。”
此时的徐天一身真气狂暴不安,任一个修士都能感受到。扛着苏桑的黑衣公子更是诧异,说道:“师叔,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小子没救了吗?”
青衣汉子回头一个怒骂:“滚你的蛋,估计你今天死定了,师叔可不担保能救下你。”
黑衣公子瞪着小眼又问:“师叔,你是不是骂错方向了,我咋就死定了?不应该是前面那犊子才对吗?”
徐天两个拳头各握着一颗骨粒,正在吸收骨粒中的灵气,储于手臂之上,手臂中传来的感觉是肿胀、坚实与无畏,和痛。
“还有商量的余地吗?”那青衣汉子问徐天。
徐天忍着肺部的痛苦,吸入一口气,声线颤颤说道:“有,放开我师姐,你们走。”
青衣汉子道:“可以。”转而又对那他那徒弟说道:“井可机,放下那姑娘,我们走。”
“师叔?这到手的鸭子还给他飞了?”
“我再说一次,放下那姑娘,我们走,不然你留下,我自己走。”
那井可机小眼一眯,竟是御出配剑,刺向徐天。
徐天当下的眼力儿已经更上一层楼,那飞剑虽是箭矢一般的速度,看在徐天眼里也不过一叶风飞。一拳击出,打在那飞剑脊上。青衣汉子看见,那飞剑被徐天一拳打得弯成一个圆弧,几欲折断的样子,然后才被弹飞出去。
青衣汉子伸手一抓,将飞剑抓在手中,不让它飞回井可机那。大喝一声道:“井可机,总有一天,师叔会被你害死的,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我真走了。”
有路人经过,听闻“井可机”之名,停下了脚步,站在远处与同行窃语道:“井可机?寒水宗前任宗主的外孙?怎么长得这副欠揍的脸面!”
“这少年肯定来头不小,竟敢跟寒水宗的人掐脖子!”
飞剑被没收,井可机无奈,大手在苏桑圆鼓鼓的后山上打圈圈摸了几下,又使劲捏了几下,眼睛眯成一条线,把脸贴上去,嘴上嘘嘘地倒吸了一口长气,非常用心地去感受了苏桑那处的弹力,极其享受的样子,完了后在那浑圆的地方拍拍两下,“啪啪!”咽了咽口水说道:“妹子,你是无福消受哥的恩宠啊。”遂将苏桑扔在了地上。
徐天看得井可机的下流作风,火冒三丈,哪里肯算数?必须得给师姐找回公道,教那井可机知道后悔才可。再吸一气怒喝道:“现在没得商量了!”说话间还从嘴中喷出血花,显然是肺部的积血。手臂一擦唇边血迹,然后飞奔那井可机而去。
徐天自知对付青衣汉子恐怕力有不足,得让对方主动上来。青衣汉子见徐天要对井可机下手,几步飞窜而来阻止,徐天右拳变掌,击向青衣汉子。
青衣汉子与之对掌,骨粒夹在两人的掌心之中,轰然爆炸开来。
由于爆炸的气流有小半是徐天之前从骨粒中吸入手臂的灵气催发而出,抵消了骨粒爆炸的大部分动能,所以就形成了一个定向的爆炸趋势,只向青衣汉子一个方向炸去。
那青衣汉子被炸飞出十多丈,光景跟昨天那瘦武士被炸差不多,不同的是他没有护甲在身,身前衣物已经碎在空气中,右边脸和胸膛处可见一片烂肉,血液狂涌而出。手臂更惨,手掌已见白骨,小臂处皮肉翻飞。他怎么也没想到徐天有这招,更没想到威力如此大。
本想与这少年互怼一掌,把少年击退,然后提着那井可机就跑。谁能想到,前不久一掌就能打死的少年,一个转眼就能把他这个半仙打得如此狼狈。
大意了吗?他更确信这少年背后有高手隐藏,只怕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盘腿于地上,神魂回到宗门求救。
徐天虽没有被炸,也被一股反作用力震得他后退几步,右臂脱臼,肌肉更疼痛不已。
黑衣井可机见自家师叔都被虐成这样,已经毫无战斗之心,撒腿就跑。
徐天几个箭步就冲到了井可机的向后,含着骨粒能量的左拳递出,击打井可机后背,心想一拳必废了这斯不可。
可那井可机不知为何突然向前滚了出去,一个人影凭空一般出现,接下了徐天的拳头。徐天一击不中,反被震退两丈,仰躺在地。这下好的,左手也脱臼了。
井可机一看来人,欢喜地叫了声:“师傅,你来了。”
井可机师傅侧视井可机一眼,冷哼一声:“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