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个餐馆,店伙计高兴迎上来,熟络地把二人带到二楼雅间,随后是餐馆掌柜亲自来倒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见到唯义时热情地招呼道:“哟!唯义老师,今儿这么有闲情,终于舍得关照师侄了?”
唯义轻轻一笑道:“三儿,来几个小菜得了。这是我徒弟,叫徐天,以后关照点儿。”
掌柜道:“徐天师弟,你命可真好,还当上内门弟子了。我高三在春山宗做了十几年院班学生,也没得哪位老师青睐。”
唯义打趣说道:“那说明什么呀?说明你三儿命不好吗?”
高三尴尬一笑,傻傻道:“说明弟子愚钝,呵呵!徐师弟如今是几境修为?”
徐天听不懂,看向唯义问:“师傅,修为分境界的吗?”
唯义点点头道:“嗯,分的。”
高三道:“啥?徐师弟还没测过境界?”
唯义道:“刚收的,行了,三儿,你去忙你的吧。”
高三退出雅间。
徐天问唯义:“师傅,院班学生是什么意思?”
“院班学生,就是仅仅拜入宗门修行,但没有指定的师傅传艺。他们按照入学年份统一分班,由宗门老师集体授课。至于有没有学到本事,学到多少本事就看他们自己的了。有学得好的学生会被老师看中,收为入门弟子,这类人长成后,往往都是宗门未来的骨干,比如你师傅我。”
“哦!那师傅当年也是从普通院班中脱颖而出的啦?”
唯义得意洋洋,一边点头一边以手指头在敲击餐桌,又说道:“那是,想当年师傅出类拔粹的成绩那可是惊动了整个老松山,一个一个长老争着要当我师傅,抢着要收我为徒,可惜啊,我只能选一个。”
徐天咧着嘴陪唯义乐呵。
唯义又陪徐天逛了很多地方,直到天快黑才回去。唯义说距离异界历练还有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让徐天最好学会一门武技,用以防身。至于学什么武技,就由徐天自己选,文昌殿里有的是武技。
第二天中午,徐天来到主峰长青峰,找吃的。徐天认识两个新朋友,一个叫阿简,一个叫少维,在饭堂用餐的时候认识的。吃饭的时候,小白蹲坐在徐天脚边。少维吐出一小块肉,丢在小白身前。小白看了一眼地上的肉,再盯着少维看了两秒,最后给了一个白眼。惹得少维一阵呵呵笑,说道:“哎呀,还有这么挑食的狗儿?”
徐天对坐在餐桌对面的少维说道:“我的小白不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它叫小白?”
“对。”
少维又是呵呵一笑。旁边的阿简问他笑什么,少维说:“你看这么黑呼呼的一条狗,名字叫小白,不是应该叫小黑吗?”
徐天说道:“毛色而已,与名字无头。”
阿简点点头说,也是。
随后三人便聊了起来,当问及徐天是哪个班级的,徐天真说是天涯的亲传弟子。
两人就惊呆了,问为什么内门弟子还来这里吃饭?说内门弟子有专供的食堂。
徐天说不知道,刚来。
……
饭后,三人一同来到文昌殿。文昌殿是春山宗专门收集书籍的大殿,里面什么书都有。分类有史学、法学、儒学、道学、佛学、武学、医学、乐学等十数个类目,书的材质也有竹简、布帛、纸张、皮革等。此时也有不少学子在安静翻看书籍,谁也没注意这个黑不溜秋的陌生少年,倒是小白引起的回头率极高。
徐天来到武学类目下随手抽来一卷竹简书,唯义师傅让他尽快学会一种武技。打开那卷武技看了一会又放回去,拿来另一卷,看了一会再放回,不到两刻钟,徐天就看过十几种武学,并没有看上眼的。
阿简问:“徐天,看不懂吗?我可以教你啊。”
徐天笑问:“你们平时就是学这些武技吗?”
阿简说:“对啊!”
徐天轻轻笑笑而已,在他看来这里的武技还没有中土的武术有劲,平淡无奇,没什么杀伤力。反观风雷剑经、疯子剑法,几乎是一招就能要了人命的。徐天说道:“你们两个熟悉一些,帮我挑一部武学书,有多难的挑多难的。
阿简和少维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开始翻找书籍。
徐天则走到收藏道学类目的阁间,寻找感兴趣的书籍。
远处传来笛声,清澈悠然,动人心弦。可能是徐天在大山里呆久了,疏于音乐,他被那股笛声吸引了,走出文昌殿,寻找声源。
悬崖边有两棵老松树,树下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站着一个女孩,一身紫色衣服,发髻上也系着一条紫绫,随风飘摇,她面对崖边吹着笛子,亭亭玉立的背影楚楚动人。
徐天并不是第一个围观的人,来到时已经有五六个人在离女孩两丈处观望,都是痴迷的眼神。徐天对着那个背影偷偷闭上眼睛,他只想感受笛音的美妙。在他周围慢慢地围了过来很多人,有三四十人,全是男生。
不知多久,笛声停止,人群慢慢散去。徐天还在回味。有人轻轻拍了拍徐天肩膀。徐天回头,是阿简。
阿简说道:“你不会就看上紫衣姑娘了吧?看你如痴如醉的样子。”
徐天道:“没有,就是感觉挺好听,过来看看。挑到书没?”
“挑好了,在里面找你半天找不到,才想起你来这。”
“书呢?”
“没拿出来,少维在里面等呢。进去吧!”
徐天同阿简一起走向书殿。
“那个姑娘笛子吹得很好听,我突然也想学笛子。”
“哟,你这小心思,还是算了吧,紫衣姑娘已经有心上人了。”
“你误会了,我是真想学笛子。”
阿简哈哈一笑道:“行,你想学就学吧。”
徐天笑而不语,阿简哪知道,他就是想给英儿吹奏动听的笛声,英儿肯定没听过,也肯定喜欢。那什么紫衣,再好看也不及英儿。
阿简见徐天无语,还以为被他猜中了心思,说道:“其实我觉得那紫衣也不咋滴,长得漂亮不怪她,关键是太暮虚了。你说吧,她都有心上人了,还天天在吹笛子,搏人眼球,一个女孩子,也不害羞,喜欢被一群男人围着,我要是她心上人啊……”
一个十八九岁,长得人高马大的青衣男子两步抢在阿简前面,不由分说,一手在阿简肩膀推了一把,对阿简怒目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做紫衣的心上人?”
阿简被推得后退两步,说道:“这位兄台,我就是说着玩的,你不用那么在意吧?”
那男子又上前再大力推了一把阿简,“你算个什么东西,紫衣姑娘是你能说着玩的吗?”
阿简懞了,这货分明是闲得慌,没事找事啊。只好陪笑说道:“兄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言语冒犯了紫衣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兄台大量,别生气。”
青衣男子上前一把抓住阿简胸衣,徐天要上前劝架,紫衣从人群中走了过来。青衣男子本来要打阿简耳光的手掌缓了下来,半笑着对紫衣道:“紫衣姑娘,这小子说你坏话,我替你教训他。”
紫衣不屑一顾,只对徐天说:“你想学笛子?我可以教你。”
徐天抱拳道谢一声。
紫衣又说道:“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练笛子,你可以来找我。”说完就飘飘然走了。
徐天对青衣男子说道:“兄台,有事好好说,人家紫衣姑娘都没怪人,你就算了吧。”
青衣推开阿简,手指戳了戳徐天胸口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你说算了就算了吗?你小子没看出来我很生气吗?”
小白看了一眼这青衣男子,没劲!徐天师兄大哥一脚就能把他踹飞的货色,没劲,咋不来个厉害点的,让他出出风头。
徐天转身,“阿简,我们走。”
青衣男子对徐天用力推搡一下说道:“你不是说有事好好说吗?现在还没说完呢,怎么就想走?”
阿简忍无可忍,说道:“喂,他是天涯老师的弟子,你最好别碰。”
青衣男子听阿简的话,先是顿了一顿,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朋友,又继续对徐天叫嚣道:“装什么装,就你这货色也敢装内门弟子?玉牒看看!我看你是哪个班的。”
听说徐天是内门弟子,这青衣还敢这么强横,不少围观者为他捏了把汗。
徐天思量再三,还是拿出了玉牒。
见到玉牒后的青衣男子嘴唇动动却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狐朋狗友一个机灵,上来叫道:“五哥,那边有人找你。”
青衣男子配合默契道:“谁找我?”
“去了就知道了,快。”
“走。”
徐天收起玉牒,走入书殿,“院班学子都这么怕内门弟子吗?”
阿简高兴,觉得自己结交了一个了不起的朋友,虽然这朋友看起来很菜,但是靠山大啊。他回道:“当然,惹了内门弟子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重则被宗门除名,一辈子不受宗门庇护,很惨的,几乎等于谁都可以欺负你。失去宗门信任等于失去了所有人信任,拿不出个宗门颁发的玉牒,酒馆子都不屑搭理。生活再苦苦不过如此。”
徐天哦地点了点头,一会又说:“那我以后把玉牒挂在腰带上,应该能避免不少麻烦。”
入了书殿,徐天在乐学的类目下找到一本《笛谱》,与阿简他们挑的武书《三阳拳》一起塞入怀里,继续看别的书籍。阿简少维告辞去,因为未时有课。
一个时辰后,徐天才离开书殿,他要下山买根笛子。他叫来一只大鸟,飞去逛红莲街,买了根笛子,也订了两套新衣服,反正唯义师傅给了他大把银子。直到太阳西斜,在街上吃了个饭,才骑着大鸟回银松峰。