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宗开了个商讨会议,认为必须得处罚马淅淅,不然以后春山宗出了些什么事,责任人都以“尽力了、无能为力”为由头推脱责任,那春山宗将不长久。
马淅淅被罚炼器三年。
炼器几乎是所有宗门都会做的事,主要炼制兵器和货币,还有一些装饰品、玩乐品等。
去炼器坊之前,马淅淅找到红松峰上一名叫宋曜的半仙修士,说了当时在异界传送门处与紫云宗赤铠发生的一些过节,其中牵扯到百花宗昔云。
宋曜越听越气,指着天空骂道:“狗毛的赤铠小狗毛腿儿,竟敢调戏我家昔云?气死老子。马师姐,你不用出手,我就找那小子讲理去,见他一次打他一次真不是吹的。”
马淅淅说道:“什么你家昔云,呵呵,又是一个厚脸皮的。有空你就去多看看人家,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赤铠小子正在欺压你家昔云,不是我唬你,你没看见赤铠那眼神,啧啧啧,真是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馋样,他就是想吃掉你家昔云呀,你说吧,要是你家昔云被他给吃了,事后还不敢向你诉苦,你说她那得多委屈多难过呀!你不得伤心死啊?是吧!听师姐的话,爱她,就保护好她。”
宋曜喘着大气瞪大眼,抿着嘴唇磨牙尖,胸膛起伏极大,整个人快要爆炸的样子。一跺脚后说道:“尊师姐命,我现在就去找昔云去。”
“去吧去吧!”
……
少维被雷五逮着。
他之前傍着认识徐天这么一个内门弟子,和阿简合起来,跟雷五杠过两三次,最近一次更嚣张,指着雷五的鼻子骂道:“你狗毛的雷五你有个毛本事,不就是长得高大一点就欺负人,你知道我徐天大哥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一脚就能把你踹出三个狗吃屎,你信吗?反正我信了,你要不信你去试试,要不要我帮你找徐天过来?哦,对了,徐天正在异界历练,不久就回来了,你知道什么人才能去异界历练吗?我也不知道,等他回来了,我再问问他,顺便让他教我几招内门弟子的武技,雷五,你还敢打我吗?打吧,我保证以后不打死你。”
人高马大的雷五,被气得个半死,却也不敢动手。徐天与少维的关系如何他不知道,经常看见徐天和阿简、少维两人一起逛书殿那是事实。雷五当时竟是能把那口气咽下去了,那得多大的毅力才能压下那团火。
不过还好,现在被他逮到机会报仇了。
自从听说徐天那小子不幸死在了异界,他开心得三天睡不着觉,就一直想着在少维和阿简那边夺回面子,想着逮着那两个王八蛋如何如何地制裁,才能大解心头之恨,想想真是大快人心,越想越睡不着,愣是看着房子的大梁白白熬了三天的夜,都把黑眼圈给乐出来了,可是一直没有抓住那两个王八蛋,就更气了。
越气心里就越恨,越恨就越狠,就越想快点找到那两人,然后又熬了两个晚上,今天才抓到了少维。所以,如今少维承爱着雷五很友好的问候,很友好——
“嘿,少维老弟,这么巧啊,你也在这乘凉呀?”
少维勉强笑着说道:“是啊,今天天气不错,雷五哥,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那咱哥们几个好好聚聚。”
“不用了吧,我还有事。”
“要的要的。哎,对了,我听说你那个徐天大哥死啦,死在异界了。你知道了吗?”
少维装作惊讶道:“啊?谁说的,乱说,我昨天还跟他一起吃饭呢。”
雷五重重扇了少维一巴掌,问:“跟谁一起吃饭呢?啊?我在饭堂等了你五天,你小子什么时候去饭堂了我怎么没看见?啊?躲着我呢?干嘛躲我呀,咱们这么好哥们。”
少维被扇得乱了方寸,捂着脸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雷五又一巴掌甩下,打在少维脑袋,一脚踢在少维小腿上。狠狠说道:“你小子之前不是说要打死我吗?什么时候打?啊?现在是不是时候?打不打?”
“五哥五哥,不是的,开玩笑的都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呀?有本事呀,敢开我雷五的玩笑呀,可以的可以的。”
“五哥,大人大量,你放过我一次,我以后做你小弟,听你使唤……”
“谁是大人?你不总说我是小人吗?小人什么行径你知道吗?你肯定不知道,我可以教你的,等一会就知道了,等阿简那小子来了,一起教你们做人,做小人。”
少维被几个人困在一棵树下,只要多走一步,就会被推搡回去。不久后阿简被骗来,见到雷五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仗着徐天那个背景收的一些兄弟,已经反水出卖了自己。说什么少维在这里等他商量大事,少维在是在,可是等他的不只有少维,还有雷五那斯。
然后雷五将少维和阿简两人背对背,把手绑在一起,还在他们的大腿上都系了一条绳子,把裤腿封住。起初还不知道雷五要玩什么花样,接着有人在他们两人的裤裆中倒入了半陶碗的活蟑螂……
刚才对雷五为什么绑大腿还有些期待来着,这会儿两个人蹦蹦跳跳,哭天喊地……
雷五等人笑得乐不可支,欢天喜地……
马淅淅又走了一遍传送门,蹲在半死不活的小白旁边说道:“我知道你内疚,没保护好你徐天大哥,但是咱们讲些理行不?你呆在这里内疚,和呆在老松山上内疚有区别吗?为什么要跑到这来让人担心你呢?你说你图安静吧,青松峰还不够安静吗?鬼影都没一个的。你想离你主人近些吧,我跟你说,你主人被带着飞了几十万里,是几十万,你还在乎老松山到这里的一百来里路程?再说吧,传送门每年只会开启两次,就算他还活着,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回来,对吧,况且他回来了不可能不去老松山吧?你说你都不是一般的狗了,你都跟我们人一样会想事情了,就差开口说不出人话了,咋还当自己是条傻狗,不是我说你,你还真傻。”
小白听了跟没听一样,没反应,只看了马淅淅一眼。
马淅淅只得跟小白商量道:“这样吧,我炼制了一条狗链子,不知道牢不牢靠,就放在青松峰那,你试试能不能咬断,如果可以,我肯定栓不住你的,如果不行,那就乖乖呆在那。如果你咬不断,又不想呆在那里,可以,我就用那栓住你,就像养一条看门狗,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你自己委屈自己还是让我来委屈你。”
小白终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吧!他承认师娘道理讲得很好,但自己就是喜欢来这边,不用道理的;他也承认师娘就是个不讲理的,她想咋样她就还真敢咋样,好好听话吧!
自己跑回了青松峰,院子里有条经过加固炼化的铁链子,他有事没事咬一咬,迷迷糊糊地过日子……
艺见来看过一次小白,偷偷告诉小白一个秘密:“小白,你徐天大哥没死。”说完之后,左右两只食指,一只在自己嘴边,一只放在瞪着大眼就要发作的小白嘴边,“嘘……”。
小白吐着长长的舌头,瞄准艺风的老脸,只等艺风一个不注意他就要舔过去。
艺风继续说声说道:“按照你师傅天涯说的,如果那边有人在徐天就不会死,那边还真有两半仙在那边住了几百年,小白,我们估计,你徐天大哥就是被那两人掳去的。要不然怎么会实然间昏迷不醒,又那么巧飞来一只大鸟把他给叼走呢?对吧?”
小白使劲点头,正要舔一下这个艺风师叔脸蛋时,艺风双眼就瞪着小白,激动说道:“小白,还有个苏桑小姐姐被一同掳去了不是?嗯!!有意思,小白,我估计徐天回来的时候,你就有嫂子叫了,听说苏桑小姐姐长得很漂亮,徐天那小子不可能只想着锅里的而不吃碗里的吧?咋,听不明白吧,没关系,到时你嫂子可能还抱着个娃儿回来,那娃儿就是侄儿,咿呀咿呀咿呀哭过之后就赖了一坨屎尿,嘿嘿,到时你就帮着你小侄舔屁股,香不香。哈哈!”
小白突然觉得这时艺风的脸好恶心,越看越像那屁股瓣儿,一股屎臭味从那扑面而来。小白收起了舌头,咽了两口口水,大眼睛看着艺风其实不太显老的脸,摇了摇头。
艺风又说道:“你不要太高兴了,最好继续装死又死不了的那种,你要是实在憋得难受……”艺风把那条铁链子扔在小白前面,“就咬它,你什么时候能咬断这链子了,估计徐天也差不多那时候回来。”
小白一口咬下那条铁链,在嘴里翻腾着嘎吱嘎啦哐啷响……
艺风花了好些天才跟传送门管理部档案处的人混熟,天天给人送酒喝,说什么相见恨晚、酒逢知己的奉承话,把人家一个大老爷们都给捧得脸红起来,天天喝得烂醉如泥。艺风就趁着酒意假装自己酒量无敌,只得无聊地翻看那些档案,等醉酒的人醒来又继续喝。
花了十多天的时间才找到了线索,果然如天涯所料,有人在几百年前留在了丁字天下没有回来,如果不死,怕是要成仙了。
艺风又提着好酒回到自家宗门处,找自己的八百岁的老师傅喝酒,又是假装不经意地说起一个叫南风的修士,问老师傅那几百年前的南风修士是不是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大凡天资不俗者,没有不是痴情汉?
那老师傅就道出了一个故事:
从前,万象宗有个很有天赋的修士,叫南风,与明月宗一个叫吴桐儿的女修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但是双方宗门有仇,不同意之余还棒打鸳鸯。两人不服,偏要在一起,东躲西藏过着,双方宗门以两人叛离的名义进行追捕,商量好了一样,不知道怎么滴就追进异界去了,然后那两人就没再出来,听说双双跳入大海里喂大鱼了。老师傅最后补了一句:“都是八百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公子哥!”老师傅说完咧着嘴傻笑了一会,然后一口满满的烈酒喝起……
艺风照着老师傅的说辞给天涯说了一遍,天涯点头不断,说道:“是福是祸就看天意如何了。”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当年跑到丁字天下,那吴桐儿和南风都受了伤。两人坠入异界大海中,让别人连尸体也找不着。一只大玄龟将两人驮到了一个岛上,女修吴桐儿受伤太重,体魄不支,不到几年就寿终了。南风修士成功地将吴桐儿的灵魂嫁接到一只大鸟身上,那时候那只大鸟只是一只平凡的大鸟,也没那么大,吴桐儿占据大鸟的体魄修行了几百年,才有了那只连马淅淅也砍不动的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