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正要出手,苏桑把手中的木棍扔了出去,在野兽的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野兽“呜嗷……呜嗷……”叫了两声,应该是在道别,说拜拜了。
徐天掰折树枝以为刀,宰杀野兽。
苏桑熟门熟路,翻着积雪,找到了一大堆干柴,拖到洞口放着。
徐天靠着一些树枝与石头,撕撕扯扯,花了大半天才把整张野兽皮给完整剥了下来。苏桑问徐天这是要做什么,徐天说天气凉,要给师姐做件皮衣。
苏桑感动得差点要抱人了,看着徐天那两手血腥,才忍住冲动,问徐天:“你还会做皮衣?”
“这个不难,以前在大山里,李大伯把兽皮剥下来,剩下的工序都是我和英儿做。晒干又泡软再刨去肉脂晒干再泡软几次,敲敲打打揉揉搓搓,就是一张能做衣服的皮料子了。”徐天笑着说,把兽皮先放到一边,扯下几块肉让苏桑先烤着,然后给野兽开膛破肚……
苏桑钻木取火,生火烤肉……
花了半天时间,徐天把一块块兽肉晾晒洞口外边,把野兽内脏丢到了海里,顺便尝了一下海水,是咸的。
回到山洞,接过苏桑递过来的一串烤肉,啃了一口,说道:“一会我做个石锅,蒸些海盐出来,以后吃烤肉就更有味了。”
“你还会做盐?你才多大,怎么什么都会的样子。”
徐天一挠头,傻笑道:“小时比较好奇,喜欢问这问那,教书先生懒得回答,就给我了一箩筐的书本,说我要是看完那些书还有不懂的问题再问他。于是我在那箩筐书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晒盐就是其中之一,我没晒过,但书上写的我都记得。我试试,只要书上写的不是骗人,我就能做出盐来。”
苏桑竖起大拇指给徐天一个狠狠的赞。
徐天走到洞壁,边啃烤肉边看壁上的字画,说:“师姐,这就是你在学的剑决吗?”
苏桑站在徐天旁边,点头说:“是的,练了好久了,第一层功力都没达到。”
“我看师姐刚才一个飞棍打死这头野兽,用的就是这功力吧。”
“你也看得出来?有那么明显吗?”
徐天答非所问道:“师姐不要着急,你要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学会了第一层,那不出十年,你岂不是可以在登天洲横行霸道了,你觉得你能吗?你要是能,我那一百八十多岁的师娘还有面子在登天洲混吗?”
苏桑不在乎徐天在说什么,吃着烤肉,虽然没有记忆中那么香,也好吃,主要是太久没吃肉了,对徐天的话,眯眼一笑而过。
吃过烤肉后,徐天找来一块比较扁平的石块,小心敲打磨损,使中间凹陷成锅。花了十多个时辰,才勉强让石块能盛下一木瓢水。然后把石锅架到火堆上,提了一桶海水回来慢慢煮。
徐天把那张兽皮定在一个木架子上,以骨刀刨去皮上多余的肉脂,晾在洞口外,然后一边煮海水一边打磨一片片的野兽骨头,做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片。
苏桑练了一会功,心好不容易静下来一会,又胡思乱想了。来到火堆旁,看徐天捣鼓这捣鼓那的,问了句:“徐天,你又在做什么新鲜玩意儿?”
“我在打磨骨刀,下次宰杀野兽的时候就会方便很多。不用掰断一根根树枝找那一点点锋口来切割皮肉。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些都是有用的。”
苏桑道:“啧啧啧啧,我都忘记我是怎么活到现在了,徐天,怎么你一醒过来,这个世界好像就变得复杂了。”
徐天想了一下,说道:“因为师姐满足于吃水果便能活下去,所以可以很简单,但现在天气变了,没有水果吃了,世界也就跟着变了。”
苏桑坐在火堆边,双手托腮,终于问了出来:“徐天,你说的大山里那个英儿是你什么人?成亲了吗?”
一说到英儿,徐天的眼神亮了几分,看着苏桑师姐说道:“没有呢,我打算到长安见了爹娘,就让爹娘给我提亲去。”
“她很漂亮吗?”
“好看。”
苏桑挺了挺胸,问:“有没有我好看?”
徐天瞄了一眼苏桑,不敢多看,说道:“师姐当然要好看些,英儿只是一个山里人,各方面都比不过师姐的。”
苏桑自豪起来,胸膛就更挺了。她站起来,走到一边偷偷笑了笑。然后拿来木瓢,去涌泉那盛起一瓢水,喝了几口,看看水潭,想起些事,不由脸上热呼呼的感觉,以后不能再陪那小子一起洗澡了,如果,还能呢?哎哟!好羞涩!她打了一瓢水过来,递给徐天:“小天你喝吗?喝口水吧。”
徐天接过,喝了几口,“谢谢师姐。以后我自己去喝就行了,师姐你赶紧练功,早点带我回家呀。”
苏桑走到洞壁前观望那剑决,她突然不想那么快回家了,睡一觉再说。苏桑走去躺在石床上,闭上了眼睛,想:要是我突然间昏迷了,那小子会不会像我帮他一样,帮我洗澡,那他会不会……苏桑下意识抓紧领口,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以蚊蝇之声骂自己:“一天到晚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神经病!”她突然四肢伸直,像个僵尸一样僵着不动,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不久后她就真的睡着了。
徐天做好了几片骨刀,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走到洞口看向洞外茫茫白雪,在心里算着:“九十万里,靠着撑船和走路是不可能的,只能用飞的。一是自己飞,可能要花几十年的时间修成会飞的修士,太久等不及;二是驯服一只很能飞的飞兽,什么时候才会有那样的飞兽经过这里,经过就一定会被驯服吗?这种听天由命的选项,徐天也不期待。那么……”年少的徐天竟然叹出了一口气。
给火堆上的石锅加了点海水,徐天盘腿坐着,闭上眼睛……
天气好像又冷了些,雪还在不停地下。洞内的篝火一直烧着,从不息灭,洞内不觉得多冷。
这几来,苏桑的修炼变得懒散了,徐天好奇问:“师姐,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着修炼,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苏桑抿嘴而笑,靠近徐天耳朵细声说道:“想知道吗?”然后双手负后,背对着徐天走开,边说道:“不告诉你,嘻嘻。”
徐天无奈看了眼苏桑的后背,说道:“那师姐你来看火,我去修炼。”
苏桑回过身来,坐到徐天旁边,“你也想练飞剑决了吗?我可以教你呀!”
徐天道:“我功力还浅,练不起那么高深的剑决,我还是安心聚气的好。”
“随便你,那你炼吧,我看火。”
徐天点头,盘腿入定,双手叠放与腿上,开始修炼。而在他的意境中,徐天在演武台上来回踱步,思考着怎么才能更快回家。突然想到一计,便睁开眼睛,找来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跑到石床上,捧着那块石头,闭上眼就进入意境之中。
徐天用真气包裹渗透石头,就把手中的石头景象带到了意境之中,放在演武台外面,随着他的意念,石头慢慢变大,最后变得像一座小山那么大,悬在演武台旁边的虚空之中。徐天的灵魂飘到石头那边,上下左右观看石头的每一面,石头上的纹理坑道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徐天右手出现一个铁锤,左手拿着一根铁凿子,在石头上敲敲打打,像在雕琢些什么。
苏桑见徐天入定,也离开火堆,小心翼翼地走到石床边,像是在给徐天找虱子了样,伸长着脖子看徐天,从头看到腿,又从左看到右,再从下看到上,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一样。然后嘟起嘴唇,对着徐天的脸作了个亲亲的姿势,最后独自无声地笑着,好像打了大胜仗的孩子,得意洋洋,一跳一跳地走回到火堆边。捣鼓了一下火堆之后,她也练起剑决来。
等苏桑收功,见徐天还在练。这次就光明正大地以师姐的身份走到石床边,手里拿着一根捣火棍,双手负在身后,在徐天面前来回走动,也不怕打搅徐天修炼。终于忍不住以木棍敲了一下徐天手中的石头,问:“小天,你为什么捧着块石头练功?”
听到苏桑叫唤,徐天回神,说道:“师姐你干嘛,吓我一跳。”
“咋不见你跳起来?”
徐天下了床,吃了一串烤肉,烤了一会儿火,又跑回石床上,同样捧着那块石头。入定前说:“师姐这次别吓我啊,把我吓得走火入魔了就麻烦了。”
苏桑无趣,只得也修炼起来。
花了两天时间,徐天的灵魂对那石山雕刻完成,正在查看有无纰漏,觉察到苏桑又在他面前晃悠了。徐天灵魂回归身体,睁开眼睛。先是对师姐笑了笑,然后左掌托起那块巴掌大的石块,说:“师姐你看。”
等苏桑把注意力放在石块上面,只见徐天手掌轻轻一抖,石块四面随即裂开,边角滑落,显出一个正方体。徐天又以右手捏起那块正方体石块,左掌移开,底下的边角料也同时掉落在地,然后就是一个很正宗的正方体成块捏在徐天手指间。
苏桑锁着眉头,看了一会问:“你是怎么做的?哪来的刀子那么锋利。”说着伸出手去想要接过正方体,徐天不给她。
徐天微笑看着苏桑的眼睛,又说:“还有呢,请看。”
徐天松开了捏着石块的手,石块没有掉落地上,而是继续安静地呆在空中。
“你还会耍魔术?”
“师姐的飞剑也是魔术吗?”
“那这是什么功夫?”
“想知道吗?不告诉你,嘻嘻。”
“呵呵,说,你是不是偷偷学了我的飞剑决。”苏桑先是以捣火棍指了一下徐天,再用棍子轻轻敲了敲那悬浮的方形石块。石块被她一敲,慢慢转动起来。
徐天不承认也不否认,说道:“师姐,你再不勤快一点,就要输给小师弟我了。到时我都带着剑魂闹荡江湖了,威风八面,而你还在拿着根捣火棍向别人嚷嚷说那是你的飞剑,厉害得很呢。那时你还有脸说你是我师姐吗?”
“你……”苏桑鼓着嘴,说不出话来。
“加油哦,师姐。”
“你竟然欺负师姐?胆子不小啊,都快赶上马淅淅老师啦,可以啊,可以啊!师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人才是天才。你下来!”
徐天被苏桑拉下石床,苏桑跳了上去,盘腿挺腰闭上眼,那捣火棍就放在腿上。
苏桑练的飞剑决并没有多少招数,大体还是以炼气为主,炼出一种有利于控制飞剑的气,而飞剑杀敌往往在一念之间,所以剑招没起什么作用,但还是有的,因为遇到一击难中的高手之时最需要接二连三进行攻击,那时剑招就很有用,可以不用太多心思将飞剑攻击速度最大化。
徐天刚刚尝试了一下一个可以让物体飞行的阵法,成功了。那块方形石块在空中飘了半个时辰,耗尽了注入的真气才掉到了地上。这是徐天想到的能最快回家的方法,不然回到家中时,英儿已经嫁为人妇,生一窝的娃娃了,那是他最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